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是回首望去,一群穿着蓝色劲装的汉子挥舞着刀剑追赶而来,个个一副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的样子。
此时距离桥面不过数十步路,李如是强压痛楚,拔腿狂奔。
桥上行人不明所以,纷纷让开道路。
桥下河流潺潺,绿水如茵。
李如是站在桥头向下看去,如同看见了亲妈,顿时热泪盈眶,纵身一跃就要回家。
忽然衣摆传来一股拉力,硬生生的拉住他下跳的姿势。
“这位公子,可莫要想不开自寻短见啊,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难处都是暂时的,听老头子一句劝,这河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一位背着鱼篓的大爷使劲篡着他的衣角,语重心长的劝道。
李如是急的满头大汗,眼看那群壮汉就要追上来了,连忙说道:“来不及解释了,放开我,快让我跳河!”
“老头子我若是见死不救,余生岂能心安?公子年华正茂,可莫要一时糊涂做了无法后悔的事啊!”
大爷依旧紧紧的拉住他,吐沫横飞的劝导。
“大爷,谢谢你的好意,快让我跳吧,不然他们就追上来了!”
李如是使劲掰着大爷的手掌,哪知他的手掌如铆钉般扣在衣角,愣是掰不开丝毫,古代人的力气都是这么大的吗?huci.org 极品小说网
“嗯?追什么?什么追你?”大爷好奇的转头望去,看清来人后,顿时一惊,“哎呦豁!罗府的家役,公子您怎就惹上了这帮恶人?”
“说来话长,长话短说,我把他们家少爷的命根子踢爆了!”
闻言,大爷立马松开了手,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公子,你快跳吧,落在他们手里,还不如死了干脆,公子你要是缺乏勇气,老头子我助你一脚之力!”
说完,大爷一脚踹到他的屁股上,将他踹的一个趔趄,一个站立不稳栽下桥去。
“我谢谢你啊,大爷!”
李如是捂着屁股欲哭无泪,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大爷这一脚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噗通!”
水花四溅,冰凉的河水迅速吞噬了他的身体。
李如是埋头一口气潜到河底,召唤出了功德碑。
功德碑:已激活
功德值:+4(余值4)
已兑换:人形(剩余时间:00:04)可转换:鱼形。
“转换鱼形。”
李如是意念一动,转换为了鱼形。
好在这河水够深,外面根本看不到底部不科学的一幕。
变成鱼之后,李如是彻底放松下来,总算是脱险了。
此时河大任他游,他就不信这群人还能下水抓到他。
李如是迫不及待向水面游去,很想看看这群王八蛋找不到他的精彩表情。
河的两岸人头攒动,站满了围观群众。
禹奉桥上被罗府家役占据,一个领头模样的汉子站在桥头,大声说道:“你们给我听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老爷发了话,找到了赏千两白银,找不到全体受罚!你们都给老子上点心,就是将这内河翻个底朝天都要给我找出来!”
“是!”
众家役情绪高涨,一个个摩拳擦掌。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千两白银足以让一户家庭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有些水性好的脱了上衣,不畏严寒直接跳进水中,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不一会桥上家役就跳下大半。
李如是吓了一跳,连忙游向桥墩处较为隐蔽的位置。
这时,岸上人群一阵躁动,又是一群蓝色劲装的汉子赶来,加入了搜人行动中,上游方向也驶来十多条渔船,船上站满了统一服饰的家役,看这规模,少数也有二百之数。
“真特么有钱!”
李如是不得不感叹罗家财大气粗,养了这么多家役,怪不得能成为本地一霸。
同时又有些担心自己的处境,这条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也架不住家役们下饺子一样往水里跳啊,更何况大部分家役都抄着家伙,刀剑网锤五花八门的,甚至还有扛着粪瓢的,感觉不是搜人而是来寻宝的。
原本清澈的河水被搅的泥浆翻涌浑浊不堪。
李如是被呛的够呛,身边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斧锤棍棒。
原以为变成鱼就可安然无恙,现在看来显然是想多了。
他现在也不敢乱动,水下最少布了十数张网,他已经见到好几个同类撞进网中,被卡住了脖子动弹不得,无奈只能蜷缩在桥墩下方瑟瑟发抖。
可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鱼也是如此。
一个赤着上身的汉子摸到桥墩下,和李如是来个亲密接触。
李如是亡魂大冒,扭着身子就要挪位置,哪知那汉子是水中好手,一把篡住鱼鳃,提着就向水面浮去。
被篡住鱼鳃的感觉就和人被卡主脖子差不多,李如是动弹不得,被迫跟着汉子浮出水面。
此时水面渔船交错热闹非凡,水面黑压压的人头上浮又下沉,比之前世的水上乐园不遑多让。
汉子提着李如是就要爬上最近的一条渔船上,迎面便被一个粪瓢扣在脑袋上。
“他娘的,老子是让你们来搜人的,你他娘的给老子摸鱼!想死是吧?”
船舷上,那个领头家役弯着腰,指着汉子鼻子骂道。
“头儿,天冷,顺道捞条鱼回去补补。”汉子不敢反驳,唯唯诺诺的解释道。
“补?补你娘!老子告诉你,捞不上来,老子今晚把你剁了补一补。”
“是是是,小人知错,小人这就下去捞。”汉子恋恋不舍的将李如是扔进河里,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回归自由身的李如是大口吐着泡泡,一脸的后怕。
这还真要感谢那个家役头子八辈祖宗,否则真的后果难料啊。
李如是小心翼翼的贴着船底,跟着渔船移动,总算暂时安全了。
一直到晚上,这些个渔船依然没有离去的意思,反而竖起了无数火把,将水面照的波光凌凌。
这特么是又换了一班人啊!
李如是无力吐槽,只能集中精神贴着船体苦苦煎熬。
一连三天,皆是如此。
直到第四天凌晨,罗府家役才陆陆续续退去,放弃了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