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孔楠在潘德拉贡暂时定居了起来后,潘德拉贡内发生了一件……算不上什么大事的事情。
那就是——穆得亲赴潘德拉贡,请求伊尔莎终止种植园营建计划。
自卫国大战结束后,丢了一条手臂、身上多了多处烧伤的穆得便从军队中退了下来,回到西部的老家,过起了安逸的退休、养老生活。
安逸的退养生活——本应是这样才对。
穆得并没有来得及安逸多久,他便收到了一条对他来说,宛若晴天霹雳的消息——中央派遣了船队前往新大陆抓捕原住民充作种田的奴隶。
得知这一消息时的穆得,就跟得知“收土令”的罗恩一样——头晕目眩,差点瘫坐在地上。
随后,穆得选择了与罗恩一模一样的做法——亲赴潘德拉贡,向伊尔莎求情。
选择以罗恩一模一样的做法的穆得,也得到了和罗恩一模一样的结局——伊尔莎连见都不愿见他。
伊尔莎现在已经尝到营建种植园的的甜头了。
原本,西部——尤其是沿海地区,就有着不少的荒地等着开拓。
这些新大陆的原住民帮助伊尔莎完美地解决了没有足够人手开拓荒地的问题。
而且——与通过优惠政策吸引国民们去开荒不同,让这些新大陆原住民们去开荒所得到的收益高得惊人。
毕竟这些从新大陆那抓来的原住民说难听点,就是一帮牲畜、奴隶而已。
既然是牲畜、奴隶,那自然只需要不让他们饿死、累死就可以了。
同样一块荒地,让国民们去开拓,获得10点的收成,只需要将其中3点的收成用于缴税,自己可以保留7点的收成。
而让新大陆原住民们去开拓,中央便能收走其中9成的收成,剩余1成充作不会让原住民们饿死的口粮。
新大陆的原住民们也会种地,在新大陆那边,他们本就过着半农半猎的生活。
不过他们的种田技术实在太落后了。
所幸的是——他们的脑子并不愚钝。
在种植园管理员们的鞭子教育下,他们很快就掌握了布列颠尼雅帝国的最先进的种田技术,以及最先进的农具。
据各大种植园的园长的汇报——农作物的长势相当不错,只要不出现什么天灾人祸,在几个月后喜迎大丰收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尝到了建造种植园、抓捕新大陆原住民为奴的伊尔莎,怎么可能会乖乖放弃这种一本万利的政策。
在得知穆得赶来潘德拉贡时,伊尔莎就已经猜到了穆得是来做什么的。
所以也懒得见他,毕竟不论穆得说什么,伊尔莎也不会放弃种植园的建立与运营,以及对新大陆原住民的抓捕。
连白央宫的宫门都进不去的穆得,又选择了和罗恩一模一样的手段——去见苏诚,请求苏诚向伊尔莎求情。
不过这次,穆得收到了和罗恩不一样的结局——穆得见到苏诚了。
其实要不要见穆得从,苏诚也很犹豫。
最后,在回忆起穆得去年那在安加湖水战中舍身赴死的姿态后,苏诚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见穆得一面。
二人在见面后,穆得便焦急地请求着苏诚帮他的忙,向伊尔莎求情,请求伊尔莎放弃种植园的营建,以及对新大陆原住民的抓捕。
而苏诚也轻叹了口气,用无奈的语气述说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就和“收土令”一样,苏诚在种植园营建计划正式对外发布之前,他也据理力争过,请求伊尔莎放弃这种这么残忍的政策。
但是——伊尔莎根本不为所动。
种植园一事——苏诚也无能为力了……
到最后,无计可施的穆得,只能一边嚎啕着,一边离开了潘德拉贡……
……
……
布列颠尼雅帝国,潘德拉贡,白央宫,盖尔的房间——
晚上19点02分。
用完晚餐后没多久的盖尔,此时正在自己的房间内静静地看着书。
在卫国大战结束……不,准确来说,是在潘德拉贡保卫战前夕,伊尔莎返回潘德拉贡之后,盖尔便回到了以前那深居简出、一天中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
那段立于万人之中,文武群臣都听自己号令的日子,就宛如梦一般,有着种曾经发生过、但又好像没发生过的不现实感。
寂静的房间内,只有盖尔的翻书声。
然而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何事?”盖尔头也没抬地用冷淡的语调问道。
“殿下。”
门外响起一名侍者的声音。
“有人差我送你一封信?”
“信?”
听到侍者的这句话,盖尔那带着疑惑之色的目光终于从手中的书上挪开。
“谁的信?”
“我不知道……”
“……进来吧。”
“是。”
一名男侍推开房门,小心翼翼地踱步到盖尔的跟前,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份信,恭敬地用双手将其递给盖尔。
盖尔合上手中的书,接过侍者递来的这封信,仔细打量了起来。
不论信封的款式还是火漆都非常地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从手边的小桌上拿出专门用来开封信件的小刀,将这封信的信口利落割开后,盖尔从中掏出了只有薄薄一张的信纸。
盖尔没有急着去看信纸上的内容都是些什么,他先是去看了落款人是谁。
看清了落款人的姓名后,盖尔的瞳孔微微一缩。
落款人的姓名:孔楠?雷恩。
盖尔赶忙把目光上移,从信纸内容的最开头,仔细地看起来。
信上所写的内容不多,盖尔很快就看完了。
在将手中的信纸放下后,盖尔的表情说不出的凝重……
……
……
大概20分钟后,一辆没有任何骑兵护卫在周围的孤零零的马车,安安静静地驶出了白央宫。
然后朝潘德拉贡某处奔去。
坐在这辆马车上的人,正是盖尔。
车厢内的盖尔,表情阴晴不定。
他现在正在赶赴刚刚那封信上所署名的地点。
这封信上所署名的地点,是一座较偏僻的酒馆。
酒馆的周边没有其他人。
是绝佳的展开秘密会面的地点。
在这座酒馆门前下了车后,便立即有几名似乎等到盖尔已久的人热情地朝盖尔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