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婆婆稳稳了稳心神,她一边稳住产妇,一边轻压着产妇的肚子,大声地叫着:
“你快出来吧!不要再调皮了!你若是把你的母亲折腾个好歹的,就没有人把你养大了。”
真是不错,一会儿,婴儿的头发露出来了,按照以前的经验,婴儿的头就应该接着从产门中滑出来,可它始终不肯出现。
宋婆婆一咬牙,双手从何翠云的产门伸进去,轻轻地托住婴儿的头,均匀地用力往外拉,同时大声地叫何翠云用力。终于,何翠云痛苦地大叫了几次,一股羊水涌了出来,婴儿的头也就慢慢地滑了出来。
宋婆婆又高兴又害怕,小心地用手托住婴儿的头,轻轻往外一带,一个小生命就通过宋婆婆的手诞生了!
何翠云的婆婆看着,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是个男娃子吗?”
“不是的,是个女娃子,挺俊的女娃子,长大后比她母亲还要俊俏的女娃子。”
“女娃子也好,女娃子也好。”
满脸大汗、已经精疲力尽的何翠云,斜斜地歪着头看着两腿间的孩子,汗水、泪花和疲乏的微笑一齐涌现在她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
“你喘口气儿,里面还有呢。”宋婆婆说。
何翠云咧着嘴喊着。“我不要了,不要了。”
“不要了好,等着生下来,我抱回家去。”
紧接着,宋婆婆便从何翠云的双腿间捧出一个粉红色的婴儿,然后熟练的剪断脐带,快速地拿出腰间的净瓶接了一点脐血,又迅速收起。轻轻在婴儿的屁股上拍了两下,婴儿没有发出洪亮的哭声,却是咯咯地笑了起来。
听着婴儿咯咯的笑声,宋婆婆并没有一点害怕和惊奇的意思。
何翠云的婆婆却是惊呆住了!呆愣愣地看着宋婆婆手里的婴儿傻在了那里!
何翠云也
是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胎儿在母体内真的是很痛苦,他是头朝下脚朝上这么倒悬的,这么一挂就挂十个月。母亲如果动一动,他就会觉得像地震一样,母亲喝一口凉水,他就好像到寒冰里,冰窟窿一样;母亲喝一口热水,他就像到热汤里一样。胎儿在母亲的体内就像坐牢一样,一坐就坐了十个月。完了之后要出生的时候他也是很痛苦,像婴儿从母亲体内出生的时候,好像两座大山把他夹著夹出来,当他出来以后,因为在母亲体内的胎儿皮肤都很细滑、很细嫩,结果一出来之后接触到空气,就感到像针刺一样的痛苦。所以你看婴儿一出生他就哇哇大哭,为什么哭?就是因为他太痛了、太苦了。你们诸位说,哪有见到婴儿一出来咯咯地笑的?
有没有?没有。
宋婆婆接生过的孩子可以说是不计其数了,没有遇到过,这是第一次。
“你笑什么?我帮着你转世为人了,你应该感谢我的,你不应该折磨我的。”
婴儿“嘎”的止住了笑,却是瞪圆了一双小眼睛,瞪视着宋婆婆,张了张粉嘟嘟的小嘴巴,想说点什么。
宋婆婆将她抱在怀里,注视着她说道:“告诉你,我知道你是什么。打我一进这间屋的门,我就知道了。但是我不想说出来,你呢,既然委屈地来到了这个贫寒人家,你就要遵守寻常人家的规矩,按照常理做人,这样才不会吓到帮助到你的人。”
没料到的是,女婴乖巧地闭紧了嘴巴,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像其她婴儿一样,哇地啼哭了,声音特别的清脆好听。随着婴儿的啼哭声,后面又乖巧地溜达出来两个女婴来,一起啼哭了,哭得很是委屈的样子。
宋婆婆收拾好这两个女婴,抱起来第一个女婴说:“我看过了,你上辈子在家里就是行三的丫头,来到这个家里了,你还是做三丫头的好。你和后面的两个女婴是不
一样的,你将来一定是一个霸气的主儿,为了压一压你的霸气,你也不能做大姐,你应该是三丫头,最小的妹妹才好,只有这样对你才是有好处的。”
这个女婴好像是听懂了宋婆婆的话,抿着嘴乐了,笑的那个好看劲儿就甭提了。
随后宋婆婆对何翠云说:“大妹子,这第一个出生的孩子是最小的,你硬要记着了,别给搞错了。”
“嗯,行啊!我记不错的。”
“记不错就好。”
何翠云的婆婆和宋婆婆迅速地收拾好何翠云和女婴,将母女俩放到了炕头的暖被窝里面。还拿来纸笔,在上面写了大丫头,二丫头,三丫头的字样,给每一个女婴绑在了脚丫上。
此时,正好是天亮了起来,新年里的太阳像个刚出门的新媳妇,羞答答地露出半个脸来。一缕缕的阳光,金灿灿的,像一束束亮闪闪的金线,从窗户洒进来,不仅照亮了房间,也照亮了母女俩的心田,更给母女俩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看着母女四个,宋婆婆的一颗心久久没有平静下来。她收拾了东西,就要回家去。何翠云的公公婆婆极力挽留,宋婆婆才勉强留下来,吃了一顿丰盛的酒席饭菜,拿着何翠云的婆婆和纪文远给的一个大大的红包,坐上纪文远赶过来的马车,回到了家中。
宋婆婆回到家中,关上房门,打开了纪文远给的红包,里面是一元钱。这个红包,也许是他收到的分量最轻的一个红包了,宋婆婆苦笑了笑,还是把一元钱揣进了口袋里面。
宋婆婆打开何翠云的婆婆给的红包的时候,她更是苦笑了。红包里面根本就不是钱,是一大包子的纸灰……
紧接着,宋婆婆就病倒在了炕上。三日后,她就离开了……
人们都说,宋婆婆在给龙家接生的时候,看了不该看的,说了不该说的话,得罪了上方的神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