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木头亭护卫

陆以蘅点点头:“一会待花奴回来就把门廊锁上,给我留个偏门便好。”怕是今晚不能早归。

陆婉瑜对自个儿小妹的举措从来都是不多问,她应承着摘了桃花叶也忍不住逗弄了下金丝鸟儿,不知是何人送来的礼,但是叽叽喳喳的,倒是叫府里增添了不少的人气热腾。

盛京城的黄昏落得早、落得快,夕阳才淹没的那瞬,百花街头已华灯初上,月色悄悄的浸没水榭亭台,陆以蘅这一口气,就跑到了阅华斋。

只是,赌坊不是她该来的,花街也不是她能逛的。

所以陆家姑娘还没能入得了斋中就在门口叫人给堵着了。

“陆小姐,你现在可是盛京城皆知的神武右武卫行队副使,大晏朝的明文规矩,不会忘了吧?”

官职在身者,不得入花街赌坊,否则,定以藐视君威论之,现在的陆以蘅虽然是小小的从六品也只是个名头官,但天子下了恩赐,就人尽皆知了。

那花信美人儿俏生生的,就那么倚着桃树轻轻娇嗔都能叫你骨头发酥,除了岳池没有第二个。

陆以蘅忙退开两步,明了的点点头:“多谢岳池姑娘,”她拱手抱拳恭恭敬敬,“我还是要与你道一声抱歉。”

“陆小姐不欠我什么。”岳池笑吟吟的,春夜的暖风扬起她柳腰轻纱更是将这美人儿的身段衬得曼妙而惹人心动。

“上一回来阅华斋,是我冒犯在先、使诈在后,偷天换日非正大光明之举。”她承认的坦荡,在赌场使诈本就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岳池和凤明邪当时没有拆穿她,已经是种恩惠。

岳池闻言倒是呛笑了起来:“好,这个歉意我接受。”她不推诿,看着陆家姑娘提着裙摆掉头而去。

陆以蘅会使诈、会欺人、会迷惑众生,可偏行得端、坐得正,矛盾又妥帖,叫岳池心里都不免有两分古怪的喜欢和敬意。

“她不会,就为了来和你道个歉?”桃梨树旁不知何时早就站着的墨衣人开口了,话当然是对着岳池说的。

这里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不是带着脂粉气就是带着醉酒意,东亭的目光隔着人群就能发现陆以蘅并没有走远,而是在街角那头的花树旁停下了脚步。

“当然不是,她是来找小王爷的。”美人儿噗嗤一笑,早就看穿了意图。

“你故意拦着她?”

岳池小嘴一撇,手中的锦帕就往东亭胸口拂去,香味顿时扫入鼻息,着实叫人心猿意马:“我是实话实说,哪敢拦她,她是个小木头。”岳池这话怎么听都怎么觉得实褒非贬。

小木头,东亭觉得这说辞新鲜。

“就像您一样,”都是木头,“亭大人,您觉得这陆家小姐如何?”岳池呢不着急进堂屋,那双凤眼美眸就隔着千树万树娇娇俏俏地瞅向身边面无表情的护卫。

“哪方面?”

“相貌、身段、性格,”岳池打量的目光都变得品头论足起来,“你们男人看女人,怎么看就怎么说呗。”

东亭反而被这话给噎着了,她是个在风尘里打惯了滚的女人,花信年华没有成熟婉约的风韵可偏偏美艳凌人,一声娇嗔能叫你骨子发软,若是板起脸来,那眼中的目光就似雪色利剑能直直刺穿你的心脏,除了在凤明邪面前不敢冒犯着半点儿规矩,其他人啊在岳池的眼底里就剩下了两个字:戏弄。

东亭此刻就觉得自己正在被这千娇百媚的女人戏弄,顿时一张脸都羞窘的红了半边,支支吾吾吐不出字。

岳池笑得花枝乱颤:“亭木头,你跟着王爷这么多年,怎么什么都没学着,叫女人瞧上两眼还能如此害羞?”这个男人简直也是个世上活宝的正人君子,明明在进王府前走南闯北深藏不露,可偏偏对着女人就没半点法子。

“在下怎能和小王爷相提并论。”东亭一脸正色。

“是不能,”岳池撇撇嘴,可她就是喜欢逗弄这一本正经的东亭,“你这不懂风情的模样,谁见了都生气。”她哎呀哎呀的叹息,纤纤玉指不老实的在男人身上故意爬来爬去,惹得东亭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凤阳小王爷天生就是个百无聊赖的懒散胚子,五彩绝伦掩映着活色生香,凤阳城中若是他笑一笑,那些个门名闺秀谁不是趋之若鹜,可是呢,小王爷笑归笑,就是从来没留过情。

东亭的脚步就踉跄着往后退去,那女人指尖走过的地方好似都能带起一圈火热的涟漪,连娇嗔细语听在耳中都像细雨击打屋檐迸裂的水渍,他节节败退的狼狈样惹得岳池眼底里都映出漫天繁星的璀璨。

“咳,”东亭察觉失态忙正色道,“陆家姑娘小小年纪却有一身劲力,武学造诣绝非平庸,将来必定无可限量。”他见过陆以蘅的本事,西校场试艺叫他刮目相看,一点也不像个会夭折的药罐子,更不像是个十五的小丫头所能按捺的力道和策略的果决。

岳池“啧”的在男人胸口狠狠戳了戳:“你们大男人眼里除了打打杀杀就没有其他了?”应该说这亭木头的脑袋瓜子里就压根不存在什么美色、撩拨、曼妙这般词汇,“小王爷不是派人去南屏打听了,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在意陆家姑娘吗?”

她老神在在一副好似万事瞒不过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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