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年的六月十五,纪时雨和三丫头已经结婚十个月了。种完地,地里的活少了,省城的一家公司来村里找工人。纪文远和许如梦也想去,趁着体力还好也想出去赚点钱、可是,这时候四丑还在市里念书,没人陪还不放心。纪时雨就想去市里陪四丑,三丫头不同意。三丫头说,到什么时候,这个家是不能没有男人坐镇的,时雨是不能离家的,还是她去市里陪四丑。
三丫头说去就去,去市里陪四丑了。这样,刚刚结婚还不到一年的纪时雨和三丫头就两地分居了。两个人要想在一起亲热一下,只有等到双休日的时候,三丫头领着四丑回家住上一宿了。或者是纪时雨有时间的话,做上大客车,到市里去一趟。带上结婚证,找一家旅店,过上一把夫妻生活。
这时候的大丫头和三丫头一样,还都没有怀孕的迹象,二丫头却是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娃子,让龙松柏夫妇足足地高兴了一下。
都说是大旱不过五月十三,这都快六月十三了。负责这方水土降雨工作的龙王爷也没有给这方水土的庄稼地下一场透地的雨。真是不知道,这方水土的老百姓是怎么得罪这个龙王爷了,就是不给这方水土降雨了。
整天的真的是天不刮风,天不下雨,天上有个大大的太阳。把地皮烤的真跟烤盘一样了,出门若是不穿厚底鞋,就会发出嗞啦啦烤肉的声音了。这样烤炉一样的温度,别说地里的苗受不了,都要一片一片干枯的死掉了,就是人都恨不得钻进冰柜里面冷冻一下了。
这下可急坏了这一方水土的农民伯伯们了,整天的看着天上的喷着火苗的大太
阳,瞅着地里备受蒸煮煎熬着的小苗,海声叹气的,打不起精神来。都说,这下算是掉进后娘的手里了。
要说最着急的,还要说是我的龙松柏和老岳母了。今年,老夫妻俩又承包了近十晌的土地,加上自己家的十几晌,就是二十几晌。这要是地里的苗都被旱死了,到秋别说银行的贷款和租地的租金还不上,就是连自家新盖的两层小楼都要属于别人了。那样,这些年辛辛苦苦赚来的这个富裕的家,就会砸锅卖铁的散灶了。
老夫妻愁的吃不下去饭,也睡不着觉。天不亮,就从火炕上爬起来,趁着凉爽,到自己家的地里转一圈,瞅一眼,看看地里那些苗儿还能坚持下去嘛。
老夫妻俩到了自己家的地,夫妻俩更加的上火了。
也是怪事情了,与自家地相隔一条路的地,是别的乡里的地,地里的苗长势就比自家的庄稼好,苗都要齐腰深了,颗颗茁壮,郁郁葱葱。自家地里的苗还没有膝盖高,还是瘦小枯干的,焦黄一片,抓一把他乡地里的土,握在手中,一握还成团儿,松手即散开。再看看自己地里的土地,干的都出裂缝了,缝隙能插进手指头,还硬如石板,想抓把土都是不容易的。
“老伴儿,这是怎么回事呀?只是隔着一条路,怎么庄稼就不一样呢!这里的地都是一样的地啊!”
何翠云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龙松柏惊奇的说道。何翠云虽说已经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女人了,但她依然是美丽的。身材微胖、留着齐肩短发、衣着整洁的她,依稀可以找到她年轻时候的那些美丽的影子。
龙松柏叹着粗气。
“地都是一样的地,可是人家那片地前几天下过透地雨了,咱们这里的地,一场透地雨都没有下,庄稼怎么能好呢?”
“咱们这里地怎么就不下雨了呢?每逢年节咱家也是上供了。”何翠云叹气道。
“也不知道是哪个三孙子得罪天老爷了,害得这里就是不下雨了。”龙松柏气急败坏的骂道。
何翠云又叹了口气。“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有听说过哪个小白人能左右老天爷做事的呢。行了,你也别乱发脾气了,你要是气个好歹的,不还是孩子们跟着麻烦嘛。走,咱还是去二丫头家的地里看看吧,她的地没有在咱们的乡里,那片地一定是摊上透地雨了,苗一定是好着呢。”
龙松柏闻听,阴沉下来的脸,又由阴转晴了,笑呵呵地说:“瞅一眼去吧!前两天我过来的时候,二丫头的那片地里的苗还不错呢。二丫头家的地今年是我给种的,苗出的可好了,这要是再摊上一场透地雨,就会更好了,今年一定是大丰收的。”
“一说二丫头你就高兴。”何翠云见老伴儿心情好了,自己的心情也好了。
龙松柏笑呵呵地说:“那是,在咱家这三个孩子中,我觉得吧,还是二丫头最好。”
“叫我说,你就是偏心。”
龙松柏绷着脸,把眼睛一瞪,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他声音有些颤抖地嚷了一句:“我就偏心眼了,怎么地吧!”
何翠云见龙松柏要发脾气了,软了话语说道:“我也没有说什么呀!你这个死老头子,动不动就瞪眼睛,也不知道累,对你说呀!累病了我可不心疼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