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暂时用刀逼着大汉走出屋子来,让他坐在门外空地上,随后认真思考着大汉的提议。
如今我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虽然尚未痊愈,但足以应付一些简单的水中怪物,可要是再遇到那种大水怪或是别的巨型怪物,我确实需要一个人帮我,不需要他能帮我杀败怪物,只要能帮我操控住木筏平稳在水中平稳前行就可以了。
最重要的一点在于,如果大汉胆敢对我动任何的歪心思,我可以轻松收拾他,仗着这一点,我才能安心带上他。
“既然如此,那就暂留你一条命,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把你捆住,我们第三天后出发。”
我说着,找来绳索,让他背靠着树桩坐下来,再把他捆在了树桩之上。
距离我设想好的出发日期还有两天,这两天里,我正好可以好好观察一下他的心意,我看人自有一套,既不会随便信任一个陌生人的善意,也不会因为一些偏见就轻易地去妄加否定一个人。
我把他的手绑得稍微宽松一些,又把绳结系在了他的背后,这样一来,既可以让他无法解开绳索,又能抬手吃到东西,我在他的身前丢了两块熟肉,便不再管他。
接下来的两天里,我勤加修炼,身体状况又好转了一些,足可以上路了。
这两天里,大汉倒也老实,始终规规矩矩地在树桩前坐着,见我外出时还会不时给我打声招呼,他倒是机灵。
没收了大汉的短刀后正好可以为我所用,我在这两天里还削了两根木桨,又削了两根尖头木矛。
第三天,我早早解开了大汉,又命他从土坑内搬来好些大肉块,把上面泥污剔除干净后,和他一起烤了更多的肉,准备带在路上吃。
随后,我们把熟肉装进了三个用绳索编织好的大网兜里,背到了木筏之上,捆绑好了,然后各自提了一根浆,把木筏推进了河水中。
终于到了离开荒域的时候,却没想到是用这种方式。
我刚刚踩进水中,水下顿时冒出来十几支瘦长的鬼手,伸向了我们俩。
大汉有些慌张,还不等木筏彻底入水,他胡乱挥动两下木浆,已先我一步跳了上去。
我丝毫不慌,一下一下挥动着木浆,拍断或是打折一个个鬼手,直到这些水鬼重新退入到水中,这才慢慢上了木筏。
大汉站在木筏之后也一直在挥浆击打着周边的水鬼,等我上了筏子后,他有些愧疚的低着头,为他的举动表达着歉意。
“真抱歉老大,虽然我住在这里好久了,却还是头一次踩进这水里,一害怕就先上了筏子,早知道这些水鬼这么弱,不需要你亲自动手,我一个人就能给你开路。”
听他叫我老大,我暗暗想笑,又见他态度极为诚恳,便点了点头,默认了这个称呼,毕竟要想震住他的心,我确实得对他严厉一些。
水鬼被击退之后,木帆顺着平缓的河水顺流而下,行了半天水路后,一切照常,并没有任何奇奇怪怪的水怪从水中冒出来,我稍松一口气,开始问他。
“说说,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死的,又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方来的?”
大汉盯着河流尽头,划动着手中的木浆,“我叫周大山,死亡已有四百多年,生前曾是个占山为王的山匪。”
他说完这句话后,怕我误会,赶紧开始解释道:“但我们向来劫富济贫,从不杀生,因此死后在阴司地狱中服罪了两千日后,便被放了出来,后来我迟迟等不到投胎之日,没办法只好重操旧业,想多劫一些财物回烧给阳间的子孙,因而触犯了阴司律法,才被打入了荒域之中。”
我默默点头,看不出这个大汉倒也是个讲究的汉子。
四百多年前,那时候还是王朝更迭的时候,在那时候选择当个山匪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既然能做到从不杀生,还能劫富济贫,良心还是不错的。
见我主动聊天,这个大汉周大山的话题明显打开了,主动给我讲述他们在荒域中的所见所谓,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午后,也是荒域中浓雾最盛的时候。
在河流中,视线五米之外皆不能视,我们俩只能随着流动的木筏一步步往前。
过了片刻,河道开始变狭窄,水流也开始变急,木筏行进的速度也明显加快了一些。
我们俩在起伏不平的河道中上下起伏着,各自紧紧抓着木筏,防止被激荡的水流给甩飞出去。
河水越来越急,向下倾斜的角度也越来越大,等我们看到五米外的地方是一处高悬的瀑布时,我大喊一声,“周大山,抓稳了!”
话音未落,木筏已经到了悬崖边上,随即往下掉去。
我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朝着下方直掉去,我死死捏住了木筏上的绳索,身子借力往上一跃,成功调整好了身子,再看一旁,却不见大汉的身影。
噗通一声,我听到下方有人呼喊着掉落进水中,原来周大山被摔飞了出去,先我和木筏一步,掉进了水中。
我没法见死不救,只好拉住一根我连接在木筏上的救生绳,,等到木筏快要触到水面时,我一手把住木筏,不让它倾泻入水,随后抓着绳子猛跳进水中。
一入水中,我发现这里的水色还微微泛着些许的蓝光,这让我稍微安定了一些,笑听师祖和晡时邮差都说过的,水色越深,说明水中的怪物越多,水色越浅则代表着这个位置相对安全一些。
入水不久后,我蹬动双腿,往下稍微潜入一些,看到了周大山被几株绿色水草缠住了身体忘河水深处拖去。
我立即朝他游去,摸出从他身上没收的那把短刀,挥刀斩断了水草,一把撕住大汉的胸口,踩着水正要把他拉上水面去,却看到那些被斩断的水草中竟然流出了红色的液体。
脑中第一个冒出的念头是:不好,这不是水草,而是什么水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