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与虎谋皮难逃1劫上

“‘不宜大动,只用心声,’谨记:‘大道至简,大音希声,’自然就不会生硬。”夏无且还在往藤蒌里包装着草药,只轻声说出了八字要诀。

长生又应着“诺,”记着从心而起,运气至胸腔最深部,只端起长笛,只挥动内功,指尖却极速无形地移动着,轻轻吐气,一曲悠扬的秦风回旋于崇山峻岭:

驷驖孔阜,六辔在手。公之媚子,从公于狩。

奉时辰牡,辰牡孔硕。公曰左之,舍拔则获。

游于北园,四马既闲。輶车鸾镳,载猃歇骄。

过了许久曲罢,夏无且一直站在稍平坦的石板边缘,面朝山下广袤山河城郭,白发长须随风飘动,似乎仍在念着那首“驷驖”老诗。半晌,才缓缓看向长生,怔怔说道:“调节好气息,不仅是握剑长短,还要心气高远,合乎五音五行之道。”

长生领会着,片刻才说道:“那学生再将刚才的徵乘第五十式重新练来。”

老夫子夏无且,没有理睬长生的要求,只说道:“不必,时候不早了,记得刚才的气息五行即可,你且下山吧!”

“诺。”

长生又答应着,赶紧摘下蒙眼的黑色缎带,只用眼瞄了一下曼丫头,脸上浮现笑意,什么也没说,背上藤蒌,拾岩而下。

夏无且也整理好自己的行头,举起腰间的药葫芦,喝了一口药酒,然后起身朝长生追去。快跟上时,喊了一声:“石崖旁的山鸟,拣几只带回去,给皇上烧烤……”

“长生公子,早饭还没有吃呢!”曼丫头喊着,夏无且却拦着:“包子给我了。”

“老夫子,您不是吃过早饭来的吗?”

“爬过这么高的大山,当然又饿了。”

“那长生公子还一点没吃早饭呢!”

夏无且扭头瞅着曼丫头,不满地说:“你是我的书童,不是他的!”

长生听着,知道曼丫头特别关心他,心里很是舒坦。

又注意到近处四周,的确有好几只折断翅膀的大鸟,还在地上扑打着。想必是刚才练功时,被笛剑声浪击伤的。

便也不细辩伤势,四处寻了寻,一一拣起,仔细扎紧,放入背蒌的下部,以免压坏了草药。

等长生再次背好藤蒌,将长笛插入后背腰间,准备下山,夏无且和曼丫头已不见了踪影。只远远地留了一句话:“仔细血腥气引来巨兽!”

长生接着老夫子传来的声功,四下看了看。

想着这都快半晌午天了,应该不会有巨兽出现。

可侥幸的想法还没曾消散,就听得密林中有动静。他竖起耳朵,从那轻抬脚步触地尺寸的动感,还有屏住呼吸前深入吸气的体量,马上作出了判断:这一定是头巨大无比的野兽。

他迅速抬起右臂,从肩膀处握住那把青铜锻打的长笛末管,眼角却瞥见悬挂于长笛尾端上的乌蚕丝长穗飘了起来。心里一惊,不敢断定是自己害怕还是怎样,内力已经漏出,竟然不自觉地将乌蚕丝长穗都鼓动了起来!

他迅速镇定一下,再辨识一下方位,发现自己的听觉比往常更加感悟透彻,更加能辨得细微呼吸。他马上就找到了巨兽的方向:距离已不足五丈!一只巨大的老虎正虎视耽耽,与长生目光相遇之瞬间,便“呼啦”一下窜出,腾空飞起,极速向长生扑来。

这样突如其来的遭遇,长生完全没有经验,根本不知该怎么办,只是下意识地极速倒退。但是倒退的再快,也没有飞来的巨虎快,惊恐之中,脚后跟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猛地来了个仰面倒。

巨虎无比地灵活,在长生倒下去的瞬间,已扑了下来。

正在极度危机电光火石般到来的瞬间,长生下意识地抽出长笛,猛地一甩,听得“哧啦”一声,巨虎的脖颈被划开一个口子。

鲜血沿着伤口迅速涌出,但明显地并没有划伤到颈动脉血管。

巨虎遭到一击,鲜血淋漓地摔向一边,巨大的惯力没有砸中长生,倒是因为那一击,摔去时左前腿又被长生甩出的长笛击中,“咔嚓”脆响一声,长生已听的清楚,便知老虎的腿骨已受了伤。

这又进一步激起了巨虎残暴的兽性,迅速跃起时,猛地右转身,野性狂发。

长生翻身避开巨虎,站稳脚跟,一个剑花喊道:“原来我并不如此怕你,何况你已受伤。来吧!我将意外地献给父皇一张巨大的虎皮……”

长生对着巨虎大叫,表示自己已做好了与虎谋皮的准备。

巨虎被长生的喊叫声和长笛极速甩出剑花时发出的声波,弄得有些头昏脑涨。它使劲地摇了摇头,也发出一声声嘶力竭地咆哮,像是要压倒长生的气势。

长生被巨虎的咆哮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又后退了几步。

和人类得寸进尺的本性相似,巨虎虽受伤,但见长生再次后退,便更加凶猛地向长生扑了过去。

长生立足未稳,面对来势凶猛的巨虎,只能奋力再次后仰身体,让巨虎从已经与地平行的身体上飞过,而不被张开的右爪抓伤。

在又一个电光火石极短时之间,长生保持了清醒,身体极度变形时,竟控制住身体略微偏向巨虎受伤的左腿,有效避开了极具杀伤力的巨型右爪。

但体形庞大的巨虎,却显得异常地灵活。

虽左前腿受伤,也丝毫不影响其向着长生猛烈地发起一轮又一轮的攻击。长生不断地左躲右避,一直寻找不到再次刺伤它的机会。

他记起曾在什么卷册上习得,虎的特点概括为:铜头铁尾草袋腰。

也就是说:他必须设法骑上巨虎的背腰上,才有机会制服这头巨兽。

但是,他拼着命只有招架和躲避的份儿,根本没有机会起身,更不要说爬上虎背了。显然,这巨虎也很聪明,看着眼前鲜嫩无比的小男孩儿,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即将到口的美味大餐!它也在等待长生精疲力竭之时,出现判断力下降,导致瞎招、破招、损招……一旦露出破绽,便就是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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