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谁比谁更绝情

听人说我尚且不信,”闻仲笑着,看着我,眼睛里光“我只是不信清流你真的会对我不留情至此。”

我望着他,不语。

“我非要亲耳听你说一句,就算是真的是这样,也想听你亲口说出来。”他眼睛一闭,旋即睁开,似深呼吸了一口,笑意却仍旧撑着不改。

“现如今,你听到了。”我说,“就此告辞了。”

挣开他的手,拂袖向外走去,同他擦身而过。

“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身后,他忽然问。

我停了脚步,头也不回地回答:“曾经温暖的存在。”

“曾经……温暖的存在?哈,”他重复着,笑问,“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

“你出了这门,可知日后相见便是敌人。”

“这种状况,本来可以改变。”

“我不妥协,你也不能妥协?”

“我其实明白,什么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低下头,笑,“闻仲,或者有朝一日,你我各为其主,这是命定,何须多言,是我错了才想要劝你,同样,你也不必徒劳来劝我。”

多拗口的一段话,我说的却一字不停顿。

“如果……”闻仲沉思,然后沉声说道:“如果你不离开朝歌的话,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生?”

我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于是说道:“很有可能。”

“那么,你便不离开就好了。”他笑。

“哈,是啊,我不离开就好了。”我也一笑。只觉得他说话很是有趣,明明不可能的事。说的那么开心是怎样。就算再美的梦也会破灭,不是吗?

可惜,我没有可能不离开。

我笑着。

闻仲无言。

我迈步继续向外走。

门口风动,刹那间,眼前忽然一阵白光凌厉地闪过。

我已经迈步到门口,那光芒忽然自我眼前一闪,向着我直扑下来。我震惊之下,脚下一动,闪了开来,那光芒却如影随形。飞快地追了上来。

是什么人居然敢在太师府动手?

我想到姜子牙对我说的,我若常住朝歌,逆了天命的话,必定祸事连连,不止是自己,身旁之人也会受到牵连。

心头焦急之下,我大声喝道:“闻仲,速速离开这里!”

眼见这光芒来势不善,我生怕他会遭受池鱼之殃。一边想主意一边扬声叫道。

“好……”身后他答了一声。

嗯……

我才放心,聚真气在手心,准备将那道光击退,正踏步向前,脊背上忽然一麻。

酸麻地感觉遍布蔓延。我双手愣在半空,真气聚集不了,而脚步一停。身子顿时僵了那么一僵,电光火石于此同时那白光兜头落下,罩住我的全身,而我全身一疼,仿佛被无数细细的绳子捆住,动弹不得,脚下踉跄两步,便不由自主地向后倒下去。

怎有可能,我的背后……

不是闻仲么?

那股击中我后背的力道……

来自何处?

难道是有谁神不知鬼不觉进入,伤了闻仲?

我很想回头看。

但身体如被砍断的树。向后倒下,却不曾落地。

闻仲伸手,将我抱住。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我不相信!

嘴角一动,想要问却没有问出声音。

“清流。不要恨我。”他忽然说。

我听这句话,寒的冷了心:怎会如此?我还没有开口问,他却已经主动承认。

在他开口之前,我尚且以为动手者另有他人,尚且还担心他的安危。何其愚蠢。

“只要你不离开,以后我们便不是敌人。”他望着我,慢慢地说。

这是理由?

“所以,你才这样做?”我看着他,身体渐渐地麻木动不了,眼睛却牢牢地盯着他,仍旧是那张脸,诙谐,幽默,严肃,认真,荒唐,正直,指挥倜傥,潇洒自若,万人丛中对我一笑,飞马看尽朝歌花,他无心而高兴地叫:“小家伙,你什么时候能跟我说话呢。”

闻仲伸手,一手抱在我腰间,一手从双膝绕过去,将我横空抱起在怀中。

我直愣愣看着他,愤怒,酸楚,不解。

他转过身,走向床边。

我只顾着瞪他,忘了恐惧。

他走到床边,将我放下,自己坐在床头,伸手,轻轻抚摸我的脸。

“别碰我。”我淡淡地说,很是厌恶。

“还好,你还能同我说话。”他微笑着。手却不停。

“别碰我!”我提高声音,直视着他。

“我知道你很生气,清流,”他望着我,那种眼神,难道就是所谓含情脉脉?我不由地笑,那是不屑的笑,都是这样,为达目地不择手段,都是这样,转了身便无所不用其极,亏我以为他不同,亏我说什么曾经的温暖,亏我在危险的时候却担忧他的安危,殊不知他所利用的却正是这点。

“但是,是你让我失望在先。”他慢慢地说。

当然,当然是我先让你失望,不能随着你的心行事,就是让你失望,我不能,所以你便也有了对我动手的理由,对么,都是如此,都是如此!

“所以我……迫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你恨也好,怒也罢,我只是不想你离开,不想那所谓的未来会划开你我,成为敌人。”他说着,手指轻轻地擦过我的眉,我地鼻子,一直落在嘴唇上,就在刹那,那手指抖了抖。

我厌倦的闭上眼睛。

“你不想看我?”他问。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好好想想,难道你一点不对都没有?”他又问,声音微微地颤抖着。

“你从小跟我,我身边除了你,便毫无其他亲人,最初的温情变成感情,难道就让你如此不能接受?曾经的温暖——我不想做。我只想要你,要你在我身边,这也是奢求?你不想留下,没关系,我让你留下,让你不能走!”他的声音从激动到平静,最后竟然阴沉地让人害怕。

我睁开眼睛看,眼前这个人是否还是那个叫做闻仲的闻太师。

他的浓眉,他地明亮的眼,他温和的眉毛眼睛一如平常,只是嘴里说出的,却是闻所未闻的话。

“清流,既然你绝情,那么……我们不如来比一比……”闻仲的手落在我的颈间,声音忽然变得很温柔,他说,“——谁比谁更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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