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往矣没想到这白衣出尘的青年道人,竟然真的会啐他,愣了一下,差点就被那吐沫近身。
他赶紧挥一下折扇,扇出一道清风,让那吐沫风干、消散。
“你竟然来真的?”
“这不是你要求的吗?”
白衣出尘的道人坦然回道,一点也不觉得刚才那行为,有失风仪。
这让李往矣一阵无言,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白衣道人,道:“你居然真的成为九境宗师了,可喜可贺啊!”
“二十五岁的炼虚宗师,真不愧是长春道子、流景仙人,佩服佩服!”
白衣出尘的青年道人,乜了他一眼,懒得理会这些话。
这位青年道人,正是小马扎大婶口中的东境长春观道子,流景仙人——南流景。
南流景当然还不是仙人,那只不过是淳朴民妇对他的美誉,但道子之称,却是名副其实的。
南流景十九岁跨入飞天七境,从二十二岁开始,连续三年位居北止戈洲人榜前十。
要知道北止戈洲大道人榜,总共只有一百个席位。
每位上榜之人,皆是名扬一洲的绝世天骄,进入前十者,更是堪称天骄中的天骄。
如此人物,称一声道子,一点也不为过。
这位长春观道子,与李往矣是旧相识。
许多年前,当时道行尚浅的南流景,跟随师父下山游历,去到中域,拜访寒山书院。
因为一个误会,与李往矣、谢嘉树打了一架。
这位长春观道子,尽管年纪要比李往矣和谢嘉树大上许多,但他属于厚积薄发的,当时修为并不高,被李往矣和谢嘉树”利用地利,联手虐了。
然后李往矣和谢嘉树,被寒山书院两位副山长,吊起来打。
那场面,委实是凄惨。
最后还是善良温醇的南流景,看不下去了,顶着满头的肿胀淤青,为他们两人求情,才被放下。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寒山书院的两位读书种子,也是讲义气的。
长春道子为他们求情,他们马上投桃报李,李往矣偷了周副山长三坛五百年份的仙酿,谢嘉树则偷了董副山长一大瓶珍稀灵丹,又去山下买了几只烤鸡,躲去后山,请南流景大吃大喝了一顿。
被书院发现后,喝得最多,吃得最少的南流景站出来了,担下了一切。
周冷溪、董斜阳两位副山长,自然是不会被几个娃娃糊弄住,又把早已跑路的李往矣、谢嘉树抓回来,打了一顿。
这次觉得一切因自己而起的南流景,要跟他们一起受罚,于是本为客人的长春观老观主,也享受了一番集体打孩子的乐趣。
一起挨了打,又一起关了思过崖的三人,就此成为了好朋友。
经年之后再见,白衣出尘,直有少年仙人风姿的南流景,用特殊的方式,跟李往矣打招呼。
“你变了!”李往矣斜睨着眼前的白衣道人。
南流景却不再跟他顽笑了,问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不是说不读完万卷书,绝不下山的吗?”
李往矣懒散回道:“还不是我家那老头子,觉得我书看得差不多了,非要让我下山,去行万里路。”
“那怎么不往南去,中土神洲、东南清嘉洲,甚至南梦华洲,才是最适合你游历的地方吧?”
“得先去一趟东华山,给那位神主娘娘送礼。”
“百年一届的游神会?难怪,东华山神主对你们这一文脉,有护道之恩,如此盛典是该送礼。”
李往矣好奇地问道:“你们长春观,也收到了请帖吧,你不去么?”
南流景回道:“师尊让我先去一趟南境,到时候再赶回去。”
“谢嘉树也去南境了,那边是要出什么大事吗?”
“不知道,师尊只让我在五月十五之前,赶到南境罗天观,其他的看着办。”
“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头子,就喜欢玩云山雾罩这一套,凡事都不说清楚,非让人去猜,也不怕哪天把事情给搞砸了。对了,你去到南境,要是见到谢玉甫,记得提醒他好好修炼,作为寒山书院的门面,才七境,不像样!”
南流景很想给他来一道五雷正法,不过一想这货养气十年,就算是九境宗师,也未必能砸中他,只能作罢。
转而看向旁边的翠裙女童,问道:“这位就是你飞信里,经常提到的小芊君吧。”
“不错,是不是比伱长春观所有师弟、师妹加起来,都要灵气可爱?”
南流景又想用雷法砸他了。
小芊君却乖巧作揖道:“小芊君见过流景哥哥!”
南流景温润笑道:“果然是很可爱的小姑娘,不要跟你大师兄学,他以后早晚会被人打,到时记得离他远点。”
小芊君看看面前的流景哥哥,又看看大师兄,灿烂笑道:“不会的,大师兄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师兄,不会要有人打他的。”
南流景莞尔一笑,揉了揉翠裙女童的头,从怀里拿出一枚碧绿晶莹的珠子,递给小芊君,作为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