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铁又开始做梦的时候,听到瞳瞳在耳边唤着:“叔叔。”
安铁睁开眼睛,看见瞳瞳端着一碗粥站在床边,一脸担心的样子,瞳瞳看见安铁睁开了眼睛,把粥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坐了下来,用手又试探性地摸了摸安铁的头,然后皱着眉说:“叔叔,我摸着还是很烫,我再给你量一下吧。”说完,瞳瞳又给安铁量了一下体温。
安铁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开锅了似的,耳朵也开始嗡嗡直叫唤,瞳瞳在干什么,安铁根本就没有力气去看了,就在安铁又要睡着的时候,安铁听到瞳瞳带着哭腔说:“叔叔,快,我们快去医院,你都烧到四十度了!”
安铁努力把眼睛睁开,手虚弱地抓住瞳瞳的胳膊说:“丫头,没事,不是刚吃的药嘛,一会药劲就上来了,叔叔先睡一会。”
瞳瞳握着安铁的手,忧虑地看了看安铁,说:“那叔叔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
安铁说:“不用了,你先吃吧,我睡醒了再吃。”说完,安铁又晕晕乎乎地睡着了。
这一次由于身体很难受,安铁睡得不是很踏实,隐约能感觉到瞳瞳一直坐在自己的身边,紧紧握着自己的手,额头上的毛巾也经常换,安铁在瞳瞳换毛巾时,脑袋还能清醒些。
就这样,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安铁真开眼睛一看,瞳瞳已经累得趴在自己身边睡着了。瞳瞳的脑袋趴在安铁的胳膊旁,握着安铁的手一直没松开,安铁想坐起来,把瞳瞳抱到床上,可是安铁感觉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更别说抱瞳瞳了,连坐起来都很费劲。这时安铁不禁想起那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看来人还真是不能得病,向来自诩身体倍儿棒的安铁,居然被一个小小的感冒给整趴下了,这让安铁觉得非常懊恼。
就在这个时候,瞳瞳突然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说:“叔叔,你醒啦,感觉舒服点了没?”
安铁说:“好多了,现在几点了?”
瞳瞳看了一下时间,说:“十一点了,叔叔先吃点东西了吧,吃完东西再喝点药,要不该心慌了。”
安铁说:“叔叔吃不下,丫头,你吃了吗?”
瞳瞳看了看安铁,语气坚定地说:“叔叔要是不吃,我也不吃。”
安铁笑了一下,说:“好,我吃。”
瞳瞳一听,笑着点点头,把之前煮好的粥热了一下给安铁端过来,安铁吃力地坐起身,靠在床头上还感觉脑袋一阵发昏,正伸手想把瞳瞳手里的碗接过来,瞳瞳把碗往后一拉,说:“叔叔,我喂你,你坐着就行了。”说完,瞳瞳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拿着勺,盛出一勺粥,小心地吹了吹,然后送到安铁嘴边。
安铁看着瞳瞳小心翼翼的样子,虽然不想吃,可又不忍心让瞳瞳失望,安铁皱了一下眉头张开嘴把粥喝了进去。
安铁吃了几勺后,实在不想再吃了,对瞳瞳说:“丫头,你自己也吃点吧,照顾我一晚上了,吃完你就去睡觉,叔叔没事了。”
瞳瞳有些怀疑地看着安铁,说:“叔叔,刚才我给你量了几次体温,你的烧一直没退下来,这能行吗?是不是感觉特别难受?”
安铁说:“叔叔的身体没问题,你放心去睡吧,有事我再叫你。”
瞳瞳喂安铁吃完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叔叔,我有办法了,我记得我小时候发烧,我们村里有一个老奶奶就过来给我用酒搓,凉凉的特别舒服,要不我也给你用酒精搓一下,怎么样?”
安铁想了想说:“丫头,你还是睡觉去吧。”
瞳瞳固执地说:“不,我要等叔叔的烧退下来再去睡觉。”说完,瞳瞳就出去拿酒精去了。
安铁忽冷忽热地躺在床上,有种被困住的感觉,身体袭来的不舒适感像一张细密的网一样把安铁密密匝匝地围了起来,可是同时看着瞳瞳为自己忙碌而紧张的样子,安铁的心里还带着一种异样的温暖。
安铁感觉自己又陷入了昏睡状态,这种半睡半醒的感觉让安铁心里直发慌,这时,安铁又想起了秦枫,秦枫现在在干吗呢?是不是还在与李薇抱在一起相拥而眠?想到这里,安铁突然有一种很可笑的感觉,别的男人担心自己的老婆偷情,通常都是指不想让别的男人给自己戴绿帽子,可自己担心的戴绿帽子的对象居然是个女人,而且是跟自己暧昧彻底的女人。这让安铁哑口无言,连一点愤怒的理由都找不到,一想起这些,安铁的头又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这时,安铁甚至觉得这场病痛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现世报。那些不知名不具形的神明就是想用这种小小的病痛惩罚一下安铁,像熬药一样,用文火慢慢煎煮,打算把安铁身上的诟病和污碎一起熬出来。
安铁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发现瞳瞳正在给自己脱衣服,安铁睁开眼睛一看,瞳瞳已经把自己的上衣脱掉了,安铁尴尬地看了一眼瞳瞳,只见瞳瞳正在专注地给安铁脱裤子,脸上的表情很自然,似乎一点男女有别的杂念也没有。
安铁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自己,本来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瞳瞳把安铁的衣服脱得只剩下了一个内裤后,瞳瞳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愣了一下,抬起头羞涩看了一眼安铁,轻声说:“叔叔,我开始给你用酒精搓了啊,要是不舒服就告诉我。”
安铁头昏脑胀地点点头,放松地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安铁猛然间感觉自己的胸口一凉,接着一双柔软嫩滑的小手贴在了安铁的胸脯上,安铁感受着瞳瞳柔软的手在自己身上轻轻摩挲着,一阵阵清凉舒爽的感觉源源不断地传进大脑。
此时,瞳瞳跪在安铁的身边,用柔软的小手不时地在酒精里蘸一下,然后轻轻揉搓着安铁滚烫的皮肤,安铁感觉自己身体的温度降了下来,可心里却越来越热。瞳瞳的那双手在安铁的皮肤上像一条鱼一样清凉、柔滑,让安铁一阵晕眩,这种发晕不是高烧带来的那种不舒适和憋闷的感觉,而是一种强烈的悸动。
安铁努力地控制着自己,拼命把内心深处的那点悸动压回去,就在这时,瞳瞳的手放到了安铁的大腿根部,安铁感觉到自己的下体猛地跳动了一下,瞳瞳的手像触电一样缩了起来,盯着安铁的两腿间发愣。
这时,瞳瞳发现安铁正看着自己,脸一下子变得红通通的,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对安铁说:“叔叔,翻一下身,我在把你的后背用酒精搓一下。”
安铁有些僵硬地点了一下头,努力地翻了一个身,趴在床上。安铁的心里感觉很复杂,他一直把自己对瞳瞳的冲动归类为阴郁的、龌龊的、不伦的邪恶念头,可奇怪的是,这种邪恶念头似乎一从自己的脑子里溜出来,安铁就能感觉到一丝快慰,这种快慰让安铁几乎忘却了生活的迷惘和残酷。
接着,瞳瞳小手掌又在安铁的背部轻轻揉搓起来,随着酒精在身体上覆盖的面积越来越大,清凉的感觉一下子蔓延到全身,安铁的体温也逐渐降了下来。
瞳瞳把安铁的前胸和后背用酒精揉搓了一遍后,又给安铁量了一下体温,这次的温度总算降到了38度5左右,瞳瞳拿着体温计高兴地在安铁眼前晃了晃,说:“叔叔,你开始退烧了,太好了。”
安铁对瞳瞳笑了一下说:“丫头,你的脑袋瓜里主意还挺多,现在好了,我感觉舒服多了,现在估计有两点了吧,你快点去睡觉吧。”
瞳瞳把安铁的手拿起来,贴在自己的脸上,动情地说:“不,我要在这里陪着叔叔,一会你要不舒服也能随时叫我,好吗?”
安铁感觉瞳瞳细嫩的脸在自己的手掌中似乎比自己的体温还热,嘴里的气息让安铁的心里有一次颤抖起来,安铁看了瞳瞳一会,说:“好吧,你躺下来吧,脸别冲着我,要是把你传染上了那可就坏了。”
瞳瞳听了安铁的话,微笑着躺在安铁身边,抱着安铁的一只胳膊,说:“我不怕,我就要看着叔叔睡。”说完,瞳瞳扭动了一下身子,把眼睛轻轻闭上。
安铁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瞳瞳,心里翻来覆去地感动着,瞳瞳对自己的关心是发自肺腑的、毫无保留的,她就像一个上天在折磨自己的时候,突然良心发现派过来的一个天使,带着纯净与美好萦绕在安铁的身边,把安铁的世界照得亮堂堂的。
过了一会,安铁感觉自己的体温又在回升,脑子里又乱作了一团,身体的极度虚弱感让安铁又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安铁感觉舒服了很多,估计感冒药在身体里发挥了作用,安铁睁开眼睛低头一看,发现瞳瞳还缩在自己的身边熟睡着,抱着安铁胳膊的手一直没松开。
安铁感觉嘴里干得难受,小心地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打算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那杯水,就在这时,听到瞳瞳说了一句话:“叔叔,我要陪你一起死。”
安铁惊讶地低下头,看了看瞳瞳,发现瞳瞳的眼睛还没睁开,心里估计瞳瞳是在说梦话,安铁把水杯拿在手里,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水,心里缓缓地蔓延着一种巨大的悲伤。这种悲伤是莫名的、迷惘的,同时也是幸福的、绵长的。
安铁把被子往瞳瞳身上盖了一下,缕乐乐缕瞳瞳的长头发,在心底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安铁把脸转过去,背着瞳瞳又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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