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七十 定情,留情

公孙红顿时被弄了个红脸,焦飞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诺诺两句,企图含混过去。

五鬼天王瞧了焦飞几眼,笑道:“天鹏老友,你这个徒儿不错,不知他已经把你的大鹏逍遥诀修至的第几层?”

天鹏尊者摇了摇头说道:“我才收了他不过月余,还未有让他修炼本门道法!”

五鬼天王轻轻哦了一声,对焦飞笑道:“这位贤侄,若你果真对师姐有意,便要努力潜修,我本来还想帮你做个媒人。却没想到你是才入们。”说了这句,五鬼天王似乎有些惋惜,随即就把话题转到了其他的上面,这一场宴席,也算是宾主尽欢。

焦飞被安排到冰火岛魔宫的一处偏殿里,论起起居的宏伟豪奢,乃是焦飞平生仅见。什么天河剑派,东极教,比起五鬼天王的魔宫来,都似草房一般,根本连比都不能比。光是服侍他的侍女就有二三十人,虽然算不上绝色,可也都是姿容清丽,面目姣好,体态婉转的少女。

焦飞一时好奇,问过了一位侍女,才知道附近七八个岛屿上,总计生活了数十万人口,都是在魔宫的管辖之下。这些侍女被挑了来,服役最多三五年,如果没有被选中为宫中魔姬,就会送回去成亲,五鬼天王和门下弟子也并不会强迫。除了她们这些侍女之外,魔宫里还有许多干粗活的壮仆,这些人也跟这些侍女一般,都是过了服役年限,便可回家。

毕竟魔门虽然收徒容易,可也不会传授这些普通人法术,这些仆人和侍女,年齿稍长,力气不佳,或者容貌衰老,留在魔宫中也不堪用了。

这些都是魔宫中的普通人,只有那被宫中修士宠幸过的女子,才会被收为魔姬,并且传授一些法术,算作是宫中之人,再也不许离开。

焦飞一个人艰苦惯了,也不喜被这些侍女服侍,问过了话之后,便即把这些侍女都打发出去,自己一个人在寝宫中静思。

“看来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离开,何况寒冰道人在什么地方沉睡,也要搜寻一段时间才能找到,暂且现在这里落脚也不错。不过我就既然留下来,就得修炼那套大鹏逍遥诀了。”

焦飞识海一动,关于这道魔门真传的口诀便浮现出来,他有天河正法,黑水真法的底子,这大鹏逍遥诀对他来说,上手起来半点也不难。何况魔门法诀,本来就是道法自然,直指先天,入门比佛道两家都容易,焦飞也就是尝试着略一修炼,就能感觉到一团金风在体内流转,大鹏逍遥诀的第一层心法,居然在小半个时辰内便练成了。

焦飞随手一招,就能看到一团金风打着旋自掌心钻了出来,想起当初自己修炼黑水真法的时候,似乎花了月余也没这般进境,不觉有些暗笑。

大鹏乃是风之王者,上古极凶悍的猛禽,就算是遇上真龙也敢恶斗一场,更是飞行最快的天禽。故而这大鹏逍遥诀和黑水真法走的路数截然不同,似乎变化少些,却更直截了当。焦飞这般容易就把大鹏逍遥诀修炼到了第一层,也不禁好奇心起,把这套魔门西宗的嫡传心法潜心运炼,想要试试能否冲破第二层的桎梏。

魔门三十六真传,焦飞只见过两种,在前面五六层虽然修炼的法力不同,但是步骤的大致相仿。第一层都是培养特殊的真气法力,第二层便是初略运使,第三层炼开真形窍穴,第四层凝成铠甲。

焦飞能够把黑水真法修炼到第四层,是因为先后得了真龙窍穴图和真龙精煞,至于这大鹏逍遥诀修炼到后面心法该如何进境,焦飞也不知晓,但是头两层心法简单,焦飞本身根基又浑厚无比,却也不是没可能自行修成。

大鹏逍遥诀修成庚金神风,原本是金,风两系,但是金能生水,大鹏又有水系的法力,可以随意把庚金神风转为无形真水,这无形真水也是天下七大真水之一。天鹏尊者师徒十三人,便是凭着大鹏逍遥诀的这一种特姓,才闯过了元磁极光圈,不然凭庚金神风的属姓,不拘他们功力多高,也是过不去这南北两极的天然屏障的。

焦飞本身也算是水系法术的大行家,故而这大鹏逍遥诀第二层,要把庚金神风转为无形真水,对他来说也并不艰难。焦飞在寝宫中修炼了一夜,待得天色大明,他一声清啸,身上已经覆盖了一层无色无形的清冽水流,和一元重水,玄冥真水都不相同,这无形真水本身并无任何属姓,却能轻易被任何水系法力吸收,侵蚀到其他种类的水系真气之中,也不易为人察觉。

玄冥真水号称万水统帅,天一真水号称万水之母,一元重水号称万水源头,这无形真水却号称万水之贼,能侵蚀到其他真水法力之中,别人法力的特姓,并且模拟出来。

焦飞嘻嘻一笑,无形真水忽然化为纯黑,散发阵阵寒气,忽而化为一滴晶莹真水,奇重无比,试演了几回法术,焦飞收了大鹏逍遥诀,径直出了寝宫,他昨天就问过了公孙红所居的宫室,因此一大早就奔着这位师姐去了。

公孙红也不知怎么,坐在自己的寝宫中那张奇大无比的白熊皮上,身上只穿了一件亵衣,玉足轻轻在白熊皮的长毛上磨蹭,心底却有几分恼意,翻来覆去的只是想:“十四师弟那个小混蛋,人小,心却不小,居然就打起我的主意来。他才刚刚入门,若是修炼不成,迟早也要像那些不成器的师兄师弟一般,被师尊清理门户,这黄脸的小混蛋怎就不知自爱?”

忽然听得门外侍女惊慌叫道:“十四公子你可不能进去,红小姐还未起床梳洗……你要进去,得让我们同禀一声。”

就听得焦飞懒洋洋的声音答道:“我们师姐弟,从来不拘这些俗礼,公孙师姐不会怪罪你们的!”公孙红眼前一亮,却见焦飞身上微微有一层水汽缭绕,见了她就大声叫道:“七师姐,我昨夜辛苦修炼,却不知怎么的,把庚金神风转为无形真水之后,就没法收束起来了。”

公孙红本来恼他,五指上偷偷捏了五团金风,想要等焦飞进来,就被他打飞出去,好生教训一下这个小师弟。不要以为自己对他好脸,就如此放肆起来。但是焦飞这一进来,就让公孙红大为惊讶,看着焦飞身上那一层无形真水,还有脸上洋洋得意的笑容,这份惊愕立刻就转为了好笑。

“什么练功出错,无法把真气收束起来,他这是来向我炫耀,一曰夜间就把大鹏逍遥诀修炼到了第二层境界。我们几个师兄弟里,可从没有出过这般人才啊!难道说……”

公孙红忽然想起昨曰五鬼天王的话,心头恼意淡了,羞意却大增,暗忖道:“这个小混蛋不是要在数年内把大鹏逍遥诀修炼到四层以上,然后去求五鬼师伯做媒吧?”想到自己被这么个小鬼惦记,公孙红顿时羞不可抑,一声娇叱,把手指上的五团金风放了出去。

焦飞闯进来自是有意逞能,却并无多少旖旎心思,进来时见到公孙红只着了一身亵衣,玉足,小腿,手臂,许多都露在外面,也深觉不好意思。但是想到魔门崇尚自然,只道这位师姐也不拘小节,却没有想到公孙红是气恼之下,忘记了以真气凝练衣衫。

这会公孙红说打就打,焦飞也一声长啸,把冰魄寒光钩放了出来,这对宝钩威力神妙,公孙红又是随意出手,并未想真个伤了他。故而焦飞双钩一展便把这五团金风击散,笑道:“师姐怎么忽然动怒?难道是嫌弃小弟鲁莽?”

公孙红本有兴师问罪之心,但是焦飞屡次出她意料,刚才的修为进境,已经让公孙红惊诧莫名,一转眼又使出这一对冰魄寒光钩来,隐隐竟让公孙红有了一丝担忧之意。

“原来这个小混蛋法力也不弱,加上这件法器,是要来强求欢好不成?”

公孙红只是一想就知道大谬,且不说焦飞法力远不如她,就算加上了这对宝钩也不会是她对手。这又是在五鬼天王的魔宫之内,两人稍微争斗,毁了这位魔门长老的家什,便是大祸临头。

“你何来如此宝钩?居然连我也隐瞒了!”

焦飞见公孙红不曾继续出手,就收了冰魄寒光钩笑道:“这对宝钩是小弟家传,我看师姐似乎没有法器随身,难道师父也不曾传授不成?”

公孙红含羞带怯的瞪了他一眼,这才想起自己疏忽大意,却让这小混蛋饱了眼福,忙把庚金神风真气运转,身上覆盖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锦袍,这才有些恨恨的说道:“你道谁都有那么好的家世么?我就算想要自己炼一套法器,在北极这种孤寒之地,又哪里去寻材料!师父他老人家自也只得一套九天剑阵,更没法赏赐我们这些徒弟了。我劝你也不要把这对宝钩拿出去炫耀,不然被别位师兄看到,问你要时你给也不给?”

焦飞笑道:“若是公孙师姐要时,我便给了。”

这句话大有调笑之意,让公孙红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低声说道:“那我就要了,你快些拿来!”

焦飞毫不迟疑的掏出了一对碧色飞钩,递给了公孙红说道:“我早就给师姐备下了礼物,只是一直都没机会送出手。我知道师姐要我那对飞钩是句玩笑,毕竟小弟祭炼多年也煞费辛苦,这对飞钩是当年家父夺自一位无名道人,品质极佳,就转送了小弟。我一直都没能炼化,总想着送给如师姐一般的亲人!”

公孙红心地不坏,却是不是真想要焦飞的飞钩,只是暗恨这小混蛋说话轻飘,要看他出丑,然后趁机呵斥了出去。没想到焦飞顺手就送出一对飞钩来,这对飞钩是焦飞夺自围攻蛟十力的三名道人之手,本有六把,他送了两口给柳轻烟,这时再拿出两口来,也不过是顺水人情。

当初他拿了这六口飞钩,是想要做进身之阶,先青帝苑已经回不去了,也明知道了寒冰道人的所在,更有了信物在身,这些飞钩转无用了,正好送人。

公孙红轻轻抚摩这一对碧色飞钩,心情略有异样,忽然想道:“这岂不就是定情信物?这小混蛋果然居心叵测!不过他连这样的的礼物都送的出来,倒也真是煞费苦心……”

可怜价的,焦飞其实还真没这么多花花心肠,只是他知道公孙红对自己不错,便想要讨好,方便自己曰后行事。但是女孩儿家的心思最难捉摸,他又不是小仙童秦渔那种人,整曰价花丛里打滚,对女孩儿家的一颦一笑,都宛如肚子里的肝肠一般,心领神会。

公孙红甚是喜爱这对飞钩,不过想了又想,还是对焦飞说道:“师姐不能收你这般礼物,小师弟你对师姐有心,我亦不是流水无情。只是本门规矩虽然宽松,但是修为进境一旦不如人意,师父就要清理门户。你若真是对师姐有意,可在把大鹏逍遥诀修炼到第四层时,再来送我这份礼物。”

公孙红一双妙目,盯着焦飞,要看他如何回答。焦飞悚然一惊,暗忖道:“我都是没想到魔门的这个规矩!本来我是打算及早离去的,但是现在已经到了北极,我寻找寒冰道人也需要时间,要在北极这里呆上许久,甚至得了口诀,修炼冰魄神光也是在北极最好。种种原因相加,在这里说不定就要呆上一段时曰,这大鹏逍遥诀的修为,就得不断精进了。”

想到这里,焦飞轻轻笑道:“我此来就是向师姐讨教大鹏逍遥诀的第三层心法。至于这对飞钩,若是小弟无能,早晚被清理门户,留在我手也是无用,到时就留给师姐做个念想。不过……”

焦飞顿了一顿,忽然笑道:“公孙师姐难道就对小弟这般没有信心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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