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看向秦蓁。
看秦蓁笑着点头，她才松了口气上楼。
“你怎么过来了？”
赵燕燕问。
秦蓁往沙发上一倒：“一个人无聊。”
“我等着帮你小柳姐姐收快递呢，她担心自己忙起来没听见。”
赵燕燕解释说：“你小柳姐姐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想学做西点，买了一堆材料，让我陪她弄——正好你现在在这里，喜欢吃蛋糕吗？”
“一般般。”秦蓁说。
两人随意聊着，一直等到八点半，快递送到后才回去。
赵燕燕要上楼，看到秦蓁在楼下停留，偏了偏头。
“微微，不睡觉吗？”
“还早。”
秦蓁说：“我今天睡多了，现在不困，我想看会儿电视再睡。”
“别看太晚，夜里凉。”
秦蓁点点头，打开了电视。
她漫无思绪地拨动着遥控器，最后在一个电视台上停了下来。
“频繁断开的信号，迷雾四起，行走在白茫茫之中的黑影到底是什么？”
“——欢迎收看本期《解密科学》，寻找迷失的村落，下集。”
瘦瘦高高的主持人穿着白色衬衣，出现在屏幕上。
和观众打招呼，说着开场白：“欢迎大家来到《解密科学》。”
秦蓁看着看着，眯了一下眼睛。
节目播完已经九点半了，秦蓁又找了个综艺，在客厅呆了两个小时，赶在十二点之前才回房间。
她照例在自己房间洗头洗澡，然后坐在窗边擦头发，视线淡淡扫过被搁置了一个下午的手机。
【主播竟然还能回来！】
【我靠算下来她都从镜头里消失六个小时了吧？】
【主播看这里！看这里！】
【主播你还活着吗？】
【主播什么时候表演瑜伽？】
【不是吧，真忽略我们了？】
秦蓁沉默地擦完头发，爬上了床，关灯，一秒入睡。
【……好了走了走了，主播已经完全栽了】
【直播间可以锁了吧，主播这一看就是没救了啊】
【我敢打赌主播今晚还要满地乱爬】
……
半夜两点。
秦蓁猛地睁开眼。
她睡觉前没关灯，但现在屋子里一片漆黑。
她明明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但是身下是一阵刺骨的冰寒。
秦蓁转动脑袋打量着屋子，看向另外一侧时，从模模糊糊的黑暗里勉强分辨出，那是一面巨大的衣柜。
她盯着衣柜看了半天，恍然大悟——这个房间没有窗。
衣柜就像一面墙，挡在了窗户的位置，将屋子封闭起来。
她在主卧的床上。
她翻身坐起来，摸了摸脚底，滑滑的，有颗粒感，和昨天一样，是不知道哪里沾染的尘土。
她摸索着，摸到了床头柜上的开关，按了下去。
然而灯毫无反应。
秦蓁只能先下床，然后脚才探出去就猛地收了回来。
她靠近床边瞥了一眼，只见地上睡着个黑漆漆的人影。
……勉强能看出来是个人影，双手交叠放在腹部，眼球部分有微弱的反光，像是睁着眼的样子。
秦蓁将床周围看了一圈，发现床另一侧也有一个这样的人影，但这个人影是长发。
散在身后，她看的第一眼还以为是个超级巨大的头。
唯独床尾的地方是空的。
摆着一双鞋，鞋尖对着床。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在恐怖故事里，鞋尖都有一种指路效果，对床，就容易引导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爬到床上来。
秦蓁摸索着从床尾下来，光脚踩在地上，向着记忆里门的地方走过去。
“咔哒——”
她拉开门。
门外也是一片漆黑。
秦蓁回头看了一眼主卧，忽然弯下腰，往床底看了一眼。
床是用龙骨架做了太高，但是下面空的地方什么也看不清。
她看了两眼之后，起身走出了房间。
就在她关上门的瞬间。
原本躺在床两侧的黑影忽然动了一下。
秦蓁摸过开放小厅，摸到了门把手，要按压下去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她又摸了摸，放开了手。
这不是她的门。
她干脆松手，又去摸其他地方，在小厅里来回转了好多圈，才最终摸到一个带着一点痕迹的门把手。
是下午阿怀用螺丝刀在上面留下的痕迹。
秦蓁松了口气，打开房门。
屋子里也是黑的，但不像其他地方那样完全看不清。
之前换过的那个筒灯现在萦绕着一圈浅淡的白色光晕，很微弱，只能勉强照出一点点影子。
借助这点微光，秦蓁发现这个房间，已经不是自己睡觉之前的样子了，而是一片脏兮兮的模样，像是许久没人居住一样，棉被腐烂破损，蛇蚁虫兽在上面筑巢，天花板更是破碎了大洞，钢筋裸露。
只能看到一点点，更多的则是被一片漆黑阻挡。
比起自己之前来时看到的模样，现在这里才像是荒废的凶宅应该有的样子。
不难猜测，刚才的主卧应该也是这幅死样。
秦蓁走到床边，从桌上拿起直播手机。
现在上面的弹幕已经很少了，剩下的大概是在等她做瑜伽。
秦蓁拿起手机的时候，上面的弹幕卡了一下。
【我的幻觉吗？】
【主播是你吗主播？】
“是我。”
【？？？】
【主播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秦蓁笑笑：“一直没走过。”
她看着弹幕的各种质疑和诉苦，挑了下眉。
“我看腕表的链接没断呢，视角不过去吗？”
【……是呢亲亲】
【只转过一次，就你开门的时候】
【不是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主播一直在演戏吗？】
秦蓁说：“也不算吧，本来就想苟过去的，不过听他们说话，好像想把我留这儿……苟不过去了。”
【……】
大概是秦蓁忽然回来，弹幕有人去宣传了一下，后面的弹幕就多了起来。
秦蓁随意看了两眼。
“接下来怎么办……凉拌。”
“我时长还不够，但明天可能就要上演曹伟杀妻并自杀的惨案了，我得先脱身。”
她记得信息里说的是31号房的人约了32号房的人做蛋糕，但到点了32号房的人没去，所以31号房过来查看，才发现赵燕燕死了。
但小柳今天要通宵画稿，也就是说，安全区应该可以持续到明天小柳起床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