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他不敬老。”
“毕竟是女婿,你别老是当成自家儿子一样教训。”
“女婿怎么了老话说女婿是半子,老子教训一下儿子竟然还敢顶嘴,反了他了还!”
“真是个老古董,你那些老思想也确实该改一改了,淞沪警备总团治理租界可比洋人强多了,以前的租界多乱现在治安多好那些小流氓小瘪三统统都不见了,淞沪警备总团要是能早点来淞沪,我们家阿全也就不会被青帮绑票……”
说到这,唐母的声音便戛然而止,眼中却已经涌起了泪水,显然是又想起了被人撕票的独子。
唐父也神情黯然,嘴上却兀自不肯服输道:“光是治安好有什么用关键还得看经济,侬看看淞沪警备总团把淞沪的经济搞成什么样了那真是百业凋敝!”
“死老头子又胡说八道。”唐母毫不客气的回怼道,“淞沪现在的百业凋敝是淞沪警备总和严参谋长造成的吗得亏有淞沪警备总团和严参谋长,要是换成别人,淞沪的几百万老百姓早就饿死了!”
顿了顿,唐母又接着说:“严参谋长和淞沪警备总团的人,不光治安搞得好,经济也搞得好,自从他们来了后,租界的中国人才真正的有了尊严,租界才没有大面积的饿死老百姓,也就是死老头子你这样的白眼狼,才会嫌弃人家。”
唐父被数落得哑口无言。
……
张本凡一也在遥望着远处淞沪的灯火发呆。
时间进入到1944年之后,就是白痴都能够看得出来,小日本已经是日薄西山,被赶出中国已经是早晚的事情了。
于是乎,像张本凡一这样的投靠了日本人的中国人,就不由得开始替自己的前途担心。
第十三军司令部翻译处的几十个华人翻译,都在暗中想方设法的托人找关系,试图摆脱掉汉奸的身份重新上岸。
张本凡一也同样在托人找关系洗刷自己的汉奸身份,不过由于人脉少,几乎毫无进展,甚至还被白白骗走了不少的钱财。
“张桑,原来你在这里!”
一个日本人的声音响起,张本凡一急回头,便看到翻译处的处长斋藤健一郎。
“快跟我回去!”
“有紧急任务!”
“哈依!”张本凡一微一顿首又小声问道,“斋藤君,我能问一句,这次是什么任务吗”
“当然。”斋藤健一郎对于张本凡一还是非常的照顾,当即如实说,“新成立的第六方面军需要大量日语翻译,派遣军总司令部要求我们第十三军支援一批。”
“那税警总团这边”张本凡一不太想去第六方面军,他不想离开家乡太远。
斋藤健一郎正要说话时,前方寂静的夜空中陡然之间响起刺耳的防空警报声。
紧接着,飞机引擎的轰鸣声从夜空中传来。
再接着,是炮弹的尖啸。
斋藤健一郎和张本凡一急回头看时,只见一道道璀璨的流光正从夜之中划过,随即向着真如据点方向攒落下来。
看到这,斋藤健一郎的脸色便立刻垮下来:“八嘎,看起来你们去不了第六方面军了!”
……
在金陵,日本陆军中国派遣军司令部驻地,参谋次长唐川安夫正带着参谋在收拾地图。
冈村宁次和小林浅三郎则一身轻松的从休息室出来,准备坐车前往下关码头,再从下关码头搭乘溯江船舶队的炮艇前往江城。
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冈村宁次将在江城指挥一号作战。
冈村宁次和小林浅三郎一前一后刚刚走到门口,大厅一角的电话铃却突然间响起。
“麻西麻西。”唐川安夫当即走上前抄起电话。
过了几秒钟,唐川安夫忽然间捂住话筒对冈村宁次说道:“大将阁下,真如据点遭到攻击!淞沪警备总团终于还是发起反攻!”
“八嘎牙鲁!”冈村宁次的脸色当即阴沉下来,“活阎王这家伙的反应是真快啊!一号作战才刚刚开始,他的反攻也就来了!”
小林浅三郎小声问道:“大将阁下,那么你还要按原定计划去江城吗还是说等几天再走”
冈村宁次想了一下说:“那就还是先等几天吧,不能急。”
薛老虎等人虽然危险,但是跟活阎王相比显然差了一截,所以还是先留在金陵看一看情况,万一苗头不对,他也能就近指挥。
……
高崇文驾驶着6号机缓缓降落下跑马厅的跑道。
没等6号机完全停稳,牛泽丰就已经带着地勤组冲上来,忙着往6号机的机腹挂载航弹。
加油燃油则用不着。
因为6号机才飞了一次,从跑马厅到真如据点的距离更是只有区区几十公里,所以油箱里的汽油只消耗了一点。
不一会,一颗500公斤的凝固汽油弹就已经挂载完成。
地勤组迅速清理出跑道。
牛泽丰向高崇文打出一个可以起飞的手势。
高崇文往前一推操纵杆,6号机便开始往前滑跑,几秒钟之后机头猛的往上一窜便腾起空中。
几乎是高崇文驾驶着6号机才刚升空,叶同发就驾驶着7号机从另一端降落在跑道。
地勤组便又是一通忙碌。
高崇文则驾驶着6号机很快就飞临真如据点上空。
从高空中俯瞰,只见真如据点已经被炸成了火海。
是真的被炸成了火海。
因为航空团今天晚上使用的都是米国支援的凝固汽油弹。
这批凝固汽油弹都是米国运输机借着夜幕悄然运进来的,这是兰代尔送给严峻的一份谢礼。
高崇文很快选好目标,然后一推操纵杆就向下发起俯冲。
等俯冲到差不多五六百米的高度时再轻轻摁下投弹按钮,机腹下的凝固汽油弹便呼啸而下。
下一刻,一团耀眼的烈焰便立刻从6号机瞄准的点爆开,然后向着两侧以及前方猛烈扩散,最终形成了一片宽度大约二十米,长度将近有一百米的巨大的火海!
火海中,无数的鬼子和伪军正在惶然奔走,隔着几百米,仿佛都能听到他们发出的哀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