夏老夫子一边给长生仔细做着全面的身体检查,一边说道:“博士台有八十多名生员,以前总是通过廷议确定事项。如今,突然拉出机甲门和农医门,算上玄鹰门,也还是八大门的少数,不逾四分之一,恐怕只有五分之一吧。”
“哦,老太傅,也就是说,淳于越他们五经博士,一直号称大门大家,现在回避他们,只与几个他们认为所谓的小门小家,在自己府上办事情,有些嫉妒了。”
“不只是嫉妒,是恐慌!”
长生不解地问道:“恐慌?”
夏老夫子微微一笑,继续活动着长生的肩膀,再把了一下长生的脉向……
这回夏老夫子给长生诊治伤情,可谓极其认真仔细。用他的话说:“医家讲究时效因果,一种原因,过了一些时长,便产生一种结果;时长不足,结果便不能生成;而道家讲究表里因果,内因是本质、外表是结果,外伤痊愈了,内伤也要痊愈,才能表里如一。”
“老太傅,”长生听着,配合着夏无且抬抬胳膊、摇摇头、活动活动肩膀,然后躺下,弓起双腿,继续说道:“博士台的事情,我打算先放一放,不作任何反应,随着时效作用,静观其内在的原因展现出来。”
老夫子微微笑了,只“嗯!”了一声,掩不住地高兴,已少有地笑出声了:“哈哈……长生啊,经过这段比较长的时效,已经可以确定,你那顿珍贵精美的虎血饕餮大餐,把你的体力、骨骼、五脏六腑都调理的非常和谐顺畅,你会变得非常强健有力量,而且很可能具有抵御百毒之功力。”
“啊?”长生惊讶道:“老太傅,我的确感觉力量大增,运气、运功都更容易了。但,又何以见得我能百毒不侵呢?”
常山马上说:“公子殿下,您可不能总是报喜不报忧。现时,你的鼻血越流越严重,每次见你脸色苍白,我都心惊胆颤地,这样下去,早晚要出大事儿的。老太傅可得作主啊,总得有个法子。”
“常山兄,你看,今儿,不是好好的吗?走了这远的路,一直到眼下,脉相都好。说不定呀,这就转好了。”
“所以,还是很蹊跷,没准儿,这儿的空气好?”
夏无且老夫子,像是没有听见两位小兄弟的对话,有意回避着,只说道:“前次,黄陂筋的剑是有毒的,当时,老夫就奇怪,怎么这么强的毒性,在你体内就不发作呢?”
常山睁大眼睛,见老夫子没有理睬他,想着自己有些多嘴了,怎么可以和小皇子这么对话?他赶紧稍稍后移了一些自己的座垫,又听得老夫子说道:“之后,我每次给你诊治,都在严密观察毒性在体内情况,结果,这些剧毒,都逐一消散、化解掉了。如今,竟然完全恢复了正常。”
“真的吗?”长生也有些兴奋,他跳起来,双手拉着老夫子的胳膊,跳着转了一圈,然后说:“老太傅,真的感谢您老这多年对学生的关照、培养,没有您,也就没有学生的今日!”
长生说着,就跪下,十分虔诚地磕头谢恩。
夏无且赶紧扶起长生,笑呵呵地说道:“往后再不能这样大礼了,长生啊,你可是大尊者了,是万人之上的小皇子,老夫再担当不起了。”
“担得起,担得起,老太傅,您永远都是我的老师!”
长生还是那么一如既往地,对夏无且没有半点儿的怠慢或不敬之举止。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新近研习的功课和政务。
很快就过了一个时辰,话也说得差不多了,茶也喝过了,伤也诊过了,该交待的也都交待了,老夫子夏无且才说道:“长生,现在去咱大秦最大的兵工厂观摩观摩?”
长生答应着:“诺,”又想起什么似的,接着说:“近来,学生如果劳累疲乏之后,身体内的能量很容易就恢复,这也是那头巨虎的鲜血被我无意间饮进了许多,带来的体能改善吧!那是不是,也有助于我变成和老太傅一样,能够长生不老?”
老夫子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肯定地说:“嗯,一次性大量饮用巨虎的新鲜热血,是会带来身体状况的较大改善,这已肯定无疑。再说了,那头巨虎,可是一头千年神兽巨虎,整个天下,也就只此一头。”
长生听到老夫子如是说,有些遗憾地表示:“如果再有一头就好了,就可以留给父皇!父皇比我更需要巨虎的一腔热血,以达到长生不老,辅助父皇把老秦国的千年大业更加完善。”
“世上的事情都有它自己的机缘,”老夫子微微笑了笑,劝说道:“千年巨虎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有的人,即使遇见了,也不能得到巨虎的新鲜热血。在你之前,就有无数的人碰见过那头巨虎,但大多都被巨虎所伤所死。唯独你,仅凭一己之力就打死了巨虎,并且是在无意之中,狂饮到了大量的巨虎新鲜热血。”
“但是,如果我没有占用这个机遇份额,其他人就不说了,如果父皇遇见了,肯定会比我更有办法打死巨虎,从而获得那个机缘。”
“非也,还是那句话:机缘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那巨虎在那个区域已经无数次出现,都持续好多年了,死伤山民无数。要不,那里的老百姓怎么会谈虎色变?怎么会一听说巨虎被打死了,是那么的兴奋?那么久了,根本没有人想着自己或者带领众人有本事能打死巨虎。朝廷也已专题议事多次,皇上也不可能去亲征打一头巨虎。即使皇上真的要去御驾亲征打巨虎,各府的大臣们,甚至还有郎尉军、玄鹰门,他们为了保证皇上的安全,肯定会百般阻挠的。”
“哦,老太傅说得对,学生明白了!不过,”长生又问道:“上林苑不是有围猎场吗?”
“是有,但却没有千年巨兽,反正老夫是没看到过。老夫从外地引进的种类,年限就更短了,最长也不过百年。再说啦,绝大多数动物,也和咱们人类一样,寿命有限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