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巡狩营面前说怪话、找乐子,谁给你们的胆子。别跟我说你们不知道我巡狩营的根脚,手里有了俩糟钱儿就想在我们面前显显能耐?你们怕是还不知道我镇狩军经过的事儿吧,你们是真想看看我镇狩军的手段吗?”刘半手这时候哪里有半分刚才一心琢磨钱的样子,目光和面前的众人的目光挨个儿碰了一下,可是没人敢与他对视,目光稍一接触就都低下了头,实在是刘半手眼里杀机太盛,这些人哪受得了这个。
刘半手见没人答话,双掌一翻又是四个盘子碗什么的抄在手里,双掌在肋下交错一翻、身子一抖,又是四道菜飞了出去。“啪啪啪”刚才陪着钱串子说怪话的几位,一个个脸上被结结实实拍了一道菜,什么肘子、炖鱼、狮子头,在空中菜汤都没洒出来一滴,都扣在他们脸上。连趴在地上的钱串子也被扣了一汤盆疙瘩汤,汤盆粉碎把钱串子划地脑门子直往下滴答血,却也没人敢再出声。huci.org 极品小说网
刘半手见众人都服软了,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再理他们,伸手点一点管事儿的,“到底是个什么章程?还要让我等多久?”管事儿的这才从刚才的杀气中回过神来,“咕咚”先咽了口口水,“刘爷,那黑虎要是切开就真太糟蹋东西了,小人我斗胆做一回主,要么整张的虎皮都归您,要么全身的虎骨虎肉您拿走,由得您先挑一样,不知道这么处置刘爷满不满意?”一边说话,一边拿眼神儿加着小心瞄向刘半手。
“呼”刘半手轻吐了一口胸中的戾气,“来人,带个好手去把黑毛虎的皮剥下来。让他加着点儿小心,虎皮估计已经被美人蛟的剧毒给咬的不像样子,千万别弄破了。”“是”一名军士答应一声转身下了楼。“谢刘爷,刘爷那是真汉子。”管事儿的见刘半手干脆地同意了他的建议,也是如释重负。
使了大劲儿从美人蛟嘴里掏出来的吊睛黑毛虎个头儿可不小,足有两个成年人的身长,远远看着只是感觉雄壮,站在它身边即便是已经死去却仍能感受到黑毛虎的可怕。
一个身形清瘦,但力量感十足的老头儿正听着巡狩营军兵的吩咐,“刘头儿可是说了啊,这皮子可得仔细着点儿,那几处已经被那蛟毒给咬过的位置,千万别整破了。”老头儿一边听一边认真打量着黑毛虎,“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弄了。”
话一说完,老头儿围上了一条皮围裙,掏出了一截牛耳尖刀。这牛耳尖刀只有一指长短,没有刀把,刀刃下边被弯成一个圆圈。手指一动,老头儿的右手食指套在圆圈里,刀尖冲上,从黑毛虎的尾巴根儿开始,慢慢地豁开了一个口子。
这柄牛耳尖刀果然非同凡响,黑毛虎的虎皮那是谁都能撕破的吗,即便是身下的软皮也不是寻常刀剑能划破的,可是却被这柄刀连划几下破开了豁口。破开了口子之后,牛耳尖刀一转,刀尖向下,左手轻扶右手背,由随行的年轻人戴着贴了符箓的兽皮手套,抻紧刀锋后面的皮子,方便尖刀向前划去。
刀快活儿好,一老一少配合默契,没一会儿的工夫一张完整的虎皮就被剥了下来。老头儿找来几名军兵,分别抓着虎皮四肢,将虎皮抻开同时用力一抖,“呜”平地里刮起了一股旋风,好似一声虎啸,惊得周围人一个大跳。而黑毛虎的虎皮在这一阵旋风中重新变得油光闪亮、威风凛凛,虎死,风犹在。
“还有这种事儿?到底还是刘爷好算计啊!”管事儿的看着这一切不由得苦笑起来。
抵斗场内忙活了好一阵子才算是勉强把场地清理出来,好多人戴着皮手套、贴着灵符,好一通忙活才算是把美人蛟从场内挪了出去,再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残留的毒性,才示意主持人场地准备好了。
“第三场比斗,也是今天的最后一场,由六角盘羊怪”比斗已经耽搁了好长时间,主持人见场地清理完毕,急忙宣布第三场比斗。众人顺着主持人的话音向场上看去,栅门处一头人形羊怪走进了场内。
只见这头羊怪两只后蹄着地站立,还没有化形出人脚,双臂双手倒是与人一般无二。浑身上下说灰不灰、说白不白、说黄不黄的羊毛,打着绺儿贴在身上,看不出胖瘦,只显出了矫健的身形。随着他走入场来,一股浓厚的羊膻味儿瞬间在场内弥散开来。
羊怪的羊角却不是直角或者弯角之类,而是神奇地绕头而生,六根羊角扭转盘缠,包围着羊怪的前额后脑,好似戴了一顶头盔,煞是神奇。这羊怪黄中带黑的眼睛看着周遭对他指手画脚的观众露出浓浓的不忿,焦躁地踏了几下后蹄,带起一蓬蓬尘土。
栅门再开,一个胖壮的身影出现在栅门处,只见这个身影踩着之前比斗毁损的地面,迎着被微风扬起的轻尘,带着满是萧索的沧桑,激荡着高处不胜寒的孤傲气息,走入场内。
也许是嫌刚才比斗掀起的石块挡住了他的去路,只见他抬起右掌,反手一巴掌抽在石头上,“啪”直把那挡住他去路的石块抽得粉碎。
微风拂过光亮的头顶,拂弯了颌下齐胸的黑须;微风又拂过强壮的左手,把一丝烟尘抚上了掌中的一双铁胆;微风再拂过粗厚肥大的右掌,却难以拂平那掌上皴裂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