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11

那二猴捡起棒子又扔了出去,这回是横着飞的,这棒子挂着风声,贴着地面向马飞了过去,还没有到达马的位置就落在了地上,但巨大的惯性使它马上又腾了起来,准确的打在了马的腿上,遇到马腿就发生了变向,另一头就打在了马的另一条腿上,再次发生变向,最后马的四条腿各打了一次才力道泄尽掉在地上。

那马早已经是吃不住痛往回跑了。见领头的马转了回来,其他牲口也慢了下来,二猴站在前面,手里擎着棒子,那一刻竟似一个天神下凡,妖魔鬼怪全都俯首帖耳,规规矩矩。

那一刻高超也佩服起他来,原来这就是高手,他学到了很多。

终于太阳没有坚持住,一头栽进了西山。

那李二猴往旁边一闪,牛啊马啊,发出欢快的声音,箭也似地往甸子口冲去。

一群燕子盘旋在牲口群的上边,捕捉着蝇子和蚊子。时而滑翔而下,时而直冲天际,时而忽高忽低,时而远飞再回。牛马是欢快的,燕子是欢快的,人们也是欢快的。

爸爸出来接牛,忙着把它们赶到圈里。

妈妈出来接高超,夸高超懂事。

今天大人忙,忘了放牲口的事儿,高超能主动地顶下来。

李二猴弓着腰,没忘了和妈妈告高超的状,妈妈笑着给他赔不是:“二叔,孩子小不懂事。”

高超小声地说:“妈,他为老不尊,欺负人。”

放羊的赶着羊群回来了,鞭子甩得啪啪直响,看见妈妈说:“别听李二猴瞎说,你家小龙挺懂事的,一下午就他来回撵马了,别看小,管事儿。”说完甩着鞭子顺着大路消失在牛马趟起的灰尘里。

慢慢的人们和牲口都散去了,周围也安静起来。空气中还弥漫着牛马羊身上的腥膻味儿,中间夹杂着各种粪便的骚臭味儿,这就是农村的气息,这就是农村的味道。

晚上吃饭时,爸爸妈妈又一次表扬了高超,害得哥哥挺不高兴:“那是小龙他们下午放假了,我要放假我也去放。”

高超渴的不行,先灌了一肚子的凉水,吃饭就少吃了许多,然后就趴在炕上睡着了。等捂被时是爸爸把他挪到被窝里,朦胧中好像听爸爸说:“这孩子是真累坏了。”那一夜睡得特别香,第二天再起来,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

放牲口时天气好还算不错,最怕的就是下雨天。高超赶上过很多次,都没有哥哥赶上的惊险,下面讲一个哥哥放牛的故事。

那天放学,天下起了雨,妈妈不在家,哥哥可能还没有回来。

其实妈妈去放牛了,哥哥把風雨文学,就去甸子里和妈妈一起放牛,而高超却还蒙在鼓里,没心没肺地趴在炕上睡着了。

人说坏天气爱睡觉,这话不假,下雪,下雨,阴天,刮风都是睡觉的好天气。

高超正睡着,突然被妈妈叫醒,“小龙,你大哥回来没?”

高超看了看外面,天似乎已经黑了:“我不知道,我睡着了。”

妈妈说:“糟了,你大哥丢了。”说完就要哭,还没等哭,院子里一匹马走了进来,马上坐着两个人,一直走到窗前,马上的人才跳了下来,是大哥的声音:“你进屋待会儿吧。”

“不了,我妈也等我吃饭呢。”是哥哥的好友张喜子,哥哥也没深让就进屋了,张喜子把马调了个头,就回家了。

妈妈把没哭出来的声音又咽了回去,问:“你咋回来的?”

“张喜子骑马在泡子里头把我接出来的。”

“谢谢老天爷,今天得吃喜呀。”妈妈嘱咐高超做了疙瘩汤,他们三个人算是改善了一顿。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天天气不好,阴呼啦的,高磊班级的老师就提前把学给放了,他本来打算跟弟弟一起回家,可到弟弟班级看了看,他们班的老师还讲的挺带劲儿,就自己先回家了。

到家一看妈妈也没在家,好像是放牛去了,就拿了块雨布,想去甸子里给妈妈送雨布,正这时妈妈回来了。

“小磊快跟妈妈上甸子,一会儿要来大雨,妈一个人截不住。”

高磊便和妈妈一起去了甸子,原来这天两个放牛也分了上下午,上午别人放的,下午就只能妈妈自己放。没想到下午天一下子阴起来,而且阴的这么厉害,显见的是有大雨。

妈妈就是王玉君,这是一个大土龙的能人,虽然是女的,却不输给男的,不管是种地还是放牛放马都没问题。

眼看着要下雨,玉君便托放羊的给照看一下,赶快回家想拿块雨布。正好小磊提前放学了,也能帮帮自己。

等两个人刚走到甸子边上时,雨已经开始下了,而牛群早已经不知去向,放羊的人和羊群也没了踪影。

玉君心想:“糟了,肯定是放羊的回家避雨去了,牛群哪去了呢?”便和高磊说:“小磊你快往泡子那边去找,找到就往回赶,我去地边看看,是不是祸祸人家地去了。”

两个人就冒着雨分开了,各守一个方向找牛。

牛这种动物不怕雨,只要雨不太大,对他们基本上没有什么影响,还可以在雨中吃草。如果雨特别大又有风,牛就扎堆,背着风站着,你打它都不动窝。

玉君往北边的玉米地走去,衣服早已经湿透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回家拿雨布,牛也不至于跑丢。

雨是越下越大,慢慢地就成了一片汪洋,往远处看一片朦胧。苞米地也像是起了雾一样,下面是黑的,上面是灰的,再上面就是云,整个天地形成了一个混沌的整体,牛在哪里,根本看不到。

这片野地也是大土龙的坟地,好多零零散散的坟在水面上成了一朵又一朵的孤岛,要尽量避开。玉君虽然是大人,但也是女人,就算是男人,对坟也有天生的恐惧。可躲根本也躲不开,有些坟年头太久,又在洼地里,坟头也和水面持平了。以为是平地呢,走到跟前才看着不太正常,正想着是不是坟时,脚下已经一软,也听到土里面棺材板的碎裂声。棺材板早已经腐烂不堪,稍微受一些外力便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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