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超人身躯

大虞,舆国,赵家村。

清晨,日光穿过薄薄的云层照射下来,多多少少驱散一些寒气。

山间吹来的轻风似带着冰冰凉凉的露水,扑在肌肤上,让人精神一爽。

屋门前,楚仁深深吸了口气,昨夜秋雨过后夹杂泥土芬芳的清新气息吸入肺中。

足足数息工夫。

充分感受清晨美好,他睁开眼吐出口气,点漆似的双眸神光湛湛。

“新的一天!”

面容年轻的楚仁抬头望了眼天上的朝阳,身体如被唤醒活力无限。

“早晨总是让人精力充沛,尤其日光充足的早上。”

“只可惜……昨夜下过雨,院中的柴受了潮。”

他望向院子一角,小山般堆起的木柴,呈现湿哒哒的深褐色。

对于一个卖柴为生的年轻樵夫,无疑是个坏消息。

“也没关系,吹吹就好。”

楚仁并不在意,轻声低喃。

住在赵家村边缘,紧靠着山林,这里平时不会有人来。

来到柴堆前。

劈柴的木垛,一柄报废的斧头躺在一旁。

原本生铁所做的厚实斧刃不知被什么怪物使用,又用来劈了什么东西。

斧刃砸成铁泥,几乎看不出是柄斧头。

“还能当个榔头用,也不算浪费。”

望着这柄斧头,楚仁摸摸后脑,准备一会到集市上买柄新斧头回来。

吸!

面对阴湿的柴堆,他张口吸气。

坚硬结实的胸膛微微膨胀。

绵绵无尽,仿佛天地间的风俱要被他吸入肺中。

过了数息。

呼!

院内吹起一阵热风,似春日里温暖的春风,久久不绝。

……

挑着一担仿佛风干半月的干柴,楚仁出门卖柴。

碧空如洗,朝阳初升,万里无云。

沙沙!

田间水洼倒映出一片蔚蓝。

被秋风吹熟饱满的金黄稻穗,在晨风中脑袋摇摇摆摆,发出沙沙声响,舒缓而放松。

啪嗒!

扛着锄头,村里的人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雨后泥泞的路上,脸上挂着丰收的喜悦。

“他侄子,去卖柴啊?”

“是啊,赵三叔。”

头发干净利落地束起,楚仁身躯修长有力一身青色布衣,脚蹬黑靴脚步沉稳,笑容干净阳光,和对面不时遇到的村里人打着招呼。

走出一段距离,他有些唏嘘回望远处山脚下的小院。

回想这一世,出生在穷苦之家,八九岁时爹娘双继去世,舞象之年前只能子承父业砍柴为生,生活艰难。

“但总算在十八岁生辰那日有了转机。”

“自前些时日起,我的身体在日光照耀下,仿佛被一把钥匙开启枷锁,唤醒潜能,一天胜一天强大。”

脚下不自主越走越快,楚仁振奋地捏起拳头,他身躯浑似神铁,体内力量涌动如雄浑大江。

不单如此,更兼有千里眼、顺风耳般的能力。

联想到车祸穿越前在影院出来前所看的东西,事情似乎有了眉目。

天生神明之躯——日光便是其力量源泉,肉身无坚不摧,可随手摧毁山峰,灼热视线熔化一切,冰冻呼息冰封千里。

“可惜那些暂时离我还远……”

泥泞道路上行走着,楚仁望向无边无际的净蓝天空,心旷神怡不禁向往。

眼下他暂时只有一副坚若神铁的身躯与撼山之力。

“连飞行都做不到。”

脚步轻快的几里路后,来到城门口。

“应该需要时间。”

肩上担柴,楚仁脚下微顿,抬头看了眼大块青砖砌成的城头。

光芒万丈的蓬勃朝阳,日光照在年轻俊朗的脸上,为其镀上一层仿佛代表无限希望的金辉。

额头没有一滴汗水,神态轻松,他胸中充满期待,“眼下才十八,离壮年还远。”

进入低矮的小城,城里街上铺着像洗过的青石板,尽管并不如何整齐,路况也好了太多。

“两束柴,七个大钱。

收好。”

收柴的地方,楚仁换得钱出门。

门口两个劳累的樵夫依靠在栓马桩旁休息。

偶尔听到一句闲聊。

“我和你说,今天早上我上山砍柴,远远瞧见一条黑牛大小的狼在林间窜过去,眼珠子绿汪汪,吓得我魂都飞了。”

“别说笑了,老虎也没那么大。”

揉捏着酸痛的肩膀,那个樵夫笑道,“是妖怪不成?”

“我和你说得是真的,怎么就不信呢?……”

楚仁没有在意两人的话。

铁匠铺买了柄斧子,书肆购得一本闲书。

斧子别在腰后,楚仁边翻着书边往家走去。

“快看,那个男子好生清俊,眉间英气迫人。”

街边选购脂粉的小娘子拉着同伴,看着楚仁过去眼神一亮,羞怯低语。

顺着手指去,另一个小娘子望见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及一张线条分明的英俊侧脸。

“可惜,只是个樵夫。”

看到裴浩一身粗麻衣物,腰后别的斧子,她面色惋惜。

皮囊卖相再好,不过一个生活穷苦的樵夫而已,嫁给樵夫天未亮就要起床做饭,整日埋头灶台间,恩爱也化作不了吃穿。

“一个樵夫怎么会有钱买书?”

发现这点,小娘子蹙眉道,“兴许是寒门子弟,购买家中之物。”

两人争论时。

楚仁已走远。

他捧着书卷,几乎扫一眼,书页便缓缓翻过。

“有一农子姓马,二十余,丧偶,贫不能娶,偶然田间,见一少妇盛装,貌赤色,致亦风流,马疑其迷途,顾四野无人……”

等悠闲出了城,待到其中一页,楚仁手上颇感兴趣地稍停。

这是一本传说志怪,里面讲的多是志怪故事。

写书人煞有其事说亲友见过或亲自耳闻过。

楚仁看得这个故事,讲述一个姓马的农子某日田间邂逅一只狐妖,

事后,这个姓马的感叹说素闻狐妖皆天姿国色,今日一看也不见得如此。

狐妖反讥你命中无福,落雁沉鱼如何消受,我虽蠢陋不足奉风流,配你却绰绰有余。

风流人物指的就是秀才书生了。

恰好走在田间地里,腰别斧头、一身布衣的楚仁撇撇嘴。

“写书人胡扯罢了。”

这本书里多是如此,给士子书生就配沉鱼落雁,给农子就配粗陋狐妖、阴鬼害人。

“为何?

还不是因为书就是书生所写!”

穷酸不得志,只能在书里写写,聊以慰藉。

楚仁表示不屑,摇摇头也不在意。

吱呀!

推门回家,院中放好斧头。

打开屋门,屋中空无一人,但一股饭菜香气扑面而来。

门口处,楚仁一愣,脚下瞬间站住。

桌上摆放数个精致小菜。

杏仁炒鸡丁、莼菜羹、枸杞炖银耳、荷花藕饼,和一碗精心熬制的奶白鸡汤,热气腾腾,香味勾人。

色泽诱人,卖相比镇上酒楼大师傅的手艺也丝毫不差。

这一幕很像相公出门挣钱、温柔贤惠的娘子早早做好饭菜等相公归来。

但问题他自双亲去世一直独居,平常也从未和什么女子亲切来往过。

望着这一幕,楚仁摸不着头脑,疑惑自语。

“难道……是隔壁的王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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