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也提出自己的想法:“绰大博士说的有道理,铜铁框架也着实太重了,又太硬了,可否用结实的木头?”
史越说:“殿下说到实质上了,木架不仅仅是框架,应该是适合马背的曲面。”他还强调:“是面!不是线条,更不是点状支撑物,这方面很重要。”
长生正听着研讨情况,忽然觉着头有些发晕,马上意识到鼻腔湿润了。他赶紧对常山说:“跟我过来一下。”
常山也反应过来,长生此时已转身走开。他马上对众人说道:“大伙继续,五经门有谏书过来了,殿下得处理一下。”
长生一手捂住鼻子,头也微微仰起。常山知公子殿下,这是不想让众人瞧见。
二人一回到屋里,常山赶紧张罗着打水,让长生平躺下,先给长生冷敷。
看着长生一次比一次严重的血流如注,心里很是难过,他不懂医,但他知如此这般,一定是很伤身体的。这样下去,再强壮的人,也会衰弱致死的!
而且,老夫子的锦囊,那也是要命的法子,一个少年,要这般反复折腾,自己看着都会觉得要阳萎了!他越想越害怕,他经历过血腥残酷的战争,他也从来没有害怕过。在东华斋血案之时,他也准备赴死过,也没有害怕过!
眼下,他不知怎的,眼泪似断线般流了下来:“公子殿下,这可怎么是好啊?这样下去,您太痛苦了。”
“切,大男人,怎么哭了?当下,你可是小弟唯一的依靠,你这样子,小弟也陪你一起哭吧!”
“不要,殿下,你聪慧,书读的多,又懂医学,你也得想想法子啊!”
“法子早想好了,放心吧。”
常山听着,赶紧擦了把眼泪,眨了眨眼,问道:“什么法子?”
“要等龙阳君,只有他的龙阳大法,可以治愈小弟的病症。”
常山这才又想起,“还是老夫子提起过的法子,这不是等于没说吗?”
“放心吧,常山兄,给你说个秘密:那龙阳君不用亲自过来,也不用小弟过去找他,他却已经托梦给小弟了。”
常山马上觉着长生是在安慰他,但又觉着小殿下很认真的样子,像真的一样。疑惑地问道:“那怎么不赶紧练那龙阳大法啊?”
“是呀,小弟还不知龙阳大法什么样子,眼下还无从练习。”
“哎!”常山叹道:“这还是等于白搭呀。”
常山着急着,长生稍事歇息,鼻血也就止住了,但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常山看着,眼泪就又掉了下来。长生赶紧坐起来,抱住常山,轻轻说道:“常山兄,别担心,肯定会没事儿的。上次见老太傅,我没敢提,也不让你提,就是觉着老太傅也很着急。他老人家一定正在想办法,放心吧,肯定能解决。”
常山抱住长生,觉着这个小皇子,真是像是自己的亲弟弟,他轻轻拍着长生的后背,轻轻在长生耳边说道:“在下相信老夫子定会想出法子,但是,但是不能再拖下去了啊!”
长生推开常山,站下地来,挺了挺胸膛,脸色已恢复如初,精神也振作了起来。
“常山兄,你看,小弟不是好好的吗?放心吧,小弟是医圣的弟子,再折腾几月也无妨,很快就会有办法了。”
常山将信将疑地,还是说道:“那实验操练,就由我来进行吧,公子就坐在一旁指挥着就好。”
“嗯,小弟全听常山兄的,没事儿的,啊。”
直到深夜,长生一直和大博士们一起,不断改进设计和制作。
新的方案确定下来,常山坚决不让长生再上马,坚决要求自己来,所以,长生坐着,才想起淳于越大博士呈上来的五经门谏书。
长生打开来,仔细看了一遍,明白了淳于大博士的意思:他是在劝谏长生,刚掌管博士台,应以肃清思想为重,摒弃一些滥芋充数之人。还要奏请皇上,在大秦全民中树立统一的观念,主张“克己复礼”,“实行分封”,以达“君主至上”,“皇权至上”。
“还是淳于大博士立足高远,深思熟虑啊。”常山歇息之时,长生叹道,把书册递还给常山。常山不知如何,便问道:
“公子殿下,是要博士台进行廷议吗?”
“先缓缓,淳于大博士虽讲的很有道理,但与父皇的‘郡县制’相悖,还得再想想。你先收着,稍后再议。”
“诺。”
常山不明白,小皇子对淳于越的说辞,像是很赞同,但却不感兴趣。难道真正的是不赞同,只是不好回绝淳于大博士?嗯,那就如小皇子之意,就先向呈书者回话说:“大尊者看了,很是赞同,只是近来繁忙,连吃饭、睡觉时间都没有,只能缓缓再议。”
第二天,长生又开始用新的马鞍进行操练。
与此同时,公尚绰又将长生的设计图样用铜铁材质进行如法锻制。
结果,铜铁框架的和木材框架的各有优缺点,都被很清晰地提了出来:铜铁材质的,薄了过脆容易断裂,厚了又比较沉重;木质的,就更得厚实一些,虽稍得轻一些,但体积却过于庞大。最后采取混合固定结构,最佳厚度时,先前所生成的鞍具,便只是后来鞍具的内芯。
然后,再在鞍芯上全面进行牛皮包装。
鞍芯与牛皮面间,再充满绒毛毡裹着的软草,经史越仔细认真缝合,就呈现了一个比较完美的新型马鞍。
长生陪着几个大博士和几个大剑师,夜以继日地又干了七八天,反复更新、不断修改;反复操练,不断完善。后来,又进一步,把木框架的木料选材优化,外面完全用牛皮包面;木铜铁混合框架和曲面制成的鞍芯,与牛皮面之间充塞进上好的绒毛毡和软干草……
终于,经过反复改良后崭新的马鞍具就诞生了!
而且,皇上还命李斯,将长生描述的“马鞍”一词进行了研究,创造出了规范的字形,“马鞍”一词正式载于史册,堪称真正的天下第一“马鞍”。
只是只由史官载于史册,并无招摇宣传,更无实物公开展现,世人并不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