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连不上那就是前一章开火车被屏蔽啦】
细白双手紧紧揪住绒毯,她高高仰起颈子,艰难道:“若……若是死亡向你讨人呢?”
“啧。”萧廷琛神色戏谑,“那便饮下妹妹的骨灰,这辈子也算生死不离了。”
饮下她的骨灰……
苏酒打了个寒战,忽然生出一股活下去的欲望。
……
另一边,西婵皇宫。
南宫奈奈回来之后,仔细泡了个热水浴,将里里外外都洗了个干净,仿佛要洗去浑身的晦气似的。
终于沐完身,她命宫女翻找出从前的龙袍,认认真真地穿在了身上。
她仔细戴上帝冕,轻轻呼出一口气,抬眸望向全身铜镜。
镜中少女容貌秀美唇红齿白,虽然没有君临天下的威严,但瞧着十分惹人怜爱。
她抬手摸了摸这张脸,浅浅一笑,转身走出寝殿。
来到御书房,她跨进门槛,瞧见洪太师端坐在大案后,正脸色严肃地和朝臣们商议对大雍的作战策略。
她静静听了片刻,插嘴道:“太师这样的布置恐怕不妥。朕回来之后,听宫女提起鬼狱有使臣来过,他们希望和我西婵联手。既然如此,朕以为不如答应他们,联手对付大雍。”
洪太师看见她这副装扮,苍老的眼眸中掠过不喜。
在听见她自称“朕”之后,脸上的不喜就更加明显。
她并未站起来行礼,只是淡淡道:“鬼狱凶残,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您风餐露宿而来,还是在宫中好生静养为妙。朝堂之事,就不要参与了。”
南宫奈奈眉心一跳,笼在宽袖中的手悄然捏紧。
良久,她浅浅一笑,“太师说的有理,我这就回宫休息。只是奈奈离家太久,很思念太师您,您晚上可否移步寝宫,与奈奈一同用膳?从前我做错了很多事,想好好向太师忏悔。”
洪太师沉吟片刻,允了她的邀请。
御书房中还在继续谈论政事,南宫奈奈扶着宫女的手踏出殿槛,杏眼中藏着讥讽情绪。
臣子罢了,怎么敢骑到她头上?
她归来,可不是为了做个摆设的。
入夜,洪太师果然依言来到南宫奈奈的寝宫。
镂花描金的圆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南宫奈奈亲自迎出来,“太师!”
洪太师随她落座,南宫奈奈抬手屏退四周伺候的宫女,亲自为她斟酒添菜,红着眼睛哑声道:“过去是我做错了,太师念在我年纪小,喝了这杯酒,就原谅我吧?”
洪太师垂眸不语,没碰那杯酒。
南宫奈奈把西婵的军事布防图和舆图都给了萧廷琛,害西婵生生折损了一半兵力,甚至还损失了一半疆土。
若非她及时调整军线布防,恐怕西婵早已守不住!
这并非女儿家任性犯下的小事,这是卖国行为!
她爱这个国家,她为这个国家付出了几十年的辛劳,要她一时半会儿原谅南宫奈奈,她确实做不到。
南宫奈奈站在她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杏眼里掠过令人惊惧的阴霾,她唇角上翘,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抱住洪太师的小腿,仰起头哭诉:“太师可还记得母皇临终前,是如何把我托付给您的吗?我自幼就在您的教导下长大,登基为帝之后,也是您从旁辅佐,若说我犯下什么错,那也有您教导不利的缘故在里面!您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所有事情都推在我一个人身上?那样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眼泪从香腮潸然滚落,灯火轻曳,越发显得少女楚楚可怜孤苦无依。
洪太师被她如此怨怼,心里也起了两分愧疚。
是啊,她算是南宫的半个老师,学生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她这个当老师的该好好忏悔才是,又怎么可以埋怨自己的学生?
南宫奈奈继续抹眼泪,“我原本并不想背叛家国,是萧廷琛哄骗我。他说只要我愿意当他的皇后,他就不会攻略西婵。他还说想研究一下西婵的舆图,了解一下西婵是怎样的国家,我信了他的甜言蜜语,才把舆图交到他手里……我真的不知道他会攻打西婵,如果我知道的话,如果我知道的话……”
她捂着脸嚎啕大哭。
洪太师也知道她这番话半真半假。
可膝下的女孩儿哭得如此委屈脆弱,她心里面还是怜惜居多的。
她一生无儿无女,把南宫奈奈当成亲孙女疼爱,如果说世上有谁能动摇她冷硬坚定的心,那么大约只有这个女孩儿。
“太师,我在长安城,真的受了好大的委屈!”南宫奈奈满脸是泪地趴在老人的膝头,“您不知道萧廷琛和苏酒是怎么虐待我的,我连清白都没了,他们用卑鄙手段夺走了我的清白……太师,我好后悔好后悔,我不该不听您的话,您原谅我吧,您原谅我好不好?!”
洪太师的心都要化了。
她叹息着扶起南宫,“过往的事莫要再提,平平安安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南宫奈奈哽咽着坐在她旁边,颤巍巍端起一盏酒,“太师,这盏酒我敬您,以后西婵国您说了算,我一定乖乖听您的话!”
“傻孩子!”洪太师无奈又宠溺地摇头,端起面前的酒水,与她对碰后一饮而尽。
南宫奈奈看着她,勾了勾唇。
她站起身,漫不经心地殿中踱步,却是换了一副嘴脸:“太师守着风雨飘摇的西婵,确实劳苦功高。可你终究只是臣子,就算朕背弃家国,也还轮不到你来置喙。洪太师,你老了,老的甚至不敢跟鬼狱联手。你害怕对方凶残,但只要你比对方更加凶残,鬼狱又有什么可怕的?!”
洪太师端坐在圆凳上,意识到不对劲,猛然睁大眼。
她想回头去看南宫奈奈,却发现四肢僵硬,连指尖都无法动弹!
她垂眸望向那杯酒,这酒里……有毒?!
南宫奈奈在她身后站定,一柄锋利的匕首从宽袖中滑落在掌心。
她的笑容阴森狠戾,从背后果决地捅穿了洪太师的心脏!
她俯身凑到老人耳畔,声音戏谑凉薄:“太师,您好好上路,剩下的事,朕自有决断!”
南宫:我是一朵黑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