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小皇子长生,为了获取情报,同时修练龙阳大法,悄然去了趟风月楼,结果竟被人告到皇上那里。要不是小皇子,事先向皇上报告了原由,而且查明了冒顿太子的情况,以及发现了西都很多年前,就开始的“苍狼种子”密谋。只凭皇上最憎恨奸邪苟且之人的一贯作法,定会重罚长生。
此事本就差点儿中了别人的招数,现在那两个妓院女,又打着“黄公子”的旗号,招摇闹事,若再惹出其他问题,还不定会是什么麻烦。
常山越想越有些心神不宁,来回踱着步子,心里盘算着,是否立马将此事报告给公子殿下。
长生并没有在意常山来回踱着步子,他知常山每每遇见保安困难时,就总是会不安地来回踱步思忖着解决对策。长生照样读着书,也未受到打扰。但他的耳力听觉,在有异常杂音之时,便会在头脑中得到警示。
今儿,常山不只是顾及安全问题,他喘息的异常,表明他还有更大的问题。
长生喊住他:“常山兄,有什么事儿,赶紧直说吧。”
“公子殿下,您马上要应对皇上考问了,这个时候,殿下还是别操心其他了。等文试结束,再说吧。”
“你这么着急地连呼吸就不顺畅了,我能心安地不理睬吗?”
常山一面赔罪,自己太沉不住气了;一面只好将实情说了一遍。
“暂时无妨,”长生听后想了想,回答道:“先把芙、姬和惜婵三人,按照尉先生事先的安排,转移了吧。其它事项,静观其变。”
“诺。”
常山得知尉大博士早已有所安排,便不再担心,长生也安静下来,又读了一会儿书。便听到外面有了动静,常山赶紧过去查看,“是皇上就要驾到了。”
长生没有动,手里的卷册却动了动。他的听力告诉他,父皇还在路上,离青龙大校场还有些路程,只是郎尉军已先行开始行动。玄鹰门主力大队,也有部分已到达了大校场附近,各个布控岗位和哨点,都已是顶级戒备。
常山此时也出于职业素质,满脑子里被眼下的安全问题充斥着,甚至开始与就近的庞统领进行了手语勾通。由于整个帝都的人都聚集到了这里,在即将到来的会试中,难免会有鱼目混杂,居心叵测之人,趁人们都关注皇上之时,必定蠢蠢欲动。因而他放下了刚才还在心中想着的事情,开始指示玄鹰门十八铁甲加强警戒。长生身边的一切情况,常山都要亲自去安排妥当。
当始皇帝嬴政走近青龙大校场,长生、龙潭虎、冒顿和魏玄武,开始依次进入到棚殿。只短暂的歇息,整个文试大比校场,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棚变得更加富丽堂皇,听到侍官口中的“校场”,已变成了“棚殿”,不仅多了许多天下最豪华宫殿的摆设,还在整个地面上都更换铺置了崭新的羊毛地毯。
棚殿中央分设四方的四张小桌子,现已移至中央一字摆开,并且桌子前设置了名牌,从左至右依次为魏玄武、长生、龙潭虎、冒顿。
长生四下环顾,发现的确没错,如侍官所说,刚才的大校场,顷刻已变成了真正的宫殿。四位选手,此刻的心情,也都如长生一样,切身感受到了大秦的繁荣昌盛,是任何一个朝代都不曾有过的千古盛世。他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赞叹之心油然而生,恭候着皇上的到来。
嬴政终于进来了。
他的出现,却如每次前往博士台聆听廷议思辩一般,并无奏乐,也无山呼海啸地颂奏。他笑呵呵地,边走边与赵高说着什么。就连对面远处的三公九卿,以及各位皇子公主,都没有被安排参拜,甚至都没安排他们起身行大礼。
虽然也有不少的官员自动起身,但由于前面隔着监视官员一长排的座席,再往前,又隔着棚殿中央的四大才子选手。他们只是默默地行了礼,便又自然地落座。不知是工人们又增加了灯火还是正值晌午时分,整个校场棚殿着实蓬荜生辉,光彩明亮。
嬴政心情大好,看着场中待考的四位优胜者,个个年青帅气,颇有大秦武者的威风,又有文化人的礼仪雅致。
当看向四位选手,他们也自动地赶紧起身,行过大礼。嬴政忙打着手势,示意都坐下,不必多礼:“好,好,尔等是诸子百家的表率,也是代言者,果然不同凡响,啊!朕甚感欣慰,甚感欣慰啊。”
他一落座,便开始仔细地,浏览递上来的卷册。
四套卷册,一份一份地翻看着,时而还返过来回看一遍前一份。面容上的微笑一直没有消退。一边的侍官也都感觉到皇上的欣慰,是实实在在的、是真的高兴了。
他阅览过后,便对四人亲切地说道:“尔等的卷册都书写的非常完善、工整。朕,今日不想再多考问什么,而是想与尔等随意叙谈一番。四人一起过来,还是一个一个地来呀?”
四人这才起身,从各自的座位上走到一起,面朝皇上,站成一排。
他们互相看了看,长生年龄最小,先向三位拱手一礼,只说道:“三位兄长说了算,小弟都可以。”
魏玄武听着,又仔细地看了看长生。他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打量长生,以前老早就听说:那嬴政的小儿子,可不得了,不仅医术高超,而且文武双全。没想到,当面听见这小皇子的第一句话,竟是亲热地称他们“兄长”而自称“小弟”。
这让他突然感觉,自己一直嫉妒加反感的心态,实在有些不体面。他是九段大剑师,代表着四大宗师之首的信陵君,他不能以大欺小,更不能真的丢了信陵君的体面。
“小皇子殿下不必过谦,您才是主角,当然您说了算。”
“不,不,不,还是三位兄长决定。”
“不必花时候讨论谁说了算,”龙潭虎直接说:“每个人的观点不太一样,还是一个一个来比较好吧?”
冒顿也说:“嗯,龙潭兄说的有理,我赞同。”
魏玄武似乎也赞同,不过只说道:“行,还是按照大比规则来吧。”
长生最后才说:“我也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