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你不服?”尉怡冷声呵斥。
彭涛白眼相视,轻蔑几乎写在了脸上,谩骂道:“周国无人乎?小小女儿,可有夫家,不顾脸面,流连粗鄙军伍。”
“莫不是寻求快活?”
“若是,真是来对地方,大把强壮持久男子候待发泄……”
“蹡——”
一旁亲兵听不下去,直接拔出了佩剑,剑刃直指着他。
只待尉怡一声令下,瞬息之间便可取其首级。
彭涛毫不示弱,继续诽谤:“汝等发怒,莫不是被吾戳破心事?”
“妇人淫行营伍,赳赳士卒毁于一旦。惜哉”
“住口!”
“啪”
一位亲兵上前,奋力掌殴。
尉怡走近几步,顺手制止亲兵疑似泄恨的行为,俯视着有如败犬、歇斯底里的彭涛。
“彭氏,原为徐州大族。前朝战乱,举族迁往燕地,遂得魏国君主重用。”
“无论前后,彭氏皆为名望大族。技不如人,战败被俘,理所应当,你为何出言不逊?真就生无可恋,求得一死以谢魏君?”
“天下诸国,无论魏楚,皆是偏安一隅。唯有大周国力强盛,数倍魏楚,具有一统天下之姿。”
“你若知趣,投效大周为我所用。他日率众回归故土,死得其所,也不负祖上先烈之荣光。”
“妄言!”
彭涛动怒,咬牙切齿,直视着尉怡,怒喝道:“彭氏数代青壮,皆丧于尉氏血手。”
“吾惜性命,也不为仇家所用!尔等鼠辈即取吾性命,切莫往下妄谈。”
“如此也好!”
“太原彭氏嫡庶旁系一千三百七十有二,以身祭旗为我军送行……”
“你威胁我?”彭涛一脸惊愕。
尉怡摇头否认,平淡述说:“匆忙行军,粮草不全,俘虏数以万计,如何养活?”
“你为将多年,参知行伍、兵略。无可不知,必要杀俘也是解决之道。”
“你……”
彭涛脸上仍是惊诧之色,幡然醒悟,释怀道:“吾输不冤,如今方知败在何处。”
“壶口至太原,城池若干,新旧魏地连横数百里。敌军往来,却无一信报,宛若潜隐于无形……”
“大军路经诸氏,怕也是被你所威慑,不敢声言于外与上奏前途守将。”
言罢,彭涛垂头沮丧。
尉怡也没否认,算是默认他说的事实。
“你可愿降?效忠尉氏?”尉怡接着问道。
彭涛摇了摇头,说道:“血仇难忘,请赐我一死。”
“如你所愿。”
尉怡随之转身,示意左右将其枭首。
其后,两位亲兵提剑上前准备为其抹颈,彭涛忽然说道:“吾心不服,不甘败局。若是两军对阵,你不如吾,也必输于吾手!”
“那又如何?”
尉怡眼里尽数轻蔑,缓缓说道:“本以为你输得起,其实不然,贪生怕死……”
“你不敢?”
彭涛无故忽然兴奋起来。
尉怡挑眉,冷视着他。
“一军之将,以身犯险,枉顾士卒性命。实为不智,愚如顽石。”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太原为并州治所,兵家要地。尔为守将,且竟不知来敌是谁?来敌多少?”
“如此能耐,我倒算见识,也由衷欣佩。魏国再有数将,如你这般疏忽……”
话未说完,彭涛突然挣扎出手,瞬息之间夺过旁边侍卫的佩剑,执剑直扑尉怡。
“嗡——”
轻鸣脆响,宛若罄乐。
尉怡反手抽出一旁的长剑,单手挥劈一砍,直迎对方面门。
“哐!”的一声,剑断成两截。
彭涛不得已,退守角落,对峙众人。
然,大势已去!
尉怡不去看他,反而细细观摩着自己的宝剑。
后续,彭涛力战不敌,身创重伤而亡,死后分尸、枭首示众。
……
鼎和元年,司勋尉怡平定邺城叛乱,击退三路魏军,以威胜壶口,率众攻克太原,遂解冀州之围。
太原一役,尉氏稚虎名传天下,北地诸部胡夷陆续归降,魏军避其锋芒,退兵据守燕地与之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