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无常读完了祖师爷写给阎罗王的书信之后,在场的邮差们惊得全都说不出话来。
即便是日出和笑听两位,她俩虽然对我当鸡鸣邮差一事未表现出任何反对之意,却也惊得瞪大了眼睛。
在祖师爷的信中,他先是提到了鸡鸣那暗藏已久的野心,以及祖师爷在离开邮差府之后的二百年里,鸡鸣的种种过分举动,还有他最近为夺取地位暗害同门的行为。
鸡鸣听到书信内容的时候,一时惊讶,一时又倒吸着冷气,我想他才意识到并不是他这个师父真的迟钝到没有看出自己埋藏了近千百年的野心,而是一直不忍点破他,不忍与他翻脸而已。
接着祖师爷又在信中主动向阎罗王提出了请求阴司出手惩戒鸡鸣的要求,他因顾念千余年的师徒之情,实在不忍出手,只能借助于阴司衙门。
鸡鸣听到最后,无力的垂着头,低声叹了口气,像是彻底死了心一样。
或许鸡鸣在刚开始被擒后,他还抱着他的师父会凭着身份向阴司去为他求情的幻想,此刻幻想肯定彻底破灭了。
他应该好好想想,阴司从不过问邮差府的家事这条规矩,一开始便是为德高望重的祖师爷而设立的。
可如果让阴司插手的事情是由祖师爷提出来呢?阴司自然不好拒绝。
我才明白在荒域的忘川河上,祖师爷再三提醒我要从阴司寻找助力真正的意思是什么,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只等着给我一个合适的机遇而已。
白无常从黑无常手中取过信来,往前一步递到了平旦的面前。
“正如信中所说,让贺子午担任鸡鸣邮差一职,是夜半大人所提的,也是阎罗王极力赞同的,诸位如果不信可以亲眼看看,我想你们都认得他老人家的笔迹吧?”
平旦只抬头瞧了一眼,就点了点头,“没错,确实是恩师亲笔书信。”
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变化,突然间让我想到了之前在大多数情况下都面无表情的鸡鸣。
“让我看看!”晡时上前两步,一把取过书信,仔细辨认着上面的笔迹,最后还是咬着牙说道:“确是师父的笔迹,只是我想不通,师父怎么会这么糊涂?他到底瞧上小子的什么地方了?”
晡时又把书信传递给其余几个反对我最厉害的邮差,直到人定看完之后,他们终于是死心了。
白无常重新要过书信,递到了我手中,同时还在我的手背上捏了一下,似乎在鼓励我,随后他笑呵呵的说道:“既然书信都看过了,那么各位还有异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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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邮差谁都不吭声,即便是向来儒雅温和的平旦,也没有第一时间表态。
牛头开口了,“喂,你们倒是说话啊,难不成你们还想违抗你们师父和阎罗王的命令不成?”
还是平旦率先开了口,“既然是师父的决定,又得到阎罗王的极力赞同,自然是有他们的道理,身为徒弟,自然遵从师父的决定。”
今晚阴司出手将鸡鸣擒获之后,邮差府已经对阴司多出了一丝敬畏,此时听到平旦都发话了,他们几个相互看了一眼,最终各自点头。“我等愿遵从师父和阎罗王的安排。”
我看着手中的书信,心中又是激动,又是不安。
激动的是,我一届凡人竟然能做到邮差府十二大邮差的职位之上,这也算是身为一个邮差能得到到最高的奖励了。
不安的是,邮差府中勾心斗角,暗藏凶险,虽然有日出和黄昏两大邮差视我为友,架不住还有更多充满敌意的邮差,我若是与他们混久了难免不会出事。
“哈哈,太好了!子午兄弟,你以活人的身份,成了我们阴司的十二大邮差之一,古今罕见,世间难遇啊!”
牛头和马面亲热地上前为我祝贺,搞得我脸上一阵燥热。
日出和笑听也冲着我微笑着,她俩都是我的师祖,却对我和她们同列一点都不生气。
以我的资历来说,从这邮差府中随便挑一个小邮差出来,只怕都比我多出了好几百年的资历。
还有一点让人尴尬的是,爷爷也是邮差府中的一员,如今我成了鸡鸣邮差,那不就是说,连爷爷都成了我的下属吗?
爷爷捂着伤臂走到我的身前来,他严肃的面容上带着些许的欣慰之情,我知道爷爷在替我高兴的同时一定也在顾虑着这邮差府内复杂的环境,为我的将来担忧。
“孩子,等此间的事了,你要即刻离开阴间。”
爷爷低声说着,我冲他认真点了下头。
我在阴间的时日所剩的已经不多了,十天左右之内我必须得返回到阳间去,也不知道此时的师父的身体怎么样了,阳间的泰山府君庙修复的进度又如何了。
如果师父估算不错的话,此刻的白起因受到杀心反噬之力,大概仍旧在调养修炼中,应该还不会现身。
等他们几个向我祝贺过后,白无常又说道:“贺子午,你虽然接替了新的鸡鸣邮差之位,不过念在你资历尚欠,又是活人,因此这十二大邮差的次序还得改上一改,要不然让在场十位邮差都在你之下,那成何体统。”
白无常这话一说出口,马上引得晡时,人定等好几个邮差大声附和,“没错,让我们位于这小子之下,岂不是乱了邮差府的规矩,让人看了笑话。”
看来他们早就对此有意见了,只是碍着黑白无常,牛头马面都在这里,一时不敢提出来。
爷爷也赞同道:“让我孙儿位列在诸位大人之前,的确实为不妥,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改法?”
“很简单,”白邮差答道:“只需把贺子午这鸡鸣邮差的位份调到十二邮差之末,让平旦成为仅次于夜半邮差的第二大邮差,诸位看可好!”
很好很好,晡时第一个赞同,其余邮差也纷纷同意。
我对此倒也没什么意见,本来能位列十二大邮差之一,我已是撞了大运了,至于排在什么位置上,我倒是一点都不会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