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汪新再次登上了列车。
“师父,师娘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没那么快。”
“我问了沈大夫,她说最快也得后天。”
汪新心里盘算了一下。
“还不错,后天咱们正好回来。”
师徒二人一边巡查一边聊,检查时还发现了两把藏在硬卧下面的弹簧刀。
也不知是谁特意藏这儿的,还是下车前忘记拿落下的。
反正不管是那种情况,这刀都没收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晌午。
午饭汪新吃的饺子,羊肉馅的。
这饺子是王素芳备下的,特意给他包的。
按照师娘的说法,他师父马魁属于借了他的光。
吃过午饭后,汪新便让马魁去值班室休息一下,他自己独立巡查。
马魁眼下对汪新放心了不少,他巡查了一上午也确实有些累了。
“到站差不多还要俩小时,咱俩轮班。”
马魁回了休息室之后,汪新便一个人在车厢中走动。
期间遇上经常坐车熟人,还会闲聊上几句。
路过广播室时,姚玉玲喊住了他。
“汪新,你后天晚上有时间吗?”
“后天……”
“后天我要去听课,应该是没时间。”
“咋了玲儿姐,你有事儿?”
“有事儿你直说就是了,别拘着。”
姚玉玲想了一下,就直接说了出来。
“我本想着后天找你去看电影的,没想到你要去听课。”
“没事的,你好好听课,听课更重要。”
“我一个人去就是可以的。”
这已经是汪新第二次拒绝姚玉玲的邀请了。
浪费别人两次电影票,他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正所谓再一再二不再三,就在他考虑是不是要回请她一次时,一道惨叫声传来。
“啊……啊……”
“咋回事啊?”
这喊声给姚玉玲也被吓了一跳。
汪新循声望去,就看到对面车厢连接处跑过来一个女的。
那女人一边跑一边喊,喊叫声中带着几分哭音。
“玲儿姐,电影的事以后再说了。”
“我先过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说罢,汪新就快步走进车厢。
“大山,不好了,出事了!”
“娟子,咋了这是?”
“你别光哭,你说话。”
“出啥事了?”
汪新来到二人面前,看着情绪失控的女人说。
“这位同志,你放松一下。”
“遇上什么事了,你跟我说。”
“衣服……衣服……”
何大山把着媳妇赵娟的胳膊。
“衣服怎么了?”
赵娟边哭边喊。
“衣服……衣服丢了,钱丢了!”
汪新问。
“同志,你别激动。”
“你说清楚,什么样式的衣服在哪儿丢的?”
“厕……厕所……”
“我搭在窗户上,就不见了。”
“啥玩意儿?”
何大山脸色一变。
“你……你咋不把你丢了呢!”
何大山双手一甩,直接给赵娟推搡到座位上。
“玲儿姐,你帮着照看一下这位女同志。”
“我去看看。”
汪新交代了一下,就赶紧跟了过去。
“停车,停车!”
何大山从厕所跑出来,一把抓住汪新的胳膊。
“警察同志,你让司机停车,你让他停车!”
“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汪新暗自苦笑,他反手握住何大山。
“同志,火车运行当中是不能停下来的。”
“你别急,你跟我说说具体情况?”
“衣服丢了,我衣服丢了,你知道吗!”
何大山一把甩开汪新。
“不能停是吧?”
“不能停是吧!”
他转身朝厕所跑去,汪新快步追上。
“我去!”
“下来,你给我下来!”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给汪新吓一跳。
这家伙为了一件衣服竟然要跳火车!
汪新一使劲儿直接给他拽了下来,反手按住。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的衣服,我要下车去找我的衣服!”
“你疯了,衣服重要,命重要!”
说话间,汪新抽出银针,扎在他脖颈之间。
这一针下去,何大山的情绪稳定了不少。
“散了,散了,别围在这儿。”
马魁走了过来,驱散围观的乘客。
“什么情况?”
“衣服丢了,要爬窗跳车,让我给制住了。”
汪新这话一出口,马魁也是很惊讶。
“同志,火车已经开始加速了。”
“你现在跳下去,非死即残。”
“衣服丢了,我们帮你找。”
“真找不到,再做一件也就是了。”
马魁进来时驱散了不少围观乘客,可过道里依旧还有人在看。
“兄弟,你脑袋被驴踢了吧?”
“跳火车,亏你想的出来!”
“为了一件破衣服,你命都不要了吗?”
何大山望着车顶。
“那衣服就是我的命啊!”
“说吧,你衣服里放了多少钱?”
为了一件衣服拼命,答案只有一个。
这衣服里藏了钱,或者是贵重物品。
除此之外,汪新想不出别的理由。
“一千六百块,一千六百块啊。”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哪怕是汪新都被震惊到了。
现如今可是七八年,万元户都没多少的时代。
一千六百块,那可是一笔巨款。
要知道,就是汪新手里的钱也不过一千八百多块。
“你再说一遍,多少钱?”
“一千六百块,那是我闺女的救命钱啊!”
“我闺女,我闺女她得了脑瘤。”
“这钱是我们两口子跟屯子里挨家挨户借来的钱哪!”
汪新看着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何大山,安慰道。
“同志,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帮你把钱找回来的。”
何大山握住汪新的双手。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帮我把这钱找回来啊。”
“一定要找回来,一定啊!”
“那是我闺女的救命钱,救命钱呀。”
马魁当机立断。
“汪新,先把人带去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