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1个吃螃蟹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郤向阳就迎着清凉的晨风,沐着淡淡的朝阳,拉着大板车,往摆摊的地点走去。

没过多久,摊子前就里三层外三层里围满了人,大都是小伙子和姑娘们。他们像看西洋景一样看着挂在眼前各色各样的衣裤和裙子。

郤向阳笑容满面地招呼顾客,像说相声似的向他们推销新款服装,还特意强调是从特区来的时装,别说特区等大都市,就是本地县城也作兴穿这些衬衫裤子和裤子,乡下人也不能落后,也懂得赶时髦。

小伙子和姑娘们给摊主这么一鼓动,就壮大胆拿起衣裤和裤子贴在身上试起来了,一边嘻嘻哈哈地议论着。

然而,毕竟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乡下人,思想也不怎么开放,尽管觉得这些新衣服好看,却迟迟拿不出勇气来穿在身上。

面对这种情形,郤向阳并不气馁,继续鼓励大家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穿上漂亮新潮的时装好好赶一回时髦。

也许是受郤向阳鼓动,也许是因为心中那份不死的爱,刘雪英举起手中那条吊带裙,当众宣布买这条裙子。

一旁的荷花看着裙子,撇撇嘴说:

“你要穿上这条裙子,那两条胳膊就全露出来了,脖子也全露出来了,这还不算,连胸和背都得露出不少,这还不羞死人呀!”

“有啥好羞的,不就多露点皮肉嘛。再说了,这个谁不都有,谁不都晓得,露出来又有啥要紧的嘞。”

“还啥要紧的,哼,也就嘴上说说,你要敢穿给大家看,我就服你了。”荷花瞅着刘雪英,激将道,“换呀,快去换来给大家看啊。”

其他人跟着荷花起哄,还有几个小伙子说起不三不四的话来。

郤向阳笑那几个小伙子封建,思想没开放,同时又鼓励刘雪英说:

“这裙子蛮合你身,你要穿上一定好看,一定把所有人迷倒。”

听郤向阳这么一说,刘雪英就一横心,大声说道:

“我就穿给你们看看,省得在这笑话我,哼!”

说完,她就拿着裙子,朝旁边的屋子走过去。

一会儿后,她便穿着那条白底蓝花的裙子回到了摊子前。

瞧见刘雪英露胳膊露胸露背露腿的,一个个惊得瞪大了眼睛,好像看到妖精一样,接着又嘻嘻哈哈地取笑起她来。

荷花再次打量着刘雪英,一本正经地问:

“雪英,你露出这么多,不害臊吗?”

刘雪英指着自己露出来的部位,落落大方地说:

“有啥好害臊的,这些东西谁不都有,谁不都见过嘛。”

荷花划着脸,取笑刘雪英:

“脸皮真厚,连这话都说得出来,连这种裙子都敢穿,笑死人了。”

其他人跟着荷花羞刘雪英,眼睛却盯着她看,尤其是那些小伙子,更是移不开眼光了,像被特别感兴趣的东西牢牢吸住一样。

郤向阳扫眼大家,笑着说:

“照我看哪,真正好笑的不是刘雪英,而是你们这些老古董。都改革开放了,你们思想还这么老旧,这么不开放,真是笑死人喽。”

听了郤向阳的话,大家立马就不取笑刘雪英了。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小伙子的声音:

“上回我在城里看了电视,里面就有人穿这种裙子,真的好看。”

那小伙子说完挠了挠后脑勺,嘻嘻地笑了笑。

“还有得上看电视呀,前天上街的时候,我就看到城里好多姑娘都被这种裙子,还有这些衣裳和裙子,挺好看的。”姑娘看着刘雪英笑道,“雪英,你穿上这裙子真好看。”

“是吗?”刘雪英颇为得意地说,“嗯,我也觉得蛮好看的。”

荷花故意激将姑娘:

“好看,那你也买一条穿出来给大家看呗。”

那姑娘反将荷花一军:

“我要穿上,你敢不敢穿?”

荷花也不示弱,尖着嗓门说:

“你要敢穿,我就敢穿。”

郤向阳趁机说:

“要不你俩一起挑条自己喜欢的裙子换来给大家看,怎么样?”

那姑娘爽快地应了句,荷花倒是犹豫起来了。

刘雪英趁机取笑荷花:

“看来你只长了嘴,没长胆啦,哈哈,哈哈哈……”

荷花给激怒了,瞪眼刘雪英道:

“不就穿条裙子,又不是要老娘的命,有啥不敢的。”

说完,荷花挑起裙子来了。

不多时,荷花和那姑娘拿着裙子一块到旁边的屋子里换。

场上的人就面前这事饶有兴趣地说笑起来,把气氛搞得相当热闹。

与此同时,几个小伙子也开始挑起喇叭裤和牛仔裤来了。

郤向阳趁机给大家做了会时装模特,展示自己穿牛仔裤有多好看。

看过郤向阳穿牛仔裤的样子,小伙子们觉得挺好看的,也就争相挑了起来,一边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挑好后,穿半长短裤的就直接拿着裤子套,穿长裢的往前走几步,背着姑娘们换起裤子来。换完后,他们便彼此打量起来,都说好看。

郤向阳打了番换上牛仔裤和喇叭裤的小伙子,扯着嗓门笑道:

“姑娘们,你看小伙子们是不是很精神,很好看,很帅呀?”

经摊主这么一喊,姑娘们便纷纷看向小伙子,有的落落大方地说好看,有的忸忸怩怩地说精神,惹得小伙子们都一个个神采飞扬。

这时,荷花和那姑娘一道穿着裙子走了出来。

郤向阳瞅着她俩看,用主持人那种腔调叫起来:

“哇,好看嘞。快,大家快看,她俩多漂亮,多时髦啊!”

于是,大家便看起荷花她俩来了,嘻嘻哈哈笑成一片。

“说真的,你们穿上这些衣裳裙子和裙子,的确像换了个人似的洋气好看,姑娘们漂亮,小伙子们帅气。”郤向阳挺煽情地说,“改革开放了,所有人的思想都要开放,都要跟得上潮流,都要赶时髦。”

“对,向阳说的对,我们要赶时髦,要穿城里人一样的衣裳裙子,要跟特区人一样漂亮时髦。”刘雪英附和着说,“来,大家快来买吧。”

荷花瞥眼刘雪英,戏谑道:

“瞧你这样子,好像跟向阳是一家子似的,哈哈!”

其他人跟着开起刘雪英的玩笑来,还把郤向阳也扯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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