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骑士x圣子

庭仰第一反应:哦,我是她哥哥啊。

第二反应:“我不是你哥哥!我不要当许泽野的儿子!”

西娅脸色僵住了。

许泽野用颇为哀怨的目光看了眼庭仰。

我天天帮你反黑,你叫声爹怎么了?

我ID都是你爹粉。

西娅才不管他认不认,说完线索后功成身退,接着去缠着许泽野了。

因为害怕错过线索,西娅的每一句话许泽野都会认真听完。

他感觉身边有一百个英语听力广播在放听力考试,没多久就有气无力。

“救……”

等众人都散去后,庭仰和祁知序待在原位,继续讨论。

“西娅说我死了,这是前几次轮回的事,她为什么会记得?而且一点也不惊讶原本该‘死去’的我还好端端站在这。”

“你还记得广播里怎么描述西娅的吗?”祁知序突然问。

庭仰选了句自己认为的重点句子,“为实现你们的愿望而来?”

“对。”祁知序眼睫垂下,轻轻颔首,“我们当前挖掘到的线索里,能实现愿望的只有一个人。”

庭仰反应过来,顿时悚然:“恶魔?”

“能证明这个的还有一个点,广播的最后说,到了无月夜时,她将获得新生。”

羊皮卷上写了,恶魔在无月夜被召唤出来后,实现召唤者的愿望即可夺取身体,获得新生。

祁知序手中拿着笔,“恶魔已经被召唤出来了,所以我们的任务应该是找出召唤恶魔的人。”

这样就串起来了。

庭仰说:“西娅对许泽野说过一句‘你走后,我回了故乡却没有找到你’。恶魔的故乡,是地狱。”

祁知序点点头,“看来恶魔对这个人类评价不太行啊。”

话语后的真实含义与表面亲密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话音落下,空气静了一秒。

庭仰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关于我的身份,我有一个猜想。你还记不记得我房间那块碎瓷片?”

灯光倾洒在庭仰的脸上,莹白的肌肤镀上柔和的光辉,从鼻梁到嘴唇,勾勒出接近完美的弧度。

祁知序有一瞬心不在焉,低头道:“嗯。”

庭仰没注意,沉浸在自己的思海里。

他用笔在纸上画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圆。

“这是那块碎片的大小,其中的一面上沾满了血。”

“如果那个碎片原来真的是碗,看碎片的弧度和血迹残留位置,应该是曾经装过半碗血。”

联系之前找到的那封信,信中所说的“肮脏的血脉”,真相其实已经可以大致猜到了。

庭仰惆怅:“我是血族,而你猜到了这件事。”

信徒心里一举一动都象征了神明旨意的神使,实际上是伪善的血族。

圣子在教堂长大,却从始至终都在痛恨这里的一切。

祁知序骤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我不仅知道这件事,还心甘情愿帮你隐瞒,为你提供血液。”

庭仰抬眼,似乎在疑惑他为什么这么说。

“我在我房间找到了一把短剑,拉开剑鞘,上面刻着像花纹一样的咒语。和那把短剑放在一起的是一本书,其中关于祛除神职人员血液里的神性那一页被折起了角。”

安塞塔既然是魔族,那血液中的神性定然会对他造成伤害。

包庇黑暗生物,为其提供荫蔽,这显然不是神职人员应该做的事。

庭仰愣住。

所以,洛那德已经下定决心要抛弃骑士的身份。

可当他不回头地奔向黑暗时,得到的却是安塞塔毫无留恋的离去。

第二个轮回时,一切都重新开始,骑士仍然选择了继续陪在圣子的身边,然后得到了意料之中的背叛。

骑士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在信上写下“您又一次骗了我”这句话?

第三个轮回,也就是现在,骑士仍然是圣子的盟友,仍然从一开始就选择了圣子。

哪怕是一个剧本,庭仰也无法理解这种深刻的感情。

这种决绝到不留给自己一点退路的孤注一掷。

庭仰忍不住感慨道:“洛那德好爱安塞塔。”

祁知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很平静:“被爱有时候也会很辛苦吧。”

“会吗?”庭仰语气很轻松,“我倒是觉得,无论什么时候,真诚的爱都不会变成别人的负担。”

祁知序撇过脸,嘴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只是很轻很轻叹道:“……小骗子。”

现在关于善人牌还是没有太大的线索。

不过基本上可以推断,教皇为了满足贪婪想要召唤恶魔。

古堡建筑外可探索的地方,只有花房和高塔这两处。

时间还剩下两个小时左右,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去高塔看看。

去高塔的中途,他们和许泽野还有西娅相遇了一次。

庭仰也是这时才发现,西娅望向他们的目光不善。

在试探性的交谈后发现,西娅的不善只针对祁知序。

——庭仰果断地与祁知序拉开了距离。

祁知序:“……”

早已料到。

西娅:“……”

无法理解一些人类的行为。

庭仰一边拉着西娅交谈,一边悄悄双手合十,对祁知序做了一个抱歉的动作。

祁知序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他了。

许泽野早就巴不得离开西娅。

像长了腿的高考英语试卷,厌恶又因为线索离不开它。

见到庭仰把她拉住,许泽野拍了下庭仰的肩膀,几乎要哽咽出来。

“小言我爱你!”

你爹我今天……

哦不对,明天就回家把你新剧的宣传视频剪出来。

庭仰听到关键词,表情僵了下。

谁来管管这个黑粉啊?!

祁知序在一旁试图和西娅搭话,但后者一言不发。

庭仰开始问话了,她才愿意多说几句。

问了西娅几句话以后,庭仰算是明白了,她就是一个工具人npc。

你和她说话不需要讲究逻辑严密、思路清晰,只要问到关键的点她就会回答你。

于是他斟酌了合适程度,直接问了自己想要问的问题。

“西娅,你为什么说我是你哥哥?”

“教父曾说是他将你养大,你就像他最骄傲的孩子。”

庭仰还想继续问,西娅却拎着裙摆,双腿微曲向他行了个礼。

“安塞塔阁下,我没什么可以告诉您的了。”

问题被卡在喉咙,难受得庭仰如鲠在喉。

这感觉就像你找到一个资料齐全的搜索网站,刚查了一道基础题试试水,普通用户的限时免费次数就用完了。

最关键的是,这网站还没有开通VIP的渠道。

氪佬和肝帝一视同仁的世界达成了。

行完礼之后,西娅准备离开去找许泽野。

祁知序叫住了她:“西娅。”

西娅忽然眉毛一拧,显得很愤怒的样子:“你这个卑鄙的人类,我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祁知序:“?”

西娅优雅地拉平裙摆,用悲悯的语气说:“上帝保佑,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上天堂……你这个曾经欺骗过我的无耻骗子。”

骂人诅咒对方去天堂,可以,这很恶魔。

西娅说完后转身就走,多看祁知序一眼都觉得脏了恶魔眼。

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尴尬,庭仰努力打圆场。

“也许她不是那个意思呢。”

“嗯。”祁知序却出乎意料地淡定,“我美好的品格让恶魔都忍不住真心祝愿我进入天堂。”

庭仰:“?”

她也不是这个意思吧?

看着庭仰呆滞的样子,祁知序绷不住脸笑了出来:“走吧。”

两边墙壁上的蜡烛在灯火通明的走廊发出的光显得微弱,他们的脚步落在厚实的地毯上几近无声。

高塔正巧在他们所在方位的另一边,一路向高塔走去,需要走过大半个城堡。

沿途有许多花瓶摆在两边,花瓶中插着的花姿态各不相同。

这些花起初并没有引起庭仰的注意,但一路走下去,他还是察觉到了怪异之处。

白色的玫瑰与黑色的枯花,对比实在明显,让人想注意不到都难。

庭仰走到一侧,用指腹托起垂死而无生气的黑色花瓣。

“枯败的花数量是不是太多了。”

庭仰摸了一下,枯死那些都是假花。

他不认识枯花的品种,只能去问祁知序。

“白玫瑰全都是真花,枯死的是人造仿生黑色曼陀罗。”

庭仰观察了下花瓶的外壁,在装白玫瑰的花瓶瓶颈处看到了【童话故事】这几个字。

装曼陀罗的花瓶上,刻的字则要长一些。

【四个有罪的教徒与一位天使。】

【不可预知的死亡、黑暗、颠沛流离的爱和复仇。】

每一枝无力垂下的黑色曼陀罗都像冷夜里坏掉的路灯,明明应该发着光,却与黑暗沉默地融为一体。

沉默安静的仿若静物画,用澎湃的情感作为颜料,笔笔勾勒的都是无声的倾诉。

四个有罪的教徒说的是四张恶人牌,天使应该就是善人牌了。

“第二句话是黑色曼陀罗的花语。”祁知序轻笑出声,“阿仰,你觉得熟悉吗?”

庭仰想不出来,摇了摇头。

祁知序看着他乖巧摇头的模样,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他的脑袋。

……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掌心触及蓬松微卷发顶的那一瞬间,祁知序对上了庭仰那双柔软天真的眼睛。

内心太过柔软的人往往很难察觉到他人的欲念,庭仰便是如此。

如果沈瑭迟在这,一定能轻而易举发现祁知序的心思不纯,可庭仰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

他只是下意识歪了歪头,躲开了祁知序的动作:“怎么啦,祁哥?”

祁知序看似毫不避讳,实际上僻重就轻。

“看着很软。”

庭仰像一只诡计得逞的小狐狸,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造型师特意烫的,是不是超帅?”

祁知序偏不随他愿,端详一番,故意道:“其实也就还行吧。”

“嘁。”庭仰撇撇嘴,“不想理你。”

祁知序适可而止,重新接了之前的话题,解释自己的猜想。

他指了指庭仰,“你是上一场轮回的‘死亡’。”

又用手指了指自己,“我是因轮回而‘颠沛流离的爱’。”

庭仰立马明白了祁知序这段话背后的含义。

“善人牌没有花语,剩下能对应上四种花语的就是恶人牌。”

曼陀罗是一种带有毒性的花卉,节目组宁愿花高价制作仿生花,也不愿意换掉曼陀罗肯定是有原因的。

接受了设定后,庭仰自然而然问:“之前羊皮卷里不也写了你的死亡是轮回的关键,为什么你不觉得骑士代表的是死亡呢?”

祁知序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把庭仰肩膀旁边打结的金色细链捋顺,灯光很亮,照在细链上让它如同在刹那间变成了流动的金沙。

“两个回答,你想听正经一点的,还是好听一点的?”

庭仰看着重新变得整齐的细链,情不自禁晃了晃身子。

看着重新交杂在一起的细链,连忙心虚地薅顺。

“咳……第二个吧。”

祁知序没在意庭仰搞的小破坏。

“好听点的——因为我仍然活着的意义,就是在无休无止的轮回中拯救你。”

“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是带着记忆回到过去,那还算死亡吗?或者说,死亡于我而言不是终点,你的死亡却是我的终点。”

庭仰敏锐地察觉到,祁知序这是在暗示他某些无法直说的剧情线索。

无奈只要使用了这种方法,在透露信息的情况下,说出口的话很难摆脱若有若无的暧昧。

为了不让节目组发现端倪,庭仰假装没听出言外之意,语气凶巴巴道:“马上都第二次投票了,你还有心思开我玩笑,万一我们输了怎么办?”

祁知序举起手,一副服从判决的诚恳模样。

实际上,他嘴角的弧度却出卖了他此刻心情良好。

祁知序走到庭仰身边,不辩解,只是说:“我不会让你输的。”

庭仰那么好,当然只有战无不胜才配得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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