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大门,有人上来,在长生耳边说了点什么,长生便看了一眼冒顿,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示意冒顿跟紧些。
一行人进入一个小院落,正屋大门马上打开,华阳长公主走了出来。
长生抬眼一看,这位貌若天仙的长公主姐姐,只几个时辰没见,就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儿似的:那身潇洒的束身衣裳,已换成宽松飘逸的淡紫色,衣襟镶有金丝宽边,衣带也是金丝镶嵌的宽边同色,显得十分地雍荣华贵。
再看看长公主姐姐的发式,更是新鲜别致,既有草原胡人的便捷,又有中原大秦国的韵味,发髻挽起,只简单地插着和衣裳非常搭配的金钗。
金钗上的吊饰,都是最上等的金玉所制。这在当时,真的是非常稀有之物,甚至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独一无二。
这可比最珍贵的簪子,要精细、复杂好几个数量级。
长生只稍微瞄了一眼长公主的脸,不敢直视。他知道长公主长得美,今儿又精心化了淡妆,更加透露出高贵的气质和绝美的容貌。
这些天,长生和姜媛的接触,让他的心灵,像是突然开窍了,对经常遇到追逐他的美少女,真的有些留意起来,那些自称美少女的,到底美不美?美在哪里?特别是面对当面求爱的表白,长生真的开始会脸红起来,心跳加快!
今儿,华阳长公主听到长生安排好,晌午时分就能见到儿子冒顿了,马上心情大好,精神倍增,对事情也来了兴趣,马上打开她的梳妆箱,认认真真地作了一次化妆。
长生不忍直视长公主姐姐的美颜,怕被蛊惑,而不自制。
他上前行了大礼,然后赶紧转身,将冒顿引荐给华阳:“长公主姐姐,他就是冒顿太子。”
华阳似乎不敢相信,多年未有见面的儿子,竟然也长成大男孩儿了,而且也生得如此漂亮帅气,她马上答应着:“谢谢小弟!”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冒顿。
冒顿也躬身拱手谢道:“谢谢小皇子殿下!”
冒顿已很多年没有见到母亲了,他记忆中的母亲,虽然很美丽、漂亮,但总是病病怏怏的、精神不振的样子。当下,他直楞楞地看着母亲光彩照人般婷婷玉立在那儿,竟然也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喉咙里发干,视觉一下子就被泪水模糊了。
他的眼泪大粒大粒地流了下来,他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完全没有想到,记忆中的母亲,现在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健康,更加高贵、完美!这才是我们草原上的大阏氏!
长生见冒顿傻站着流泪,心里也是又一阵感动,抬头看到站在一旁的常山,想起不要激动忘事儿,赶紧推了一下冒顿:“快拜见你母后啊!”
便向长公主拱手一礼,就退了出去。
冒顿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跪下,向华阳长公主行大礼……
长生带着常山,马上离开小院落,正出门,碰见曼丫头过来:“长生,冒顿来了?”
长生有些诧异,曼丫头怎么知道的?常山马上接过话:“回禀殿下,曼丫头刚才问起,我想她也不是外人,就告诉她了。”
长生也点头认可。
不过还是笑了笑,故意说道:“呵,都和曼丫头不是外人了!”又面向曼丫头,问道:“曼丫头可也是这么想么?常山兄这是明着向你示好啊。”
“诺!”常山知长生是在帮他,马上答应道:“那,曼丫头也别把我当外人吧。”
曼丫头一脸难色,并没在意长生和常山正在说着什么,只是拉起长生的胳膊,焦虑地说:“长生,我心跳得厉害,感觉发慌,我怕,怕……怕冒顿……吗?”
她突然问长生,而且非常焦虑的样子,让长生也开始着急,也不管曼丫头问的什么,就直接拍着她的手说:“别怕,别怕,什么事儿都没关系,都不用怕。”
常山也想说点儿什么,想安慰一下曼丫头:“曼……”
还没说出口,曼丫头根本没听,直接拉着长生,避开常山,似有紧要的悄悄话要说。常山感觉有些无趣,赶紧回避到一旁,闭嘴没有再说什么。
长生看着曼丫头这么神情紧张,很不寻常,也着急地问道:“曼丫头,别怕,别着急,有话慢慢说,慢慢说啊。”
“长生,你能赶紧送我去上林苑吗?我要立马见到老夫子!”
“不是才去过上林苑,回来也没多少时日呀?”
“回来这些天,我就一直心神不宁,就预料着冒顿要来。虽然,并不知道就是冒顿,但就是一直觉着冒顿会来。”
长生这才听出问题,他马上想起前时,曼丫头曾找过他,对自己的身世,像是很有疑问,现在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便问曼丫头道:“你想起什么了吗?”
曼丫头只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轻轻说道:“这几日,我总作着同样的梦,梦见我生下来,就被人抱走了,抱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你想起来,是从什么地方,又到了什么地方吗?”
曼丫头还是摇了摇头。
长生只好答应尽快安排时间,将亲自带曼丫头一起回上林苑,去向夏老夫子问询清楚,当年与曼丫头身世有关的事项,总得让曼丫头知晓。
他还是觉得,这件事儿,常山也应该知道。他向旁边看了看,叫道:“常山兄,你记着提醒我,尽快安排一个时间,我们陪曼丫头去一趟上林苑。”
“诺!”常山赶紧过来,应着。又仔细看了看曼丫头,她的眉头紧蹙着,红红的小嘴也噘着,满脸乌云的表情,让常山很是心疼,也让常山更加喜欢曼丫头。
常山第一眼见到曼丫头时,并没有看清她的颜面,而且当时曼丫头为了不让别人认出来,还故意发声时像嘴巴里含着萝卜似的,可也不知常山哪根神经受到触动,他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曼丫头。
他毫不犹豫地想为曼丫头打抱不平,他不想让曼丫头哭,不想让她不高兴。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曼丫头什么,既不是一见钟情,而是一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