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我只能赔二十两

秦凤华在一边听见太后如此挤兑人的话,差一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永嘉帝顺着太后的话一想,也觉得很对,于是愤怒回怼常贵妃道:“就给朕跪在外头,跪死了正好去陪你那混账弟弟。”

常贵妃被永嘉帝兜头大骂,讷讷不敢言,再也不敢求饶。她也心里苦啊,没想到不过是顺着小李氏想收拾秦凤华一番,如今竟变成这副局面。这可如何收场?

那边小李氏犹不服气,刚要叫喊言语,就被左通眼疾手快的堵了一块腥臭的黑布在口中,喝道:“还敢在陛下和娘娘面前胡言乱语!”

“既然皇帝拿不定主意,就由哀家来替你拿主意吧。”太后道。

永嘉帝想了想,并不反对,刚要答应下来之时,汪延有走到他身边道:“陛下,大理寺卿常夏求见。”

这是一家都来了啊,永嘉帝想了想,都跪在外面也不是办法,于是对汪延道:“把他们都叫进来吧。”

汪延领命。过了一会儿,大理寺卿常夏搀扶着常太师进了慈宁宫。

“微臣参见陛下、太后娘娘、贵妃娘娘。”两位常大人异口同声行礼道。

还不待皇帝问责发话,常太师便道:“陛下,臣有罪,求陛下赐罪。”

常夏也跟着父亲俯身请罪:“臣也有罪,求陛下赐罪。”

要说永嘉帝为什么宠幸重用常家,就是因为常家非常的有眼色,识时务,懂得不叫永嘉帝为难,就如此刻,永嘉帝还没有发话,常家就先示弱认罪了。

永嘉帝很满意,从喉咙里哼出一个单音节,道:“说说,你们何罪之有?”

常太师又跪低了一些身子,几乎要贴到地上,道:“老臣有两罪,一是教子不严,致使逆子恣意放纵铸下大错,二是不能约束内子,导致内子冲撞圣驾,臣罪该万死。”

等常太师说完以后,常夏也跪着父亲一起更加恭敬地跪在地上,态度与常太师一般无二地附和道:“臣罪该万死。”

常家毕竟是永嘉帝的肱股之臣,如今已经态度虔诚的认错了,也没有半点挑衅他皇帝权威的意思,永嘉帝很满意,于是对着太后道:“母后,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们常家既然已经认错,以朕看,常辉既然已死,常太师治家不严便罚俸一年,常夏管束弟弟不严,便罚俸半年,”永嘉帝转目看着小李氏,冷了脸道,“至于小李氏,以下犯上,大逆不道,褫夺诰命,笞五十,剩下的事儿,是常爱卿的家事,朕就不多插手了。”

永嘉帝的意思常太师听懂了,这是要他休了小李氏的意思,尽管心中不忍,但皇命难为,常太师和常夏还是诚惶诚恐的叩首领命谢恩。

至于常贵妃,永嘉帝念在她在宫中,无力约束继母和幼弟的份上,并未多加苛责。只是简单的禁足三个月罢了。

太后对于永嘉帝轻拿轻放地处置并不是很满意,于是道:“皇帝都这样说了,哀家自然没有意见,只是……”她又搂了搂容蓉道,“哀家的心肝宝贝容郡主被常辉那厮吓得狠了,你们常家必须得拿出些金银来给荣王府赔罪。”

太后不待永嘉帝和常太师开口,便直接接下去道:“哀家看,这笔精神损失费,荣王府也不多要,一万两白银即可。”

一旁的常贵妃听见这话,袖子里的手狠狠一抖。

而跪着地大理寺卿常夏听见这数目,也同样感到一阵晕眩,差点就要栽倒在地,跪不稳了。

常夏掌管着常家名下众多的铺面田地,自然清楚常家的收入几何。如今大夏朝的官员俸禄并不丰厚,较之前朝甚至可以说是微薄。虽然他与父亲同在朝为官,私底下也没少敛财,收受贿赂,但这一万两白银也真的太多了,多到常府拿不出现银,必须变卖家中产业的地步。

常夏是一个贪财的,对于磕头请罪这些嘴巴上仪式感的东西,他无所谓,但是一说到要赔钱,这可真是恰好拿捏住了他的七窍,往他的财肺子上戳啊,他可太心痛了,于是他蓦地抬头,急切道:“陛下,娘娘,一……一万两白银真的太多了,常府拿不出啊!”

“一万两白银你拿不出?”永嘉帝诧异,他不大信,朝中大臣私下敛财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他明白,永嘉帝对于这些只要不过分,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常家身为皇帝近臣,怎么可能连一万两都拿不出来。

常夏哭穷:“陛下,您也知道,这几年以来,一直天灾不断,臣家里名下的田庄都收不上来租子,父亲可怜租户生活不易,不单给佃农免了佃租,甚至还自己掏腰包贴钱给农户种地。而且常家还资助了京中好几座慈济院中的孤儿,开销都不小,”常夏可怜兮兮道,“所以臣家中是真的拿不出一万两白银呐!”

永嘉帝听闻,颇为惊讶,没想到常家还默默的做了这么多好事,接着他就想起来了,问道:“朕记得去年黄河决堤你们常家是带头捐款最多的是不是?”

大理寺卿常大人抹了抹眼角一滴不存在的穷酸老泪,谦虚道:“不敢,这是臣下应当做的。”

永嘉帝听后,深感欣慰,认为自己没有看错常家,常家果然是忠臣,这样看来,常家却是拿不出一万两白银,于是转向太后,想要与太后就赔偿费用商量打个对折:“母后,您看,常家却是困难,拿不出这笔钱来,不然依儿臣看,打个对折,五千两白银如何?”

可还没等太后出声,常夏有急急地道:“陛下,还有前年关中大旱,常家也往国库捐了银子,如今常家是真真拿不出五千两白银巨款呐!”

永嘉帝转过头,惊讶的盯着常夏,脱口而出:“你们常家这么穷的吗?”

常夏羞涩的点点头,称是。

永嘉帝皱皱眉,问道:“那常爱卿说,可以拿出多少钱赔给容郡主。”

常夏跪着直起身来,鼓起勇气,看着永嘉帝的眼睛,比了一个数字。

“两千?”永嘉帝问道。

常夏摇摇头。

永嘉帝满含鄙夷,再猜:“你别告诉朕是两百。”

常夏再次摇了摇头,缓缓道:“是二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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