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回来!”
原本走出去的汪新听到后,脑袋又探回来了。
“咋了父皇,有啥需要儿臣为你效劳的。”
“您放心,但有所请,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少跟我贫!”
“我那戏匣子出毛病了,你瞧瞧,咋回事。”
汪新重新走进屋,来到父亲的书桌前,搬起那大号的收音器。
“得嘞,现在我就给您修去。”
“保管让您今儿能听上。”
回屋之后,汪新从抽屉里取出了工具盒。
唰唰唰,眼么前的功夫,他就给他戏匣子拆开了。
瞅着是大了点,核心的东西没变。
不过整体看下来,确实比姚玉玲那老式的收音机多了不少小零件。
汪永革搁屋里待了一会,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披起一件外套,就来到了汪新的房间,坐到一旁。
“不是,爸,您能不一直瞅着我吗?”
“瞧得我心慌。”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慌什么!”
汪新抬起头。
“那等下半夜,我上您床边就这么瞅着您。”
“我倒要瞧瞧,您能不能吓毛楞了。”
“我听说,你跟大力闹矛盾了?”
汪新手一顿,摇头否认。
“不是我跟他闹矛盾,是他非得冲我来。”
“遇到事不找自己的原因,老是揪着别人不放。”
汪永革活了四十来年,年轻人这点事他哪里会看不透。
“哼,小姚那姑娘招人,大力那孩子又有些轴。”
“你更是闷头往前走,不知道拐弯儿。”
“你们仨挨一块儿,不闹别扭才怪呢!”
“爸,我还不知道拐弯啊?”
“再拐,我就拐进苞米地了。”
“好话歹话我都说了,他卯足了劲儿跟我顶,我也没招啊。”
汪永革暗自叹气。
“话呢,我跟你挑开了说。”
“你、小姚、大力都在大院住着,又是一趟车。”
“低头不见抬头见,这关系不要闹得太僵。”
“再有你今年要参加高考,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
“处对象,我不拦你,可你得注意分寸。”
“生活作风上面的问题,绝对不要犯,这是底线!”
汪新扭过头,瞧着一脸严肃的汪永革。
“您就把心搁肚子里吧,我心里有数。”
“只要您儿子我还穿着这身警服,就不会让人揪我的小辫子。”
听到汪新的保证,汪永革心里舒坦了不少。
儿子年级小,未经世事,他真怕他在男女这点事上犯糊涂。
“不是,你行不行?”
“要是不行的话,我明天送维修店去。”
“你别硬挺,回头再给我整坏了。”
汪永革听着收音机里滋滋啦啦的声音,有些担心。
“您就放宽心吧,我们警校有无线电课。”
“别说是收音机了,就是步话机我也能修。”
“真要是坏了,我去给您搬一新的回来。”
“可拉倒吧,刚正一个月工资就飘了?”
汪新这话倒是没说空话。
他虽不是什么大款,但也是有票有钱。
买台新收银机对他来说,还真不是啥困难事。
唯一的不好的地方就是搬回来不好解释。
“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
“抒豪情,寄壮志,面对群山……”
在汪新的努力下,收音机里再次传出了国粹的声音。
汪永革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下意识地哼哼起来。
至于刚才的那些事情,他仿若是都忘却了。
“行了,爸,我给您搬回去。”
“您回屋,慢慢唱。”
…………………………
驾驶室里,牛大力手握铁锹。
他不停地铲煤添煤,一副不填满不罢休的架势。
“哎哎哎,行了大力,别添了。”
“还有十根电线杆子就过弯道了。”
老蔡笑着说。
“吴啊,这黑灯瞎火的,电线杆子你都瞅得见哪。”
“你这眼睛是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练出来的吧。”
老吴一脸自信。
“就靠这吃饭呢,不好使能行吗?”
老蔡开始减速,大灯照射下一瞅,果真到了弯道。
“瞧见没大力,这火车可不是那么好开的。”
牛大力拿着汗巾擦去脸上的汗水。
“吴哥,您回头跟太上老君打声招呼。”
“也给我搁炼丹炉里炼炼呗。”
“炼成灯泡眼,好坐我这儿呗?”
牛大力嘿嘿一笑。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要抢你位置似的。”
“行了大力,你那点小心思,瞒不过我这双眼。”
“你不仅盯着我的位置,你还瞅着老蔡的位置呢。”
“有志气是好事,不过你可不能好高骛远。”
“这路得一步一步踏踏实实的走。”
“走都没学会,就想跑,结果就是摔一大马趴。”
“搞不好,鼻子都给你摔歪了。”
天亮了,火车进站了。
老吴提着长嘴油壶开始给火车浇油,牛大力紧随其后。
“要想跑得快,就得给马儿喂好。”
“光吃干的不成,时不时地你也得来点稀的。”
他浇了两下之后,就给油壶递向了牛大力。
“瞅见没,就这么浇。”
“不能多,也不能少,手里得有准头。”
“从今天开始,只要我当班,这浇油的活就归你了。”
老吴这是给牛大力加活呢,这活给牛大力干了,他又能轻松不少。
牛大力脸上满是笑容,兴高采烈地接过油壶,小心翼翼的干了起来。
“吴哥,你就放心吧。”
“我指定给这活干立整的,不带出岔子的。”
他叫牛大力,人如其名,有的是力气。
他不怕多干活,就怕干不到地方,没有盼头。
今天能浇油,明天就能检查设备,后天就能开火车。
老吴的放手,让他重燃斗志,距离成为火车司机又进了一步。
“臭小子,有你熬得!”
说罢,老吴领着小锤去检查其他设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