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回林立诸多高强

零零散散来过几波武林人士想要将我们消灭,有惊无险,我们也算是把江湖上流传的诸多歹毒的手法都见了个遍。

两年过去,师父从来也不管事,说句话就把掌门之位传给我了,说是我也收徒弟了,水平也不错。这几百号人越来越少叫我盟主了,大多都直呼掌门,还有很多年轻的一辈背地里都叫我女儿奴。这也不怪我啊,孩子现在正是可爱的时候呢。

一个两岁多,不到三岁的女娃娃,仗着我是她爹,就算到处乱跑、惹祸,谁都得给点面子,也都不会跟她较真。

我跟孩子说哪儿都能去,谁都能惹,就是不能去水帘洞,那里非常危险。孩子也不怎么听,没事就蹲在水帘洞门口,一待就是一整天。终于有一天按捺不住了……到吃饭的时候还没回来,我去她常去的几个地方晃悠,都没在,我才知道……她偷跑出去了。

我自己的事情,没有理由耽误别人的修行,让罡鹤暂时替我管理一下,我自己出去找。

顺着小小的脚印,一直走到附近的村镇上,打听一下,说是被一个大爷抱走了。孩子一个劲儿的挣扎,路人都以为是孙女跟爷爷闹别扭呢,也就没有管。

几个热心的人指引我往那个老头消失的地方指引。道谢之后,一路飞奔,往那个不准确的方向疾驰而去。

山脚下的村镇就这么大,老头不是村子里的人,跑不太远。听着熟悉的哭声,找到了袁羽衣。老头早就给她换上了村里孩童穿的衣服,以蒙蔽路人的眼光。可就是换衣服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才能让我这就追到。

老头以为我是只是过路,看到了孩子的状况不太对,还在辩解说是孩子不听话。直到孩子叫了我两声爹爹,这老头才满脸惧色,跪地求饶,说着什么不敢了不敢了之类的话。

凡俗之中,这也是重罪。不是我不饶他,不是我不信他说的话,只是这种罪,确实罪无可恕。在我走近,想要动手的时候,这老头反而选择偷袭我。一个寻常的老人,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一掌击毙,身死当场。

抱着羽衣安抚了半天,她还是很害怕的状态。估计不用我怎么说,她之后就不敢瞎跑出来了。

正要回去,还没走几步呢,羽衣仰起头,带着满眼的泪花问我外面的人是不是都是这么坏。我摸摸她的头,让她继续靠在我肩膀上,告诉她,世界上的人有好有坏,不能仅凭一个人,来污名化所有的人。

顺便告诉她,对她好的人,未必一辈子都会对她好,很可能就像死掉的那个老头一样,给她几块糖,就要把她拐走,不知道要卖到谁家为奴为仆。现在年纪小,也就是为奴为仆,要是年纪再大一点,说不定就会卖给娼馆或者哪个老不死的变态。

我之前告诉过羽衣,关于袁祈雨的故事,顺便还吓唬吓唬她,希望她以后要谨慎一些,要真诚一些,不能做坏事,不能伤害别人。

羽衣害怕归害怕,倒没有非常惊恐的大哭大闹。这两年来寻衅的人多了,她小小年纪也见过了不少死人,这些还不足以让她感到较大的恐惧。

羽衣还让我带她去找一个大门派,在周边转转,说是要想要见见世面。这个小妮子才这么大点,说话都不特别利索,我哪里敢带着她,冒这么大的险。

我当然是非常果断的拒绝了她。我知道她一定会大喊大叫,赶紧拿出棉絮,塞住了耳朵。平时被张果和师父惯坏了,无法无天的,就连罡鹤这小子,也尤其的护着她,还说要跟他们家生的儿子结娃娃亲。

哭闹倒是不打紧,引来了两个自认是正道的武林散修,要找我的麻烦。

“呔!兀那贼子,弃暗投明,还有活路!”

“师兄,观其相貌,尖嘴猴腮,定不是什么善人,杀了便是。”

听他们说话,把我定义成了拐卖羽衣的人了。说什么替天行道之类的,当然无所谓,反正是个误会,解开了就好了。不过那个小的,说我尖嘴猴腮,这我可忍不了。

“放你娘的屁,说谁尖嘴猴腮呢,老子英明神武,哪有你们说的这般不堪!”

争辩之时,云衣在我怀里笑得那叫一个欢啊。我以为这一笑吧,他们几个就知道我和云衣的关系应该很亲密,误会应该就算好解开了。

这俩人不这么想:“你这狼心狗肺的杂种,竟然给这么小的孩子下了药!”

这直接给我气笑了:“你们有没有搞错啊,笑也不对吗?怎么就下了药了,你们几个真是死脑筋,非得觉得我是坏人才可以吗?”

“休要多言,纳命来!”

把羽衣放在不远处的树桩上,腾出手来,怕她受伤。丹田之气盈满,汇于双目。这几人的动作在我眼中,变得极缓慢。一刀一剑冲着我慢慢挪动,我一指弹开。顺着护手,摸到剑柄,震开他们的手,夺过他们手上的兵器。

两手拿刀剑相击,直接震断:“给你们一个教训,走吧。”

那个年少的看不清局势:“师兄,他毁我们的兵器,师父一定饶不了我们。”

“废话,打他!”

如饿虎扑食一般跃起来,给出一击飞踢。这两个又不是什么高手,非得用这种取死之道。正所谓力从地起,也有话说抬腿三分险,总之就是说打斗的时候,尽量不要把腿抬高,这样容易露出破绽,而且这样脚下不稳,别人只要随意攻击另一条腿就行了。

那就退两步吧,退到恰好可以躲过攻击的地方。等他们一落地,还没来得及收腿使拳,用什么可能有效的攻击,一人一掌把他们打翻。这俩人也不知道护住头,我只好伸脚垫了一下,不至于让他们后脑着地。

他们两个这么轴,他们的师父估计也是一样的人,万一他俩死在这儿了,那个贼轴的老头,就是他们的师父,那还不得天天来找麻烦啊。

这两个人动作一致,一个鲤鱼打挺又起来了。这次倒是好像带点脑子了,往后退了几步,在那儿戒备。

实在是无聊:“没事了吧,打也打不过,你们走吧。”

“师兄,这个小子看不起我们天四阴宗了吧!”

“那个……你俩是怎么想的,不杀你们就是看不起你们?还连带看不起你们门派?神经病啊。还有!四阴宗我知道,天四阴宗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就是死罪!”

两个人前后叠在一起,联袂攻击。有句话说叫“双拳难敌四手”,估计这两个人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前一个人攻击频率高,力量稍低,后一个人负责突袭,频率低,力量高。这一看前面这个就是掩人耳目,甚至可以说是负责挨打的。

前一个突然俯下身子抓我的脚踝,后一个蹦起来攻击我的太阳穴。退一步能躲过前一个人,后一个人也躲不过。好在看得清楚,扎了一个四平八稳的马步。就让他抓脚踝,带上内力了都,能把我掀翻我就算是真的服了他了。马步扎下来,身体也就低下来一点,握住后一个人攻击过来的手,往下一拽,就好像是一个背着一个似的。两个杀气腾腾的大汉,这样还挺可爱的。

赶紧先点住这两个人的穴道,这俩人真是过于轴了。

抱起羽衣,来到他们身前。我先前还特意点了哑穴,看着两个人的口型,应该不是什么好听的话。我顺便再多点几个穴道,让他们痛痒难当。羽衣倒是不怕他们,还伸手摸摸他们的头发。

“爹爹,这两个人是不是坏人啊,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要打你。”

“莜儿,他们可能有好心,但是一定不是好人。不是好人的话,打人还需要理由吗?”

“为什么呀,有好心就应该是好人啊,爹爹不是这么说的吗?难道一定要成为大英雄才算好人吗?我不懂……”

“莜儿,你听爹爹给你说,这跟原来说的那种不一样……”

我把想法告诉了羽衣,我想听听她有什么见解。我告诉她,“好心”只是一个起点,拥有无上的价值,因为那是所有善行的起点。

可是这跟性格和行为有很大的关系。

因为可能存在的善心而不辨黑白是非,甚至不考虑事情的起因,就做出恶意的判断,那跟直接作恶的那些人没有什么本质差别。很多人就是这样,自以为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就可以毫无顾忌的恶语中伤或者进一步伤害其他人,这是可耻的行为。更或者,由于自身具备强大的能力,就利用这些能力,谋求私利。巧立名目,装作大义,来让自己的无耻行径,显得合理不少。

我并不确定这两个人如果得手之后,后续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我并不想像他们一样,刚开始就以恶意来揣度别人的心思。这几个来回,都是点到即止,没有伤害他们的性命。

我可不是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想要取我小命的人,让我杀了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没有杀这两个人,不是因为他们的手段低下,或者是我大发善心。而是他们并不因为我是袁肆行而想杀我。

这两个人被点住穴道,说不出话,却听得到,看得见。

其实这句话主要是说给他们两个人听的。他们对于我和羽衣的关系,刚开始就给出了一个恶意的揣测。之后说我给羽衣下药什么的,都是根据起初的判断而给出的推断。后面推测的都合理,都像是对的。不过起因错了,一切也都错了。

我解开这两人被我封上的穴道,这俩人站着听我说了一堆话,早就站不住了,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就开始抱怨。说我对他们太狠了,解开误会就算了,还要用这种方式惩罚他们。

“呵,你们还知道这是惩罚啊。”

“师弟不要多言。这位大侠,还请告知尊姓大名,日后我等再来讨教。”

看来他们没有放弃寻仇的计划啊。

“姓名好说,在下,袁肆行!”

“什么,你就是袁魔头!”

气氛顿时又剑拔弩张了起来。

“我就是袁魔头,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两位!”

“爹爹,你不是说让他们动手吗?怎么还跟他们客气,问他们原因。”

“莜儿啊,我这是先礼后兵,不能欺负小辈,得有容人之量。你可不能学他们冒冒失失的,明知道不是对手,还非要送死。”

“好的,爹爹,我知道了。”

这两个人趁着我和羽衣说话的时候,再次攻来。还真是两个傻子,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也懒得多纠缠,轻轻一点,点破这两人的丹田,泄了这两人的内力。

泄去内力,可不只是让他们失去了功力这么简单。就好像是一个装满了水的木桶,桶碎了,水就流光了,不过木桶的碎屑断茬随着水流漾开,顺着经脉行进,也会割伤人的。他们现在应该是由丹田开始,伤势蔓延开来。

好了,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

“说吧,有什么仇啊。”

“新掌门说,你是魔头,我们师兄弟就偷溜下山来,想要为民除害!”

“莜儿,你看吧。他们俩根本就不了解我,就因为掌门说了一句话,就要来杀我,你说啊,我们应该怎么样啊。”

“娘说了,犯错了之后,我们要先教他们,不听的话就宰了,要不然受伤的就是我们了。”

“那我之前已经教过他们了,他们不听,那我应该怎么办呀?”

“嗯……”

羽衣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要不我教教他们?”

“也行。”

羽衣装作师父那般的样子,端起架子来训斥两人:“你们两个知道错了吗!”

奶声奶气的训斥,那两个人根本就不惧怕,更是提不上什么悔改了。那位年少一点的刚想起身发难,被那位年长一点的拦了下来。

“你这个小娃娃!既然你是袁魔头的孩子,也是魔头。错了?你们才错了!”

羽衣懒得继续跟他们废话:“爹爹,交给你了,我饿了,我想回家。”

“好吧好吧,来来来,爹爹抱你。”

指尖轻点太阳穴,送走了这两个被蒙蔽而作恶的人。

作恶就是作恶,这跟是否被蒙蔽没有关系。有说不知者不罪的,那都是没有损伤到他们自己,起码他们愿意原谅。我并不愿意原谅这两个因为一句话就起杀心的愣头青。

回去的路上,这孩子睡睡醒醒,一点都不踏实。也不知道是不是张果小时候就是这样,反正我小时候肯定不这样。我现在也是沾枕头就睡着,从来不转来转去的。

回去之后,师父给我一顿痛骂。有羽衣之前,都是骂我一个人孤身犯险,让他担心。现在是骂我让羽衣在外面乱跑,还带着孩子打架。

这一顿连打带骂的,我跑也跑不掉,打也打不过,只能受着了。张果求情也没用,罡鹤求情也没用,甚至是小四儿求情都没用。羽衣哭的撕心裂肺的,师父去哄她去了,我这才躲过一劫。

师父问羽衣为什么哭,羽衣哼哧哼哧的续了一串哭声:“因为爷爷……因为爷爷打爹爹,莜儿不想爷爷打爹爹,爹爹是好人,为什么爷爷要打爹爹。”

这一句一句的跟绕口令似的,师父也没了脾气。也是,师父都快五十岁的人了,看到小孙女,当然是宠得很,什么都听。

接下来,又到了折磨笑阳的时间了。

笑阳刚过来,我就一把拧住他的耳朵:“小子,你玩我是吧。边上的村落里有外来的武林人士,到现在都没有回报消息吗?”

“师父师父,疼疼疼,轻点轻点,郭世伯已经派人去了,看动您亲自动手,才没有出手。”

原来又是错怪了笑阳了。好像之前师父对我也是这样,先打了再说。笑阳心性好,不会太在意,我以后注意点。

“那个,下次我争取忍住,问完了再动手。”

“没事的,师父。正好有一个事情向您禀报一下。现在武林中的门派,有一多半都改了名字。也没有大改,就是在门派的名字前面加了一个字,按照实力水平分成‘天、地、玄、黄’四个等级,之前您碰见的那两个四阴宗的,现在门派改叫‘天四阴宗’,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样啊。那……再探再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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