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逍云门被除名一事在王朝里边的热度依旧不降,无论是茶馆酒楼,还是街头巷尾,一样还能够听到关于这件事的谈论。
而作为当事人的白斓,除了第一天会去关注一下外边的动静之外,第二天便进入到正常的生活,该吃吃该喝喝,该批阅文书就批阅文书。
至于被带来的萧灵萱,也早就丧命了,他将她带到江泯的坟前,用她的血给江泯道歉,用她的项上人头来慰藉江泯的在天之灵。
这一仇,过了这么多年,终于是得报了。
白斓的心事也终于少了一件。
……
“少主,少主,外边有人找你,你快点出来一下。”宗主殿外,宁怜一边敲着殿门,一边开口大喊。
白斓本来坐在椅子上批阅着文书,听到这个声音,便从椅子上起身。
“这大中午的,有谁来找我?”
他迈步走到殿门前,握住门把手,轻轻地将门打开。
映入眼帘的,只有宁怜一人的身影。
“不是说有人找我吗,怎么就你一个?”他又看了看左右,确定自己没有看漏。
宁怜点点头,应道:“少主,就我一人来找你而已。”
“来的那位现在在饮春楼那边等你。”
“饮春楼?”白斓有点好奇,能够让宁怜直接带到饮春楼的人不多,一般都是自己的熟人。
“是谁来了?”他看着宁怜,问道。
说实话,现在这个关口敢来找他的,要么就是有急事需要他帮忙,要么就是跟他的关系极为亲密。
因为隐林刚灭掉逍云门没几天,外界现在对隐林的反应也很敏感,对于白斓这一举,基本在江湖上很少听到赞扬他的声音。
要么是感慨他的霸气,要么是痛骂他的冷血无情。
只能说,现在是隐林的敏感时期,非必要人们都不想跟他往来,以免被其他势力视为自己跟他站队。
如此一来,容易受到其他势力的排斥甚至压制,他们没有隐林这个体量,可经不起这样的磨难。
宁怜微微一笑,她的想法其实跟白斓也是一样的,当知道有人要来找他之时,她也挺惊讶的,但是见到人后,便有感觉到是意料之中了。
她凑到白斓的耳边,轻声道:“是苏小姐来了。”
白斓听着,更为疑惑,紧接着问道:“静雨来了?她来干什么?”
他本来还以为是水霁衍来了,想不到居然是苏静雨。
宁怜摇摇头,看着他回应:“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她就在饮春楼等你,尤萱姐在那边陪着她。”
白斓微微颔首,道:“行,那我们走吧,去看看她来找我何事。”
“嗯。”
两人就这样离开宗主殿,迅速赶向饮春楼那边去。
……
到了饮春楼,白斓迅速地来到了他招待客人的大厅,苏静雨正坐在那里,一袭红裙,脖子上带着一条价值连城的水晶吊坠。
她看到白斓的身影走进来,甜蜜地笑了笑,站起身来开口道:“是不是打扰到你忙了?”
白斓摇了摇头,顿住脚步一会,眼神打量着她这一身装扮,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明说的笑容。
“不会不会,有这么倾国倾城的美女来找我,怎么会存在打扰这一说呢?”
他走进静雨的身边,把头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一袭红裙,早知道我也就是换一套红色衣服来见你了。”
言外之意,便是两人凑成一对红,这是婚礼礼服才会如此。
苏静雨被他这么一撩,娇嗔了他一眼,嘴巴嘟嘟,但是脸上却是有难掩的笑意:“油嘴滑舌。”
“一看就是骗过别人家不少的姑娘。”
白斓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她那细嫩的小脸蛋,点点头应道:“确实,这不就把你骗到手了吗?”
“这年头的小姑娘也确实是好骗。”
他的双眸眼神一直停留在苏静雨的脸上从未已过,满眼都是她,满眼都是宠爱。
苏静雨“哼”的一声,张开双手,想要投入他的怀抱。白斓笑了笑,双手张开后抱紧,直拥美人入怀。
怀中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白斓把自己的头靠在苏静雨头上,似乎很享受此刻。
至于尤萱和宁怜,两人早已经离开,留给了这二位相处的空间。
苏静雨感受着白斓怀中传来的温暖,她闭了一会眼之后,再缓缓睁开,不过依旧是抱在一起,开口问道。
“这几天过得怎么样,我听到外界有好多人在骂你,骂你残忍暴戾,骂你睚眦必报。”
白斓听着,笑了一声,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应道:“没事,就让他们骂吧,等骂到累了,自然就会停下来了。”
“只要他们骂得较多的是我,不是隐林,这一点就足够了。”
这一次的锅,白斓本来就打算自己背,虱多不怕痒,他的名声在外界本来就不咋滴,可以说跟一滩墨水一样黑。
墨加墨,黑加黑,最后不也还是黑。
无所谓。
而且,在如今的江湖,像这些大动作的,只要一行动,就必定会得罪人,也必定会有一个坏人。
这个坏人,让他来当也无妨,这也是白弋之所以给他代理宗主这个位置的原因之一。
静雨听着白斓自己并不在乎,也没有因为背负这些骂名而心情不好,内心的担忧少了一些。
她从白斓的怀中离开,抬起头看着他,伸出右手轻轻地抚摸一下他的脸,柔声道:“真是辛苦你了,可惜我又帮不上什么忙。”
“要不你随便给我一件事做吧,让我帮你分担一丝丝压力也行,不然光看你一个人这样,我的内心也不大好过。”
白斓看上去每天好似很乐观,嬉笑颜开的,外边许多人也以为他只是个纨绔,每天混混日子,逛逛青楼,好不美哉。
这种生活,是多少人的梦寐以求的。
但是,静雨作为他最亲密的人,她可是知道白斓坐在当今的这个位置,威风自然有,但这是他拿压力换来的。
他肩上扛着的担子,背后背负着的压力,都要比同辈的许多人重上许多。
就拿莫家和逍云门这两件事来说,无论是哪一件事结束,事后白斓必定被江湖外边的这些人评头论足,而且最后结果都还是负面的居多,大家对他的行为都很反感。
流言蜚语的攻击力也是很强,它们就似一把把无形的利刃,会直戳到那个被议论的人的心里。
许多话,单单无关人士听着都很难听,更别说是当事人了,静雨自问若是换成她,一出门就听到别人在批判她的行为不当,这种感觉估计会让她茶饭不思。
白斓看着眼前这一张似上天雕琢般的面孔,漂亮是漂亮,但是眉间那一抹忧愁的神色,就有点多余了。
他抬起手,抓住抚摸着自己脸庞的静雨的手,将它往下拿,同静雨对视,温柔笑道。
“内心不好过?”
“怎么,娘子这是在心疼我了?”
静雨原本在感受着白斓手心的温暖,同时也还有一丝丝的担忧,但是听到后来后边这句话之后,“唰”地一下,脸庞渐渐微红。
就是两边耳根处也感觉有点发烫。
她抬起头与白斓对视,原本是想要矜持否定一下,但是看到他脸上那宠爱的神色之后,到了嘴边的话被吞了回去。
“是又怎么样?怎么,我还不能心疼你吗?”她用着最嘴硬的方式,说出了关心人的话语。
白斓被她逗了一笑,摇摇头,拉着她的手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则是到她的对面入座。
抬壶倒了两杯水,说道。
“可以,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为夫的不敢反抗。”
“只不过你要让我给你一件事做做,我现在手头上也没有事情可以给你,但倒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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