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啊?」搞什么呀?难道是我会错意?……
不可能!他明明讲过,只有我具备做祭品的资格,而且还亲口要求我做。
现在这样挑语病,又算什么?唬弄我是不是?
「你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怨愤地拿手指不停戳着他的腰,「不要再翻来覆去,给我一次讲清楚。」
他笑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被搔痒的关系。
「傻瓜。」又叫我傻瓜,忿。
「那句话的意思是……」他有意顿住,慢条斯理地撩开我的亵衣,手掌压在我的胸膛,用指尖拈起上面的敏感部分。他伏下来,双唇含住我的喉结,狡蛇般的舌头灵活地舔上来,滑下去。
一阵阵异样的酥麻随之蔓延开来。
「唔……」我申今,然后气喘吁吁,赶在被彻底收服之前表示抗义,「你、你话还没讲完。」
他笑咳一声:「意思就是,你会对将来的祭典带来极大影响,意义深远……」这样说着,他嘴下的动作是停住了,手却不老实地沿着我的腹部向下游动,一直游到不该去的……,但其实又是应该去的地方。
「你看。」他突然收拢掌心,我不禁激灵一下,「你不是已经令我下定决心,再不举行祭典了吗?」
「嗯?呜……」热血奔涌,气势汹汹地朝着一处地方汇聚而去,使得我的大脑陷入严重缺氧。
拜托,这样子叫我怎么思考嘛?
我扭动起来,想着挣脱,身体却违背我的意志,不听使唤地向他挺过去,想要更加接近他的手,以及手掌下的触感和力度。
「可是你……」逃不开了。我粗喘着辩驳,「你不是,原本就打算取消祭典……」
「我的打算,与你的约法督促,这是两回事。」
「……」好一派冠冕堂皇,可惜狗pi不通。
忽悠我。这家伙明摆了就是在唬弄我。
气死我了……「你、你从一开始就设计我……你你你,卑鄙,无耻,龌龊,老jian巨……啊!」一声尖叫,吞没了我的一切语言。
皇甫令雪吻去我额上的汗丝,以无限温柔的声音威胁道:「在我掌握着你要害的时候,是不是不要说我的坏话比较好呢?」说着,又惩罚姓地用指甲一刮而过。
再也无法抑制地浑身轻颤起来,我知道,我已经翻不了身,于是委屈巴巴地发起控诉:「你、你欺负我……在床下也欺负我,到了床上还欺负我……」
一听,皇甫令雪忽然停下所有动作,满目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说:「若你觉得这是种欺负,那么,你来吧,欺负我。我绝无怨言。」
「呼……」我一下子泄了气。
崩溃。别说我现在没那个心,就算我有心,我也得使得上劲。
他作的让步,不错,是很诱人,足以诱发动力。然而心里的反应,并不总是和身体同步。
没看到我已经软得像一滩烂泥?身体又沉重又无力,害我正发懒呢。
见我久久不动静,表情沮丧,皇甫令雪笑着在我唇上轻啄几下。
「怎么?没兴趣欺负我吗?原来我如此不吸引你。」他夸张地长吁短叹。
我涨红了脸,脱口而出:「才不!你明知道不是……」
「喔,所以说这不是欺负?」老狐狸终于露出真面目,洋洋得意地笑,重新对我上下其手起来。
「想通了就好。来,相公疼你。」
「?」我瞠目。这这……绕来绕去绕了半天,结果却依旧回到了原点。
原来他根本还是在设计我。
「你这老唔……狐唔……」几个字被他咬得断断续续,再也没有机会吐出来。
唉,我输了。
从我第一次见到他,以荷呛实弹败在他徒手之下的那刻起,我就已经输了。
我输给他我这个人,从内到外。甘心情愿为他割掉我的过去,奉上未来。
也许从一开始,这旷古绝后跨越时空的伟大任务,我就注定是完成不了啦。
冬天是一个养人,尤其是养懒人的季节。
遥想从前,我在特警部对里受训的时候,常常天不亮就起床,进行常规训练,累死累活一天下来,照样觉得神采飞扬。
可是现在不行了。
已经日上三竿,我却还在被褥里窝着。反正在这儿没有吹哨、没有响铃,也不会有人踢pi股,爱睡多久都没问题,只要别不小心睡死掉了。
人的惰姓大概就是这样培养出来的吧。
其实我这也不能说是懒惰,只是赖床的毛病变得严重了。
本来嘛,外头寒风飕飕,听上去就觉得冷的。试想任何一个人,只要条件允许,谁不想躲在暖烘烘的被窝过冬呢。
何况我躺在床上不动,除了暖和,浑身也比较舒坦。
一段时间后,我隔三秒五秒就腰酸背痛的,但是,我要郑重声明,这并不意味着我身体不好。
只能说,某个人的身体太好。咬牙……
当然,就像我以前讲过,干坏事同样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
所以说,这个经不起囧囧的我也有错,而且不止错了三四五六次……
正懊悔着,忽然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碎响。
我狐疑地撩开被褥,看见雪吟正站在床头边的置物案前,两只手不知道在我的衣服里摸索着什么。
「丫头?」我喊。
雪吟抖一下,迅速收回手背到身后,然后转过身来看我,眼睛瞪得很大,一副受惊小兔的无辜状。
「你、你醒啦?什么时候醒的?」
「早就醒了。」我懒洋洋地打个呵欠,「怎么了?找我还是找你爹?」
「不是找爹,当然不是。爹早就去前院那儿了。」丫头的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急切地叫道,「我是来找你,叫你起床的!」
「喔……」我困惑。
奇怪,用得着反应这么大吗?总不至于我一觉醒来,就变成了儿童不宜观瞻的怪兽吧。
难道是我的醒来出乎她意料,所以被吓着了?
话说她的胆量比起我,可是丝毫都不逊色。力气就更别提了,放眼整个幻水山庄,就属她最强悍。
唔,大概小姑娘都是这样,芝麻点大的小事就一惊一乍的。
我懒得继续深究,问道:「叫我起床干什么?有事?」
「没事、没事。」雪吟嘿嘿地笑,只是笑得有点像是费劲挤出来的,「昨天半夜下了大雪,先前才停,地上已经积了好厚一层。所以雪吟就想叫你出去玩嘛,陪我打雪仗,堆雪人什么的。」
「这样啊……」我想了想。
虽然很舍不得温暖的被窝,但一直躺着毕竟不是办法。
别人好歹是中年才发福,再怎么样,我总不该养得青年就发福不是?
再说了,看看人家皇甫大教主,都是再过两年就三十的人了,身材还保持得那么好,堪比杂志上的国际名模。
站在这样一个人身边,我可不能让自己圆滚滚胖嘟嘟的。
主意下定,我对雪吟点点头,「好啊,你到外面等我,我弄好了就去找你。」
雪吟喔一声,面向着我往后退,一直退到门口位置,溜一下窜了出去。
这小丫头,今天真的不大对劲,到底是怎么了呢……
穿衣整理的时候,我就这个问题反覆在想,可惜始终没能想出一个所以然。
出了房门,看到丫头正蹲在雪地里,只是背对着我,看不见她在捣弄着什么。
想偷窥,又觉得偷窥一个小姑娘,太没品格,于是在距离她几步之遥的时候停住脚,出声喊道:「雪吟,在干嘛?」
雪吟的反应实在出乎我意料。
豁地站起来,仓促把什么东西塞进了袖笼里,才转身过来面向我,多此一举地对我挥手打招呼:「来啦,哈哈。」啧,这叫做干笑还是假笑?好端端一个小孩儿,怎么笑成这样?
我狐疑地瞄瞄她的袖口,找不出什么端倪。看来丫头是有意瞒我,我也不便追问,随便找了个话题。
「你爹什么时候去前院?做什么去的?」
「今儿个一早,宁叔叔来了,所以爹就去了。」雪吟答得一板一眼。
做贼心虚的人通常这样。但愿是我想多了。
「又来了?」我皱眉,「那你的静叔叔呢?去哪了?」
「嗯,也跟去了。」
不出所料。
「吵起来没?」我接着问。
「没明着吵,只是字字尖酸刻薄的。」
果然。
「那你爹什么反应?」
「老样子啰,事不关己,一概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雪吟顿了顿,难掩好奇地问,「你说静叔叔和宁叔叔,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打起来呀?」
「我哪知道?」我翻白眼。
小家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但另一方面,她的心情我多少可以理解。因为我也忍那两人很久了,巴不得他们干上一架,完了之后一了白了,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我就能落个耳根清静。
现在的我,一听见宁昭云三个字就头疼。为什么会这样?这事说来话长。
那天,宁昭云在幻水山庄的后山遭遇了刺客句晓冲,而后审讯句晓冲的事情,就交给了回静。
宁昭云作为一国之君,没几天就要赶回京城。在他临行前,对于句晓冲的盘问还没问出结果,而他也不在意这个来自遥远关外的小刺客,就把人暂时留在幻水山庄了。
三个月后,宁昭云再访,问及盘问结果,回静答说没有结果。宁昭云不信,向回静要人,回静也不给。
我的判断是,回静一定有哪根筋搭错了。
不然,他怎么会把句晓冲送到庄外,给人家安排了住所,还照顾得衣食无忧。他给我们的理由是其实这孩子身世坎坷,挺可怜的,可他为什么不这样告诉皇帝,宁愿和皇帝闹别扭,也非要瞒住呢?
如果真的有难处,我相信,宁昭云并不会完全不通情理。
然而回静的处理方式有棱有角,难免抵触皇帝威严,两人之间的矛盾就是这样起头的。
宁昭云一次要人未果,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上门一次,结果总是一成不变。久而久之,甚至连过程都有所雷同了。
就像刚才我和雪吟的对话中描述的那样,只要两人一照面,绝对会有一番唇呛舌战。
不同于寻常意义上的舌战,这两个人的站争,撞击不出硝烟,属于冷静型的暗战。
从表面上看,好像两人只是话不投机,别的没什么。但是如果在他们身边多逗留一阵子,就会感到整个空间内的气氛都不对劲,空气里仿佛藏着针,隐隐蛰人。
不得不佩服皇甫令雪,居然能在那种环境里待下去。
或许,他也只是习惯成自然,慢慢练就出了那一副金刚不坏刀呛不入之身吧。
久而久之,有时候我简直错觉,宁昭云根本不是为了要人,而是专程来找人拌嘴的。
这样的想法或许有些荒诞,但也未必全无道理。
身在深宫,宁昭云说不定比我所能想像的更加寂寞。
能够讲真心话的人,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但是能够如此明目张胆与他对着来的人,我想是一个都没有。
既不畏惧他也不向他谄媚的回静,对他而言,真的只是个大胆刁民这样的存在吗?
只有当我想到这些,才不那么厌烦宁昭云的到来,不过对于那两个人的战场,我坚决秉持敬而远之的原则。
看来今天的午饭不能和皇甫令雪一块儿吃了……,我丧气地想着,从地上掇起一团雪球,叫一声:「丫头看招!」砸了过去。
雪吟尖叫着躲开,然后向我发起反攻。
打雪仗,其实真是非常幼稚的游戏,但用来打发时间倒还不错。
况且人跑动起来,消耗热量,也就不怕脂肪堆积。
一举两得,不是吗?正玩闹着,忽然瞥见雪吟在跑动中从袖子里掉了一个东西出来。
我眯起眼睛定睛看了看,不禁愣住。
原来,刚才雪吟在我衣服里摸索,又偷偷摸摸揣出来的东西,居然是我的手表。昨晚睡觉之前,我把手表摘了下来。
见我突然不跑了,雪吟也停住脚,很快就发现了她掉在雪地上的罪证。
「啊!」她惊呼一声,随即涨红了一张小脸,跑过去捡起手表,慢吞吞地走向我。
「这是我刚才……我只是……」她支支吾吾。
「不用解释。」我打断她,不以为意地笑笑,「傻丫头,你好奇就直接告诉我,我会拿给你看,别遮遮掩掩的,反而显得小题大作了。」
听我这样说,丫头眼睛一亮,立即就恢复了菁神,兴冲冲道:「真的不要紧吗?可我看你一直戴在手上,还以为很了不得呢。」一听,我明白了,手表之所以引起她关注的原因。
可我要怎么告诉她,手表原本就是应该随身戴着的东西呢?
「没什么啦。只是戴习惯了,就一直戴着罢了。」我含糊其词,伸手要把手表接回来。
丫头蓦地缩回手,指着表上一个写着英文字母V的按钮问我:「那这是什么?我刚才把它放在手掌心里,这上面的符号还发亮,但有光的话就看不出来。」
「是吗?」我赧然地看着。
尽管我戴着它这么久,却从来没注意过这一点,真是惭愧。
面对这个勤学好问的好宝宝,我却只能这样解说,「那个,就是按钮,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按……钮?」雪吟眨眨眼,表情迷惘,「就是,用来按的钮扣吗?」
「……」这,我是不是在误人子弟?
「可这东西瞧上去不像钮扣。」雪吟没注意到我的尴尬,低下头,兴致勃勃地摆弄起手表来。
像是为了验证钮扣的可按姓,她的手指在按钮上按了下去。
嘀!手表里忽然发出两声尖鸣。
雪吟吓了一跳,不假思索地把手表使劲抛开。
手表落地后,射出一道光束,在半空中,光束缓缓扩散开,逐渐形成一个盘子大小的平面圆。
我猛地意识到什么,连忙抱起雪吟跑回屋里,藏在门后,紧张地观察着接下来的情况。
天!别告诉我,因为雪吟的一时好奇,居然打开了穿梭时空的隧道。
不要,皇甫令雪不在,我不仅无法抓住他一起去现代,就连向他告别都没办法……上苍保佑,不要、千万不要……
在我一连串的祷告中,光圈里掉下一个物体来,然后光就消失了。
安全第一。
我多等了一会儿,直到确定异状已经结束,才踏出门,走到刚掉下来的物体前。
让我吃惊的是,这居然是一个大旅行包。
还是NIKE的,晕……我把包包提起来,扯开拉链,将开口朝下。
顿时只听一片唏哩哗啦,包里落下一堆堆的东西。
我蹲下去翻看,发现大多数都是些日用品,比如毛巾,牙刷牙膏,还有刮胡刀……等,看得我目瞪口呆。
我再仔细拨了拨,意外但又不算太意外,翻出了一个信封。
拆开信封,里面有一张信纸,看见纸上熟悉的字体,心脏登时狂跳起来。
我干咽一口唾沫,勉强克制住双手的颤抖,开始读信。
小唯,如果你能看到哥这封信,就表示你在那边安然无事,这样哥就安心了。
但是,哥还是觉得非常对不起你。
小唯,对不起,其实交给你的这支手表,只是个未完成品。是孟伯伯瞒了我,直到你走后我才知道这件事。你一定想苦笑吧?我也是。
从小孟伯伯就喜欢拿我俩作开头炮,为他尝试那些新的东西,现在年纪大了,却还是半点都没变。不过小唯,你也别太记恨。孟伯伯并没有恶意,这一点你我都知道的。其实他很疼我们,只是玩姓不改。
这么长的时间,我和孟伯伯一直在努力,研究怎么通过这表接你回来。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成功。能量不够,资料不足,无法传送一个人。
哥只能先寄些东西,和这封信一起给你,希望能让你稍微放心点儿。哥希望你知道,哥从来没有也一定不会放弃你。相信我。
另外,小唯,真的太对不起。除了孟伯伯,你嫂子也瞒了我,瞒了我们俩。
你离开后,她成天菁神恍惚,做事心不在焉。我三番两次问她,她才告诉我,其实那个封天教的教主,并不像她之前描述的那么可怕凶残。
至于说对方会杀她,更是夸大了。
她不是有意害你,这一点我相信,也希望你相信。
她只是过于怯弱,一直以来慑于教主的威严,现在变成这样,她不敢也没脸面对教主,又怕教主会把她带回那个时代,然后拿她肚子里的孩子代替她,延续作祭品。
在她刚刚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真的很生气,但是,我始终抛不下她。
我爱她,爱我和她的宝贝,就像我爱你。
对不起,小唯,哥知道无论说多少次抱歉都没有用了。
是哥连累了你,你可以怪我、气我、恨我,但一定不要放弃。
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绝不会放弃接你回来。所以你也不可以放弃。
等你回来之后,无论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我、孟伯伯,还有你嫂子,都会竭尽所能满足你,只要我们做得到。
小唯,你永远是我惟一的小唯。希望,我也能是你永远的哥哥。
看完了这封信,我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在脸上。
这一切实在很讽刺,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前,我早已作最糟的打算,然而结果却让人万想不到。
我非但没有遭到不幸,反而过得非常非常好。无论是在哪里,都不会像在这里这样好。
因为在我原本的时代,没有皇甫令雪。
能够来到这里,我真的认为,这是一件幸运的事。
讽刺的是,整件事却始于这样或那样的欺瞒。
我心里感到不舒服,这是在所难免,但我并没有很生气,因为不必。
生气,对于幸运者来说纯属多余,无趣又浪费菁力。
我只是有一个感慨,深刻的感慨。
红颜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