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因为那儿放的酒都很贵,所以安保措施做得也很好,还有远程 监控装置。
沈义山每天都会在沈宅的电脑上,查看沈俊才的作息情况。
聂北脸上没什么不一样的表情。
现在没有见到病人,说什么都是多余。
经过重重守卫的关卡,终于来到了沈俊才的地下卧室。
聂北靠近门边的时候,微微有些拧眉。
因为他感觉不到任何生人的气息。
凡是活的人,都是有自己的【生】机之气。
但是这门里,犹 如冰室一般,他感觉不到任何生机。
全叔小心翼翼的带着他们,先去了灭菌室,换了防护服。
然后悄声悄脚的走了进去。
何俊才闭着双眼,被捆的跟螃蟹一样,绑在床铺上。
这是沈义山刚刚在缆车上吩咐的。
先射出麻醉针,等沈俊才晕倒后,再绑起来。
聂北必须要给病人诊脉。
但如果不把沈俊才绑起来,他就会用各种方法自杀。
沈俊才闹自杀的时间段有点长,他的身体仿佛对麻醉针,也产生了抗体。
最初还能让他昏迷半小时,现在一支剂 量的麻烦针,最多只能让他昏迷三分钟。
果然,当他们换好防护服,走进去的时候,沈俊才的麻醉劲过了,已经醒了,正在脸色青狞的挣扎,想要挣断捆绑。
沈义山看着外孙手腕都被勒出血痕,心痛的都看不下去了,一个劲的喊着他的名字。
“俊才,俊才,别挣扎了,爷爷求求你了,别挣扎了。”
“吼吼,放开我,杀了我吧,太痛苦了,我不想活了,杀了我,杀了我!”
沈俊才不断发出类似动物的低吼声,把床板挣扎的砰砰作响。
聂北赶紧上去,指尖点在沈俊才的睡穴上。
沈俊才的身体僵了僵,只是停顿了一秒,随即又开始奋力挣扎起来。
聂北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指。
怎么可能?
他点了沈俊才的睡穴,沈俊才居然没有事儿?
他绝不可能记错穴位。
这个沈俊才果然有问题。
聂北立即按住他的手腕,随即通地指尖,将灵识探入了沈俊才的体内。
沈义山和全叔紧张的看着聂北。
只见聂北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古怪。
直到十分钟后,聂北突然起身,拿出一根银色的针,直接扎在了沈俊才的眉心上。
沈俊才停止了挣扎,眼睛依旧瞪圆,脸上的狰狞还在,但却没有声音。
沈义山激动的问道:“聂神医,我的外孙怎么样了?”
聂北神色复杂的看向沈义山。
眼中的神色有复杂也有同情。
“沈老,你外孙这病是不可能康复了。”
“你,你说什么?”
沈义山脸色瞬间退尽血色,朝后倒退十几步。
全叔大惊:“聂神医,讲话可要负责任,我们家俊才少爷怎么就不行了?
你如果医术不济,我们请别人。你不要胡说吓老爷行不行?”
“沈老,我聂北从来不胡说,但也不愿意骗 人。我实话告诉你吧,你孙子,根本不是人。”
“你,你怎么还骂人呢你?别以为你治好了老爷,就可以为所欲为。”全叔气得直瞪眼。
沈义山却是慢慢扶着老管家站直身体。
“神医,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外孙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什么?
难道是怪物不成?
亦或者是邪煞入体,已经变成邪煞了?
“沈老爷子,如果你非要让我出手医治,他可能马上就会没命。
如果我不治,他或许还能再以这样的状态,陪你一年。他的设定极限是二十岁。”
人的年龄怎么可以说是设定呢?
又不是机器。
沈义山颤颤巍巍的要给聂北下跪。
聂北赶紧将他扶了起来。
“求聂神医坦言告之。”
聂北想了想说道:“在我说之前,我希望沈老爷子,能够详细跟我说说,你这个外孙的来历。请不要漏掉任何细节,哪怕是丁点的小事。对我的判断有很大的帮助。”
事情已经到了目前的地步。
沈义山也不得不说了。
他被全叔扶到一旁坐下,目光怜爱的在沈俊才脸上扫过。
沈义山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事儿,说来话长……二十六年前,我女儿带回一个男人,说是要跟他结婚。
但我观察那个男人眼神轻浮,行事不稳,讲话虚头巴脑,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我当然极力反对。
没想到,那丫头被人迷了心窍 ,为了那个男人,竟然离家出走。
我很生气,我自从发家后,就用尽心血培养她,希望她能接我的班。
没想到,她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就抛弃我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所以就算我知道,她跟那个男人跑去一个叫青荷镇的小地方摆摊,吃了很多苦,我也没有去找她。
我是想让她受苦后回来求我,再彻底跟那个男人断干净。
没想到,我这么一不理会,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已经是冰冷的尸体了。
如果我早知道会这样,我根本不会生她的气,是我,是我的狠心害死了她……”
沈义山用拳头,用力垂打着胸口,痛苦的哽咽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老泪纵横,痛楚难当!
要不是聂北赶紧给他扎了针,他都要心痛的晕过去了。
全叔抹着眼泪,凄楚的接过话头:“我和老爷见到小姐的时候,她已经死了,身边还躺着一个孩子,孩子的包衣里放着一封信。
信里说,这个孩子是她的儿子,她没能完成老爷的期盼,希望这个孩子,能够替她赎罪,以后替她在老爷面前尽孝。
老爷立即找人去调查这件事,发现是那个负心汉,被一个富婆看上,就把快要临产的小姐丢在出租屋里。
小姐自己爬到了医院去,不知道受了多少罪,才生下了小少爷。
虽然老爷已经替小姐报了仇,让那个负心汉没有好下场,可是小姐却再也回不来了。老爷也因为这件事,病了大半年。”
沈义山长出一口气,慢慢缓了过来,眼泪却再次披挂而出。
“她娘临终的时候,我答应过要照顾好女儿,却没想到还是食言了,我对不起她们娘俩,我有罪啊!
现在俊才又变成这样,老天爷呀,我沈义山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恶,你要这样惩罚我?
如果是我做的错事,你来道雷劈死我吧,求求你放过我的俊才。不要让白发人,连续两次送走黑发人哪。”
“老爷!”全叔扶住沈义山。
主仆俩一起哭成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