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壹在县城里找到了一家出售丧葬物品的商店,周壹把二妹的情况讲了一下,然后答应不但买他的东西,另外在给他千块钱,这才请动他替二妹的爷爷做一些安葬的事宜。当然,按照周壹的要求,明天上午就搞定,不要像周壹他家乡那样,如果家里有老人去世了,丧事前后最低也要一个星期的时间。
周壹对这些个事情也不懂,所以在他走后,那个店主可是高兴坏了,心里把周壹当成了冤大头。小屁孩懂什么啊!按照周壹的说法,那个二妹就一个爷爷,明天拉起火葬场火化了,然后弄个小盒子一装,让那个二丫带回去找个地方一埋就了事了。哈哈,原来赚钱如此容易啊!
周壹回到医院的时候,发现二妹正坐在医院大门的一侧,她爷爷就躺在一边的地上。我擦,这医院怎么这么没有人性啊!周壹暗骂一句,走到二妹身边问道:“医院把你们赶出来了?”
二妹抬起头看到周壹,泪眼朦胧地点了点头。就在周壹刚才出门替她找人看看能不能替她爷爷做丧事的时候,医院的人便过来催了,催她把爷爷带走。刚才抢救的费用这爷孙两还没交呢,医院也看两人拿不出钱,索性不要了,把人弄走。二妹弄不动,医院的人便直接把二妹的爷爷抬出了医院,扔在了一边。
二妹虽然心里非常的难受,可是也知道自己没有给医院钱,人家赶人是应该的。面对医院的强势,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到爷爷的尸体凄凉地躺在一边,路边过来过往的行人不停地投来异样的眼光,二妹觉得自己活着简直就是一种屈辱,哭干了的泪水再次滚滚而下。
周壹对医院这种没有人情的做法很是气愤,不过这种事情也不单单是这一件,周壹不知道听说了多少个关于医院枉送人命的新闻,对此也就见怪不怪了。不过,眼下怎么办?难道带着个死人去住旅馆或者带着个死人在大街上走着?
想了想,周壹对二妹说道:“你在这里等着,哪也不要去,等我回来!”
说完,周壹大步地走进了医院,直接来到了值班护士台,很是嚣张地把手里的银行卡往台子上一扔,说道:“尸体在你们医院保存一晚要多少钱?十万够不够?”
护士台现在就两个值班的护士,而且还有一个都在准备下班了,看到周壹扔卡,听到周壹问话,两个护士一时都反应不过来,只是愣愣地看着周壹。
“十万不够?二十万?”周壹继续带着一幅嚣张的表情问道。
“先生?你什么意思?”三十多岁的中年女护士斜着眼睛打量周壹几下,不爽地问道。
“没什么意思?你们刚才不是赶出去了一位去世的老人嘛?证明要想在你们医院停尸是需要钱的啊,我现在送钱给你们啊?”周壹吊儿郎当地说道。
“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啊?”中年护士不满周壹的态度,声音开始大了起来。
“有钱没有了不解!可你们医院就很了不起了,人家爷孙俩无亲无故的,现在人家爷爷去世了,你们就忍心把人家尸体仍在大街上,还有什么能比得过你们医院的没有人情,很了不起呢?”周壹讽刺地说道。
“这是我们医院的事,与你无关。如果你没事,还请离开,不要打扰我们正常的工作。”中年护士下了逐客令了。
“我有事,你没看到我现在要办理尸体停放嘛!”周壹说道。
“对不起,我们医院现在不办理尸体停放!”中年护士看周壹不爽,直接拒绝了。
“是嘛?不办理?你确定?”周壹忽然露出笑容问道。
“不办!”中年护士地说道。
“那我闪人!”周壹笑着说完,伸手去拿柜台上银行卡的同时,瞬间从指尖发出一道内力,封住了中年护士的穴道,接着另一只手上的内力也把那位一直在后面看笑话的年轻女护士定住了。周壹杨了扬手里的银行卡,笑着离开了。
周壹本来也没有想说服医院的人把二妹的爷爷拉回去,他就来闹一下,平复一下内心的愤怒的。周壹在出了医院的路上,再次封住四名医生和三名女护士的穴道。等到周壹走出医院的时候,定素县中医院里一片大乱,被周壹定住的医生和护士全部被拉上了急救室进行抢救。
周壹出了医院,面对二妹和她爷爷的尸体,倒是依然很烦恼。周壹觉得自己今天管闲事,严重地管出了麻烦事,唉!好人做到底,连夜送回去吧!
低声和二妹说了几句,周壹便抱着她爷爷的尸体和二妹向二环路上自己的车子行去。周壹估计自己的车子一定被拖到路边了,但是希望没有被偷。
所幸,车子还在,只不过真的被拖到了路的一边。二环路已经没有了人,只有稀稀拉拉的过来过往的汽车呼啸而过。周壹把二妹爷爷的尸体放倒后座上,让二妹坐在副驾驶上指明方向。
二妹家距离定素县城并不远,而且道路也不是很差,也就一条直道开了十几里路便到了。这是一个很小的村庄,大概只有十几户人家。村里的人看到从外面开来一辆小车都非常奇怪地围了过来。等看到二妹坐在车里时,又开始对车子指指点点地说些什么。最后,当周壹把二妹爷爷的尸体搬下车子后,围着的众人竟然全部急匆匆地离开了,而且都回转屋里,紧紧地把房门关上了。
周壹疑惑万分,难道这二妹和她爷爷在村里还属于不详之人?得,管不了那么多了。二妹家的房子还是土坯的茅草房,内部应该有两个小间。房子的门口堆着很多破破烂烂的东西,铁皮、硬纸、塑料、瓶子等等。
二妹从她爷爷的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了房门,然后摸黑拉了一个开关,昏黄的灯光便现了出来。周壹抬头看了一下,发现是一个很小的灯泡在发射出光芒。这种好像就是什么五瓦的灯泡,光线虽然昏暗,但对于农村人来说它的优点是省电省钱。
周壹把二妹爷爷的尸体放在外间的小床上,便跟着二妹进了里间看了一下。外间不但是她爷爷的住处,同样也是厨房、而里间才是二妹的住处,同样也是储存粮食的地方。
回到家里的二妹表现终于稍显自然一点,不像在县城里那般的无助。到了里间把口袋里的几毛钱收在抽屉里后,她便忙着到外间的灶台上做起饭来。
周壹下午还真没吃饭,二妹同样也没吃。周壹不怎么饿,本来想让二妹好好休息,她回县城去的。可是看到二妹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周壹点头答应留下来吃饭。
在二妹的心里,周壹是好人,是她的恩人。她爷爷被撞了以后,没有一个人帮助他们,就周壹帮她把爷爷送到了医院。虽然医院没有救活自己的爷爷,可是周壹的行为却是得到了她的信任。
二妹的厨艺还挺不错的,一顿简单的烧稀饭馏饼炒土豆,土豆炒得是很有味道。周壹一边吃饭一边询问二妹家里的情况。通过二妹断断续续的叙述,周壹总算了解了一点。
原来二妹的爷爷是一个聋哑人,曾经有过一个智障妻子,而且还有过一个儿子。但是儿子也是智障,当然也就娶不到媳妇。她爷爷为了能够在临老的时候有个人奉养他们,就四处打听有没有遗弃的孩子。后来他们收养了二妹,他们也不知道二妹是哪里人,就是从一个陌生的女人手里用几十块钱买下来的。
二妹的爷爷收养了二妹以后,不但要照顾智障的儿子,还要伺候幼小的二妹,身体更加的不堪重负。二妹十二岁的时候,她的那个名义上的智障老爸掉河里淹死了,所以就只剩下二妹和她爷爷一起生活了。劳累的日子过到了今天,也总算是把二妹抚养出来了。等再过两三年,给二妹找个丈夫,那样他死了的时候也算有人送终了。这个可怜人的小小的愿望却并没有实现,而是早早地撒手西去。
周壹听得是唏嘘不已。二妹说她爷爷从来没有给她说过她小时候的事情,她都是听村里人讲的。本来她爷爷要送她去上学的,可二妹的性格实在有点太过软弱,在学校里屡屡被人欺负,她爷爷看到孙女上学上不到什么头绪,再经常哭着鼻子回家,也就绝了培养二妹的念头。
爷孙两从二妹那个智障的老爸死了以后,加上她爷爷无法在做一些田里的农活,两人便已捡破烂为生,仅有的一亩多田地也以一年三百块钱的租金租给了别人耕种。这些年来,两人也算攒了一些钱,这都是给二妹以后嫁人做嫁妆的。
周壹不是没见过穷人或是可怜人,他家前世也算穷人,可是比起二妹和她爷爷这样的家庭来说,他们真的就很幸福了。前世总是经常听到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周壹实在无法找出这一家三个人的可恨之处在哪里。聋哑孤儿出身的爷爷,智障的老爸,还有一个被人遗弃的可怜的孙女和女儿,想到这一家人的情况,周壹都觉得这个世界上幸福的人真的太多太多了。
半天的观察和吃饭时的谈话,让周壹对二妹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层。这个女孩子说话不利索完全是家庭环境造成的,在她开始学话的阶段,爷爷是聋哑人,父亲是智障,她的语言怎么可能发展起来。当然,说话并不是重点,而是二妹这个女孩的性格太过软弱,不知道反抗,更不知道遇到事情该怎么办,什么都听别人的。想想,二妹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成为这样的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吃过晚饭,二妹把碗筷刷了以后,面对周壹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留吧,家里没有地方睡;不留吧,周壹帮了她,她不能赶人家走啊。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二妹站在周壹的面前绞着双手,嘴唇翕动,但却没有说出什么话。
“你也该休息了,我去县城,明天带人过来帮你爷爷做丧事。”周壹看到她那茫然的模样,觉得这个二妹实在让人心疼。本来家里的情况就更可怜了,现在又成长为这样的一个女孩子,怎么能不让人难受。
“你——在家里睡吧?”二妹听到周壹还要为她爷爷办丧事,急忙脱口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