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俩咋这样瞅我呢？”
“说话呀？”
“老吴！”
“你不是有招吗？”
“说说，你都啥招啊？”
老吴拿过水杯喝了口水，啥话都没说。
他不过是过过嘴瘾，真让他出招，还是算了吧。
别说他没招了，就算有招也不能出。
他现在不知道汪新的态度，要是真给牛大力出了招。
回头他瞎猫碰上死耗子，搞成了，那他可就成了挖墙脚的帮凶了。
“那什么，你蔡叔见多识广。”
“要不，你先听听他的意见。”
“末了我给你作总结。”
老蔡瞪大了眼睛，好家伙，老吴这个滑头，溜得真快。
自个挑起来的话茬，让他收拾烂摊子。
不过想到蔡小年回来跟他的描述，又确实有些话要说。
“大力啊，我跟老吴都是过来人。”
“今天就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小姚确实招人稀罕，年轻、漂亮、工作又体面。”
“可着咱们整个宁阳站，那也是数得上的。”
“不过，大力呀，这盯着小姚的年轻人可是不少啊。”
“那姑娘整天描眉画眼变着法的打扮，为了穿漂亮衣服，连粮票都拿出去换。”
“你跟她，真的合适吗？”
牛大力说。
“咋就不合适了？”
“她要穿，我给她买就是了。”
“哪个女孩子不爱美？”
“不说别人，就说我吴嫂。”
“哪次老吴回家的时候，我吴嫂不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大力，你蔡叔说你呢，你别往我身上扯。”
老吴急忙撇清。
“我媳妇打扮归打扮，可是她有度、会算计。”
“你打听打听，我们家啥时候断过顿。”
“姚玉玲能一样吗？”
“她那叫寅吃卯粮，说白点，就是不会过日子。”
“别说人家小姚没瞧上你，就算她答应了，你妈能答应吗？”
“小姚真要进了你们老牛家的门，那不是给你妈找的儿媳妇，你是给家请了个祖宗！”
牛大力一听这话就急了。
“老吴，你咋回事？”
“你不是说要帮我出招吗？”
“这咋还打击起我来了！”
“有你们这样的吗？”
老蔡抬了抬眼说。
“老吴，你脑子活泛。”
“要不你费费脑子，给大力支一招。”
牛大力腆着脸凑到跟前儿。
“是啊，吴哥，这可是关系到我的终身大事。”
“咱们院数你最聪明了，你帮我想想办法。”
“看看咋滴才能让小姚的眼睛从汪新身上离开。”
老吴连连摇头。
“大力，不是哥不帮你。”
“我是诸葛亮丢了荷包，没招。”
“可着我跟这费了半天唾沫，白玩啊！”
牛大力拎起铁锹，叮咣个没完没了。
不一会儿功夫，驾驶室里就起了煤灰。
“轻点，别使那么大劲儿。”
“瞅你这点活干的，暴土扬长。”
牛大力也没客气，直接呛了起来。
“咋滴，嫌我活干的不好？”
“你行你来啊？”
“一天到晚那屁股都粘到椅子上了！”
“副司机就不用铲煤吗？”
“我告诉你，也得铲！”
“我平时就不爱跟你计较，知道不？”
“一个个的，真拿自己当领导干部了？”
“大力，大力……”
老蔡见状，紧忙打起圆场。
“差不多得了，少说两句吧。”
牛大力的抱怨，老吴确是没放在心上。
“老蔡，你别拦他，他乐说你就让他说吧。”
“痛快痛快嘴也成，总好过一直憋着。”
“真要是憋出病来，这活就更没人干了！”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传来。
牛拉力这劲儿一下没使好，吃了一嘴煤渣子。
“来，漱漱口。”
见老吴递过来水杯，牛大力也没客气，伸手就接了过来。
“咋样了，气顺了没？”
牛大力喘匀了气，弱弱的回了一句。
“顺了。”
“顺了那就歇会吧，我来两下。”
牛大力见老吴要起身，忙说。
“不用了吴哥，还是我来吧。”
也不知是呛了一嗓子的事，还是老吴的水有啥灵丹妙药，牛大力的情绪稳下来了。
老吴知道牛大力这是坠入情网，钻了牛角尖。
“大力，其实也怨不得小姚选汪新。”
“你要是学会正视自己，不能怨天尤人。”
“小姚相中汪新，必然是汪新身上有亮点。”
“你好好学习一下，撵上他不就完了！”
老吴还是没忍心让牛大力白挨累，末了还是给了他个总结。
老吴最后这几句话，让牛大力茅塞顿开。
对啊！
他只要超过汪新，那不就能把姚儿抢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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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车上，汪新从师父马魁手里接过饭盒。
“谢谢师父。”
打开饭盒之后，里面满满当当一整盒的饺子。
“不用说了，这饺子一看就是我师娘包的。”
“师父，要不，你也来两个？”
马魁给了一个让他自己体会的眼神。
“嘿嘿嘿……”
“还是师娘心疼我。”
“师父，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瞅着汪新狼吐虎咽的干饭，马魁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饺子是猪肉酸菜的。
马魁调的馅、擀的皮，王素芳、马燕娘俩儿包的。
票，是他出狱后领到的第一张肉票。
钱，是他重回岗位后领到的第一个月工资。
饺子出门前王素芳才煮的，特意给汪新带的。
为了防止粘连，她还特意过了一遍凉水。
“饿死鬼投胎啊？”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话是这么说的，不过马魁还是把自己的水杯推到了汪新面前。
汪新也跟他没客气，拧开盖子咕嘟咕嘟喝了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