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看着几件拍品慢慢都被拍走,没啥感兴趣的,最后张南宇走到了台前,公布了上次拍卖会赝品的先前调查结果。
在华国拍卖行有免责法律条款,但是,与《木石图》有关的相应工作人员都会被列入嫌疑人名单,其中代拍接洽人,鉴定审核等考证人员都将承担连带责任。
麦田系列作假的事情也没有报出去,算是给金正拍卖行保住了一些颜面。
姜棠也知道这是政商都有参与,不可能有啥完全的结果公布,也就来看个交代而已。
等到姜棠放假后,司衍之才告诉他这件事情的最后结果。
于家原本一直流传保存着不少书画文物,上一代的于家家主生了三个儿子,去世前本想将财产包括书画分给了三家,于家大房和二房不想将书画捐赠给博物馆,和三房起了争执,最后于家家主将书画全给了三房,三房拿走了书画便消失了,大房二房一直没找到他。
这么多年始终没见那些书画面世,三房于明世也失去消息,于家大房和二房就打起了这些文物的主意,都知道于家有书画保存,博物馆的不少文物也是于家捐赠,他们仿后拿去拍卖很少有人会怀疑。
这次就是于家二房于雅兰拿了假的《木石图》到了金正拍卖会。
至于为什么没有鉴别出来,姜棠也能明白,那些鉴定师都有牵扯。
如果只是举报或者报警,不一定会受到什么严重的处罚,但是经过慕青饭店这么一出,京都的权贵各怀心思,背后会有什么动作谁也说不准。
但有一点他们可以确定,那就是,于雅兰虽然看着没事出来了,但讨不到任何好处,甚至还会成为一枚弃子。
谁也没料到,金正拍卖的这一场被称为是最盛大的古玩字画拍卖,竟然会出现赝品,其中还牵连出好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虽然这次事情打了金正的脸,对方却只不过稍稍损失了点信誉度,并没有实际的大损失。
事情结束后,姜棠明显松了一口气,学校一放假,她就坐着车去了翡翠湾别墅。
司衍之没在京市,姜棠常到翡翠湾别墅给司爷爷做治疗。
她刚走进别墅内,远远地就听到张管家大叫的声音。
脸色明显一变,张管家为人稳重,怎么这会儿居然怪叫不止。
姜棠小跑着冲进主屋,门刚一推开,就见张管家双手扶着司爷爷的手臂,一张老脸笑得几乎都快扭曲了,昏花的双眼里泪光闪闪。
司爷爷额上沁着薄汗,听到推门声,勉强抬起头,恰好对上姜棠呆愣愣的双眸。
然后。
他听到姜棠颤着声,有些激动地叫了他一声“爷爷!”
“站起来了。”司爷爷轻唉了一声,朝着姜棠露出一个有些吃力微笑。
“真好!”姜棠眼眶一热,忍着几欲落下的眼泪,朝着司爷爷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连忙上前扶住他,目露关心,语速止不住加快:“爷爷,您现在还不能站太久,我们先坐回去休息一会儿。一会儿我就让司衍之给您联系个复健医师,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姜棠语无伦次的说着话,司爷爷没有一丝打断,他就这么安静地坐在轮椅上,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躺床上轮椅上了,没想到居然可以站起来,看来以后自己也有可能自己走路了。
司爷爷的腿有了起色,姜棠往翡翠湾别墅跑的更勤了,司衍之请了专门的理疗师做完按摩,自己陪父亲的时间反而少了,惹得姜哲很是不满,这天姜棠就去了姜氏集团打算陪父亲吃饭。
她刚一走进公司大堂,正要朝着电梯走去,忽然有个声音叫住她“姜棠是吧,你等一下。”
声音不熟。
准确的说,她对这个声音没有任何印象,也就是说,她应该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
停下脚步,侧转头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女人,姜棠微微挑了挑眉,一身绛紫色天鹅绒长裙,满头的白发有条不紊地盘在脑后,准确来说,这是一个看上去挺时髦的老太太。
面对老人,出于最基本的礼貌,温凉在原地等着她,并语气平和地问:“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于明珠,是于雅兰的母亲,我有些事想跟你单独谈一谈。”看得出来,于明珠保养的很好,七十出头的人,脸上虽然有皱纹,皮肤却很白,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富家老太太。
“您想找我谈什么?”姜棠淡淡开口。
“谈一下我弟弟于明世的东西为什么在你手中,我想你应该也不知道他为啥离开京市吧?”
正常情况下,姜棠确实不想和于明珠浪费口水,可也是很奇怪爷爷姓于,爸爸姓姜,为什么书画还留给了爸爸。
这些事情,姜棠隐隐觉得这其中还有着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点了点头,答应了于明珠的要求。
既然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姜棠没带人进公司,而是去了姜氏集团对面的一家咖啡厅。
刚一落座,于明珠便出口半嘲讽半挖苦道“姜家把你这个女儿护得可真够牢的,我还真找不到机会跟你说话。”
姜棠眉头一扬,面色淡定地打开餐单,点了一杯美式。
一边开口“于女士上次邀请我的方式有些让人措不及防,我父亲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的。”
姜棠点完单,目光灼灼地看着于明珠,其中的意有所指再明显不过。
于明珠微哂,急忙揭过上次差点绑架温凉的事情,直截了当地开口“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如果不是司家整我女儿我也不会这样,雅兰做的事如果是量刑,估计我女儿这辈子也没机会活着出狱了,虽然雅兰保下来了,可我们的财产要是充公补偿,那我们于家的日子必然不好过。”
“所以呢?”姜棠抬了抬眼眸,面上少见的露出一丝凉薄的神态。
“所以呢?”于明珠眼珠子微突,有些不敢置信地身体向前倾,语气不悦道“于明世不是你爷爷吗!难倒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们于家连个老宅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