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无法呼吸了!
秦蓁心里一紧,立刻挣扎起。
她伸手去掰压着自己头的东西。
但是什么都没有碰到,只能摸到自己濡湿的头发。
就好像,不是有人在压自己,而是她自己着了魔,拼命地把脸按在床上,努力憋死自己。
胸腔因为缺氧开始疼痛,大脑也开始出现眩晕的感觉。
【对对对就是这样翻的】
【不是主播怎么知道魏霞是怎么扭的?这也模仿得太像了吧】
【主播太拼了】
【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爱播了】
秦蓁憋得头晕眼花,挣扎许久才憋了一股劲儿把脑袋从睡袋上拔起来。
“呼,呼——”
她眼尾一片猩红,喘息急促。
手背擦过嘴角,在直播间看不到的角度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眼瞳轻轻一缩。
她摸到了一点温热濡湿的痕迹。
——是血。
她沉默的时间有点长,弹幕从最开始的惊叹渐渐变成了询问她要干嘛。
秦蓁收拾好心情,将头发扎成马尾,回答道:“蹲人。”
晨风温凉。
小区里陆陆续续有人活动,昏暗的灯光下,居民匆匆走动的身影像一个个被拉长的漆黑鬼影。
那种如影随形的注视感又来了。
秦蓁双手揣兜,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坐下。
她今天特意早起,就为了实践昨天那个一米八说的事儿。
——早高峰。
的确有,而且十分正常。陆陆续续的人,脚步匆忙的人,边走边吃东西的人,还有蹦蹦跳跳的学生。
这股上班潮一直持续到八点多钟,当最后一个人走出视线,整个小区就像被按下了静音键一样安静下来。
今天是艳阳天,太阳到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晒人了,可落在皮肤上的光是冰冷的。
好像随着上班族的离开,连太阳的温度都一并带走了。
——金色海棠早间的正常时间结束了。
秦蓁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抓住什么,就被手机的微弱震动打断了。
是墨镜男的语音消息。
“你说昨晚那个敲门声啊,是有点大,我想想,大概是三点多的时候吧,你没醒?”
“醒了,以为听错了。”
墨镜男发了个大拇指过来。
“那声音大得三层楼都能听见。”
秦蓁:“那你就没想过出来看看?”
“嗨呀,起床浪费时间嘛。”
“而且又不是敲我的门,我感觉是楼下传来的。”
秦蓁也给他回了个大拇指。
然后和直播间说:“听到了?就是有人在敲门,大声了点,没有什么鬼敲门。”
“何况还不是敲的我们的门。”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又想到了1108大门上的人形影子来。
为什么那些沙,唯独绕靠了那个位置,裸露出一个有人看猫眼的造型出来呢?
秦蓁去小区门口的早餐摊买了包子和豆浆,坐在支棱的小桌子旁吃早饭。
过了高峰期,老板倒是不怎么忙,一边烙饼一边看她,最后端着个葱油饼,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坐到了她身边来。
“小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秦蓁点头,嚼嚼JPG
“你怎么会……住到这里面去?”
老板隐晦地指了指金色海棠。
秦蓁眼眸一动:“房租便宜。”
老板是个胖胖的大婶,闻言眼睛就瞪圆了,一拍桌子:“这些黑心肝的,什么人都骗!大娘跟你说,能搬走就尽量搬走,这小区不太干净。”
不干净你怎么在这里摆摊卖早点?
秦蓁没说,咽下嘴里的包子。
“小姑娘你外来的不知道,两年前这小区发生过非常恶劣的杀人事件,凶手到现在都还没抓到。”
“可怜那小姑娘,据说是被分尸成了好多块……多好的姑娘呢,还这么年轻。”
老板叹了口气:“她以前也喜欢吃我做的饼,再吃一碗豆浆。”
“据说是死得太惨太不甘心,死了以后啊不肯去投胎,就留在了屋子里,驱鬼的道长来了不知道多少,没一个有办法的。”
“据说啊——小姑娘不是我吓你,那个房子据说现在每到晚上,都还会响起那姑娘死时的哭声呢!”
哭声没听到,砸门声倒是听到了。
秦蓁打了个寒颤,眼泪汪汪地问老板。
“这、这么可怕?”
“可不是嘛!说起来呀,还是因为那姑娘没有亲人,尸骨没人收敛,不能入土为安转世投胎,这才一直在自己死的地方徘徊……哎,也是可怜。”
“所以小姑娘你还是早点搬出这个小区吧,不安全!”
秦蓁道了谢,又吃光了老板送的葱油大饼,打着嗝回去了。
进小区时,她偏了偏头,余光看见老板又做了两个饼,用盘子盛着,放在了花坛边。
叹息声远远传来。
“可怜见哟……”
奇怪的老板。
秦蓁走到14栋楼下,进楼道的脚步一顿,绕着14栋走到了它背后。
从这里正好能看见小花园的入口,现在还不到居民活动的时间,小区里一片安静,小花园门口的生锈铁门也虚掩起来。
阳光强烈,却照不进这座小花园,门口茂盛的大树营造出的绿荫小道呈现出一种荒无人烟的墨绿色。
秦蓁站了一会儿,绕到自己的户型下方,仰头,愣住。
本该是自己窗户的地方,竟然是一面墙!
秦蓁有些难以置信,伸出手指一层一层又数了一遍。
还是墙!
除了十一楼,二十二楼的这个位置也是一面墙!
同位置的其他楼层都是窗户,说明她没找错地方。
可如果那是她住的房间,她的窗户在哪里?
如果那不是她住的房间,那她昨晚又住的哪里?
墙面和楼体墙面相差无几,看起来就是前几年建设时的原装。
秦蓁还是觉得有些荒谬。
她忽然想起昨天自己刚打开1108房门时的感受。一片漆黑,是连光线无法穿透的黑暗。
秦蓁盯着这面墙看了许久,视线一滑,落在八楼上。
八楼的窗户是开着的,窗帘随着风轻轻摆动,隐约能看见有个黑色的影子站在那儿。
飘飘忽忽。
难道是昨天那个穿着小兔拖鞋的西装裤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