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梓苓想退后半步和拓禹拉开距离。
不料拓禹索性连被子一起披了上来,将梓苓的肩头一起裹了,才道:“没事,就是怕你在外面受凉。春雨泛冬寒,水汽重了还是伤身子的。进屋吧。”
拓禹的声音那么柔和,说话时那粉嫩的唇开合之间都是一股淡淡的药香气息,再将梓苓一起环抱起来,整个把她囚在了一方清香之中。把梓苓刚刚平复的心情瞬间打的一串涟漪泛起,楞了楞,竟然随着拓禹的步调一同回去了。
走了两步,梓苓结巴道:“我,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她不是真的要走,只是觉得这个时候不说些什么,怕一颗蹦跶的小兔子一样的心被拓禹发现。
拓禹却指了指屋“还下着雨呢,停了再走。别再淋湿了你。”
这是满满的关心啊!让梓苓心头暖暖的。侧目偷偷看拓禹,梓苓娇小,只能看到拓禹尖尖的下巴。但只是小半截的容颜落在眼中,已经是那般的出尘如画、艳若仙葩。
若是有人问梓苓看俊脸能不能当饭吃,以前梓苓定然啐他一口,笑这是花痴吗?可如今梓苓突然发现,拓禹这张脸真的是秀色可餐。
再上路已经是午后,雨过天还未晴,地上是大大小小的水洼。
梓苓给拓禹洗过的衣服只是半干,但他说这农妇家里墙薄,晚上风大,实在不想住了,拉着梓苓要赶去下一个镇子,找间好点的客栈。
梓苓不反对,反正休息一阵一天之后,她肚子也不疼了,就算身子还不太方便,可习武之人毕竟不是娇气的小姐,这些也不太在意。
只是,当时若梓苓知道这条路上会有那么多的波折,她宁可晚一刻走,绕其他的路,也不会就这样乖乖的跟着拓禹走了。
梓苓穿得还是农妇儿子的青棉布短衫,头上一块青布方巾包头,怎么看都像个十几岁的童子。
而拓禹半干不干的衣衫裹着修长的身形,步调不快不慢的走着,一派闲肆中带着几许的纨绔。怎么看,都觉得他和梓苓是一对主仆。
而偏偏的,刚走上通往镇子的大路,一辆乌篷马车从后面猛地冲过来,溅起了一地的泥水。
拓禹忙着身子一转,将梓苓护住。那泥水溅起半人来高,将拓禹腰部往下都淋脏了。泥水滴滴答答的顺着袍子往下流。
就连梓苓和拓禹的脸上,都落了两点污泥,看起来分外的狼狈。
梓苓有拓禹挡着,身子虽然没湿,但看到拓禹脸上的那点污泥心里就是一火。啐了一声之后已经飞身上前,跃过马车直落在路中央,双手一伸将马车拦住了。
“嘶”拉车的花马嘶鸣一声,双蹄猛地踏了两下地面,马车也被马带的猛顿了一下。
车夫紧紧的勒住缰绳,企图稳住车子,但还是听到马车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呼喝声:“怎么了?是想摔死本少爷吗?”
梓苓立在路中央,用拇指抹去了脸上的泥水,冷笑一声道:“哼,出来道歉。”
马车帘子一挑,一个年轻男子从里面探出头来。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长得倒也是人模狗样的。但一开口就是无比的狂妄:“大胆,竟然敢挡本少爷的路?你算是那根葱?”
但是当他的眼神瞄向一旁的拓禹时,那双还算是有神的三角眼竟然闪亮了两下,随即把手一招:“那个俊小哥,过来说话。是要进城吗?我的车子搭你一程。”
那笑容猥琐的要命,那口气无比的犯贱,简直叫人一听就有种想要一巴掌拍死的冲动。
梓苓也正是因为这样想得,所以直接一步跃起,足尖在车辕上一踩,将手持马鞭子的车夫踢开,再一脚踢过去,将那年轻男子已经踹回到车里去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不要再开口说话。”梓苓说完拍拍手,再掸掸鞋尖上的泥,跳下马车之后已经拉着拓禹走了。
等那被踢开的车夫从泥水地上爬起来,跑到马车边掀起帘子一看,那年轻男子口歪眼斜的倒在马车里吐着白沫,显然是梓苓的这一脚踹的不轻。
“公子!公子!”那车夫好一顿哀嚎,才把那被踢晕的男子唤醒。
“追上去,看看他们究竟是何许人也。敢踹本少爷,呵呵,我要那俊小哥陪床。”说到最后,那年轻男子已经又换上猥琐、恶心的笑容。
拓禹被梓苓拉着一路走,嘴也是一直抿着,不住的笑。
梓苓回头看一眼远远跟着的马车,啐一声:“真是恶心。”却并不在意。转而又问拓禹:“你笑什么?知不知道你被后面那猥琐的家伙盯上了?”
“盯就盯,本殿下俊美惹人爱,男女都喜欢。”拓禹笑得好像一朵雨后娇艳盛开的水仙,清雅中带着掩不住的丽色无方。
“切,我们已经得罪了峨嵋派,还没被找上算是运气了。再得罪这里的地头蛇,今天晚上怕都不能安睡呢。”梓苓也不是怕事,只是见拓禹那张扬无惧的模样,想要打击他一下罢了。
“有梓苓在,我还怕他个球?实在难缠,本殿下杀个人还要报备吗?分分钟要他命。”拓禹毕竟是七皇子,这等小地方的土鳖恶霸,他还真是不看在眼里。
但眼见着要进镇子了,拓禹的脸色突然一变,眼神又四下瞄了瞄,随即猛地拉着梓苓朝一条窄小的巷子跑去。
“怎么突然就怕了?脸色怎么也变了?吃坏肚子要蹲茅?”梓苓很想笑,笑拓禹一路上大摇大摆的走着,怎么突然就变成怕猫的鼠儿了?
“你没注意镇子外的榜上有什么?”拓禹压低了声音问着。
“榜上?皇榜?”梓苓摇头,她什么都没注意啊。
“是皇榜,那上面有我的画像。”拓禹咬咬牙,也有些不清楚状况。怎么才从京城走一趟青州,自己的画像就上了皇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