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长生与赵伶,二人从茶道,谈到医术;又从茶马古道的黑茶,谈到西域名药之天山雪莲……
不知不觉,到了吃饭的时候,松姑娘走了起来,给长生行了礼,却似不曾看见赵伶,仰着头略过。把案几收拾了一下,则看到一旁,隐身守着的常山,便对长生说:“公子,您和蒙将军就在此用餐吧?”
常山忙向松姑娘摇着头,摆着手,是要告知她:“不要管我,我不和他们俩人一起吃饭。”
长生听得到常山,几乎看着口型,才能听得到的细微声音。他也不往常山那边看,只回答松姑娘道:“你们也都过来,一起吃吧。”
赵伶本也想跟松姑娘打个招呼的,倒是松姑娘,一直始终不看赵伶一眼。听到长生的回答,忙说道:“姜媛被夫人叫去了,说近段时日,都在那边做事了,不过这边来了。”
“那你就准备咱们四人的饭食就好。”
“诺。”
松姑娘应着,便下去安排厨房准备了,却还是始终不看赵伶一眼。
“这个松姑娘,似乎不欢迎小女哦。”
“哦,不会的。是我刚才忘记介绍你们认识了,等会儿,咱们边吃边聊吧。”
“诺。”赵伶对松姑娘的态度,还是有些觉察,心里自然开始检讨一下: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吗?还是有什么问题?她也赶紧恢复对长生的敬语,注意起言行来。
不一会儿,松姑娘领着几位工人,各个提着个双层大食盒。
她们还是按照小殿下的习惯,把所有的案几拚到一块,然后所有食物菜肴,都摆上来。长生确实很喜欢这种氛围和感觉,与客人们很靠近地,大伙围绕拚起来的大案桌一圈,挨个坐着,边吃边聊着事情。
长生说有四个人,松姑娘就拚了四张案几。然后,把各个双层保温着的,大食盒中的器皿,都一一端了出来,摆上了大案桌。
“公子,您尝尝,今儿的菜肴,又有新品了。”
“噢,是吗?”长生看了看案桌上的十几二十道菜肴,终于发现有一碗色泽红润,呈新鲜卷曲嫩叶的蔬菜,似乎没有在餐桌上见过。他用箸夹了一些,放入口中,嚼了嚼、品尝着:“是这个吧?嗯,质地软嫩、清香味浓。这是蕨菜么?呈卷曲状嫩叶,且能食用的菜品,真不多见。”
松姑娘有些惊讶:“公子,您怎么认得啊?”
“这蕨菜,本是可入药的,主要用于医治发热不退、肠风热毒、湿疹、疮疡等病症。卷曲的嫩叶芽,也是可食用的。没想到,做成菜肴,竟然非常可口。”
“哦,我都忘记了,公子原本是大医药家,识得成千上万种草药植物。”
常山认得赵伶,松姑娘和长生聊着时,常山就赶紧和赵伶打了个招呼,互相问了声好。赵伶刚才感觉到松姑娘的冷淡,常山主动与她打招呼。她心里,又有了些温暖,特别地感激。也赶紧地,就想和常山,多聊几句,以免刚才的尴尬。
“上次春茶道里,蒙大将军都没怎么品茶,多亏还曾记得小女。”
“品了,品了,清香扑鼻,提神醒脑的很。”
听到常山这么说,那边松姑娘马上接话道:“蒙大将军,上回你可说过,平常这茶饮不得,会睡不着觉么?”
常山一听,又陷入尴尬的表情,又想解释一下,便说道:“公子曾说过,早上品茶好,午后,就少饮些,以免会失眠。”
“就是了,殿下和你,都有说过了,那茶也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伶听得出,松姑娘是针对她来的,便说道:“俺也知那蕨菜,小时,遇灾荒,没吃的时候,就采那蕨菜吃。若当菜吃时,少吃些,很是可口;若当粮食吃,吃多了,就会头晕,甚至积食,生出大病来。所以,再好的‘东西’,也得适可而止。”
赵伶说话中,有意把“东西”二字,说得突出了些。
“再怎么说,”松姑娘听着,也知有道理,但就是不想服软。姜媛姐去夫人房里了,这殿下的房里,本应自己为主了,怎么就又来了个赵伶?便又说道:“吃食就是吃食,总有很多好处。茶道能做什么,既不能止渴,也不能管饱。就只摆着架势,唬弄人呗。”
长生也听出了,松姑娘是容不得赵伶妹子。本不想掺和女孩子间的争风吃醋,却也不能置之不理,搞得很僵化。便想着措辞,谁也不得罪,说道:“我给你俩介绍一下,这位赵伶妹子,是郎尉军大将军赵佗的妹子,是春茶道的茶艺大师,今后就是咱们府上的茶道大师了。这位松姑娘,是郎尉军总教督尉松兹大侠的女儿,是承影剑法的传人,也是咱们府上的厨官。说起来,你们二位,也算是都与咱大秦的郎尉军,有极深渊源的姐妹,”
松姑娘白了赵伶一眼,刚要说什么,却被赵伶先开口道:“殿下说得对,松姑娘管饭食,小女管茶饮,将后来,多有合作,都能开心快乐,很重要的。”
“是哦,茶饮本是曼丫头和姜媛姐分管的,她们的元气汤,是殿下从小饮到大的茶汤。哪用得着什么茶道,还什么春茶道!”
赵伶则毫不生气,又说道:“元气汤是吧?小女也学得了殿下的配方,与好几种茶品配合,开发出了好几种新茶汤,既能解渴,也能强体健身。”
长生也说:“松姑娘,赵伶妹子,不会在府里待多久的。过几日,就要随我去往西都了。”
松姑娘听着,马上很惊讶地说:“殿下,您就要出征西都?”
长生点了点头。松姑娘又问道:“那殿下,您一路上都要摆茶道么?”
“不是的……”长生只说了“不是的”,还没往下说,松姑娘就又说道:“既然不是的,那就由小女我,随殿下出征西都吧!”
“松姑娘,你还年纪小,不适合随军行动。”
“殿下,我不小了。您不是说,我的承影剑法,已不输于黑带七、八段的高手,和玄鹰门的铁甲大剑师也有得一比。再说了,殿下不管去哪,饭总是要吃的。有我随着殿下,保管殿下一路上都吃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