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铁笼中,小熊猫卷缩在里面。
前身的皮毛已经完全白化,并且在一点点脱落,那皮肉也在一点点腐烂,散发着恶臭。
仅是这点功夫,就变成了这样。
秦诺脸色愣住了。
“死了……”
明明三个小时还不到,怎么就死了,并且死亡的方式这么恐怖。
这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猪套男子表现的却是十分平静,它打开铁笼,伸手揪出尸体,提在了手中。
“这是什么病?”秦诺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病?”
“这不是病。”
猪套男子没有怪罪秦诺,反而是冷笑了一声,显然发生这样得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提着小熊猫的尸体,便转身往车厢尽头走去。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走到尽头时,停止了脚步,回头看着秦诺:“你要记住,你的工作不止是打杂这么简单。”
“我从未想过简单。”
秦诺摇摇头,看着猪套男子说道:“这小家伙的死,不是偶然对不对?”
“生老病死,这是每个生命体避不开的悲惨命运。”
“但它们的死,你能够阻止。”猪套男子说道。
“我能够阻止?”秦诺表情怪异,但不等他询问,猪套男子已经提着动物尸体,消失在廊道的尽头,接着是沉重的关门声。
猪套男子离开后,车厢内的那些铁笼又开始热闹。
秦诺扭头看着这些动物,部分的在哀嚎,似乎因为离去的小熊猫而悲伤着……
“你们和它是朋友吗?”秦诺看着一个小铁笼里的小松鼠,开口问道。
它的眼角泛着泪花,一双小手纠缠在一起,盯着那车厢尽头的廊道黑暗……
秦诺的话没有得到回答,它盯着秦诺,片刻转身回到了角落里。
而在它转身时,秦诺明显地看到,在它的褐色皮毛上,也有着白化的迹象。
这让秦诺脸色微变。
难道,最终的命运,这节车厢里所有动物都会死去?
“所有动物死亡后,我会怎么样?”
秦诺眉头皱紧。
猪套男子不能救它们,但自己能救,他怎么救?甚至连白化的原因都不知道。
秦诺伸出手,想试着逗留小松鼠出来,但它没有兴致,只是待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他,或者说,它的精神也在变差。
秦诺沉吟间,上面的铁笼传来声响。
一头灰色头狼走出来。
一双凶戾的双目,盯着秦诺,嘴角滴落着涎水,脸上的一条刀疤,几乎把它的脸分成两半,使得其看起来,更加的凶神恶煞。
它的凶相,跟那最角落里的黑虎是一样的,甚至眼神都一样。
“为什么这些动物对我恶意这么大?”
“就算是人类变成的动物,我在惊悚世界里也没什么仇人才对吧?”
秦诺心中疑惑。
他发现对他有恶意的,基本上都是肉食动物,而那些草食动物,都是温顺的姿态。
当然,除了那个喜欢吐口水的草泥马。
灰狼呲牙咧嘴地盯着秦诺,在它面前的栏杆,已经锈迹斑斑,实际上,如果它用力地撞击或撕咬,秦诺认为是能够出来的。
可它没有这么多,铁笼对它们来说,仿佛是绝对禁忌,不能破坏的东西。
秦诺没有跟它对视,转身回去。
猪圈里,那只香猪叫了两声。
秦诺看着他,忍不住蹲下来,轻轻地抚摸它。
手掌触碰摩擦时,秦诺眼神微微的变化,这种感觉让他感到十分的温暖、安心,身心仿佛都变的愉悦了一些。
香猪也眯着眼睛蹭动,那表情带着明显的享受。
“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它们是动物,我明明不认识它们……”
秦诺低声地喃喃,表情愈发的奇怪。
随着时间不断流逝,车窗已经完全黑了。
车顶上的灯自动熄灭,秦诺回到休息室,吃过晚餐后,便在简陋的床上躺了下来。
疲惫了一天,秦诺合上眼后,没有去多想什么事,直接就熟睡了过去。
然后,在第二晚里,秦诺又做了噩梦。
并且跟昨晚那个一模一样的噩梦!
在梦里,他身在熟悉的黑暗空间,再次看到了那个光影。
它还是在那里哭泣,哭声充满了悲痛,掺杂着无尽的愤怒。
这一次,秦诺没有伸手去触碰它,还是尝试着沟通。
但换来的结果还是一样,光影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
颤抖的声音不断从它嘴里传出来。
“我或许会死,但可以以开心的方式死去,最后却被你们手中冰冷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切割致死。”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们之间,甚至素不相识,你口中的言语,却如仇人一样恶毒咒骂?”
“我做错了什么?”
“我只想快乐地活下去,为什么你们都要咒我死?”
一句句颤抖的话语,带着不解、悲凉回荡于黑暗中。
秦诺尽数听入耳中,伸出的手停住,缩了回来。
他不知道光影究竟经历了什么。
但在言语间,显然是遭受了残忍的非人对待。
它们是谁?
为什么仇意这么大,联手杀死光影,它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渐渐地,光影停止了哭泣。
秦诺下意识地退后一步,面色带着一丝谨慎。
接着,却是眼眉一挑。
前方的黑暗里,出现一点光芒。
接着,又是一个相同大小的虚幻影子出现。
幻影看着光影,一步步走过来,伸出双手,想轻轻地搂抱光影。
光影却在触碰的刹那,发出癫狂得嘶叫,它抬起手,狠狠地抓下。
刹那间,那幻影便是溃散消逝……
“滚!你们给我的伤害还不够吗?”
光影嘶吼着,身上又开始出现一块块黑斑,蔓延在覆盖全身的耀眼光芒上。
下一瞬间,它转身,那充斥恶意的双眼盯在秦诺身上。
“又来?”
秦诺面色一变,他根本反抗不了。
全身被束缚,紧接着,一股恐怖的碾压感随之而来。
口鼻窒息,五脏六腑被强烈挤压,这种难以言喻的痛苦,让秦诺绝望。
他清楚这是梦,身处于自己的噩梦当中,但还是控制不住地去恐惧……
当死意笼罩心头后,秦诺终于失去意识。
铁床上,秦诺睁开双眼,就像是刚被人从溺水里救出来一样,大口地去喘息。
当他坐起身来时,被单又湿了。
窗外,朦胧的光线照射进来,天已经亮了。
秦诺扶了一下额头,手心里也全是汗水。
“我怀疑你肾不行,做个噩梦,也不至于流这么多虚汗吧?”
血眼鬼忍不住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