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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廷琛不动声色地把苏酒揽到怀里。
他垂眸,瞧见小姑娘的耳朵红得厉害,已有微肿的趋势。
温凉的大掌,
轻柔地替她揉了揉。
他抬眸,似笑非笑,“我家妹妹素来乖巧懂事,从不会无缘无故欺负人。定是萧惠然说了什么,才惹得她动手。”
白露上前,朝众人一福身,将萧惠然刚刚的辱骂,一字不漏地说给他们听。
有娘生没娘养,狗杂种,未婚先孕,短命……
一个个词儿,粗鲁至极。
便是侍女,都替萧惠然感到脸红。
因为这些词,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世家千金的口中。
柳姨娘面皮通红,盯向萧惠然的侍女,“你们小姐当真说了这些话?!”
两个侍女支支吾吾。
萧廷琛姿态散漫,“刚刚柳姨娘说,要把这事捅到老太太跟前?正好,咱们一道过去,也好叫老太太替萧惠然做主。”
柳姨娘脸色难看。
这事当然不能捅到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本就不喜她的出身,怕她教坏然然,一直存着把然然放在松寿院养的心思。
可她哪里舍得与然然母女分别,所以始终不肯答应。
若叫老太太听见今日之事,她必定不能养着然然了……
思及此,她拿帕子捂住嘴啼哭起来,“哎哟喂,我不活了我!不过是小女孩儿家家的玩闹,琛哥儿何必如此大动干戈,要我的命?!你是苏酒的哥哥,难道就不是然然的哥哥吗?!偏心也该有个度才是!”
“柳姨娘怕是不知道,三叔已经把小酒儿交给我教养。他不在府里时,小酒儿的言行举止,皆由我负责。今日这样大的事,怎能不告知老太太?”
少年似笑非笑。
苏酒从他背后探出小脸,眼神无辜,“五哥哥言之有理。柳姨娘,我愿意和四姐姐去松寿院,当着祖母的面把话说清楚。若今日是我的错,我愿意跟四姐姐道歉。”
柳姨娘瞪着这对兄妹,恨不得活剐了他们!
她攥紧帕子,暗道这对小贱人就是不安好心,就是故意想把然然从她身边弄走!
她憋了一肚子火,却只能拉下脸面,陪笑道:“哎呦,这话就见外了!不过是女孩儿家的小打小闹,哪里需要闹到老太太跟前?都是我们然然不好,不该辱骂小酒。然然,还不快给小酒道歉?”
可怜萧惠然惊吓不轻,哭得肝肠寸断,虽不愿道歉,却还是被柳姨娘摁着头对苏酒说了对不起。
苏酒跟着萧廷琛回到明德院,不声不响地在窗畔坐了,对着窗棂上的镂花如意宝瓶纹发呆。
少年脱下大氅挂在木施上,“平日里瞧着也是个伶俐的,怎的今日被柳姨娘拧了耳朵,却一动不动任她欺负?苏小酒,什么时候我欺负你,你也能乖巧得一动不动,那我真得放个炮仗庆祝了!”
苏酒望向他。
“看我作甚?”少年对镜扶了扶竹节簪,“是不是觉得,你家小哥哥今日很威风?”
“才不威风呢!”
小姑娘蹙眉,“我才刚认祖归宗,就把萧惠然推进了池塘,祖母和父亲要是知道,肯定不喜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