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是您求到我这里,我才想着给您算一算。”
“您为什么要撒谎呢?”
顾言洲也有些懵。
“我没撒谎,我一直是这样过生日的。”
重九也在旁边解释。
“对的,五……额……少爷的生日,一直都是这样过的,所有人都知道。”
“不可能!”
鹿知之肯定道。
“这个命格,虽然贵重,但只是相对于普通人来说。”
“你身负紫气,绝对不是这样的命格。”
鹿知之忽然想到。
“哦,对了。你们顾家这种大家族,不太可能轻易将真正的生辰八字告诉别人吧。”
“或许是你爷爷为了你的安全,故意说了一个假的。”
“你要知道,生辰八字这东西,哪怕差一分钟,命运就完全不同。”
顾言洲犹豫了一下。
“要不我去问我爷爷?”
“如果我的生日是假的,那么知道我生日的,就只有我爷爷了。”
“重九。”
顾言洲吩咐道。
“你去看看爷爷睡没睡。”
重九应声下去,顾言洲看着鹿知之。
“要不要带你出去走走,顾家的花园,晚上比白天还要好看。”
鹿知之当然求之不得。
“好啊。”
她熟练地推过顾言洲的轮椅。
“其实你家的园子应该再种一些树,这样能让这个地方的阳气更足。”
“人就要多接近大自然,感受天地间的阴阳平衡。”
顾言洲应下。
“鹿小姐,我觉得我们已经很熟悉了,就不要先生来小姐去了吧。”
“不如,你叫我言洲,我叫你知之好不好。”
鹿知之将顾言洲推到月光能照到的地方,转身站到他面前。
“你叫我什么无所谓,但是我不太习惯,就叫你顾言洲吧。”
顾言洲压住嘴角的笑意。
“好。”
鹿知之突然蹲在他面前,吓得顾言洲直立起后背向后躲了一下。
鹿知之敲了敲顾言洲的腿。
“从你面相上看不出你有残缺,这腿怎么就不能走了呢?”
“是有什么问题么?”
白嫩的小手握成拳头,敲在顾言洲的膝弯上。
那膝跳反射的部位不由自主地想要抬腿。
顾言洲捏着拳头忍耐着让自己的腿不要动。
鹿知之看了一会,猛然想起一句谚语。
‘当着瘸子不说短话’。
不能揭人伤疤。
她急忙站起来道歉。
“对不起啊,提到你的伤心事了,我只是好奇而已。”
顾言洲松了一口气。
“没关系的。”
怕鹿知之追问,他急忙转移话题。
“你这么晚来找我,不只是问生辰八字这么简单吧?”
鹿知之点头。
“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跟你当面说比较好。”
鹿知之话音刚落,重九走了过来。
两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重九身上。
重九小跑了两步,走到二人面前。
“少爷,老太爷说,您的生日就是这样的,还找出了您的出生证明。”
重九将出生证明递给顾言洲。
顾言洲看了一眼,便递给鹿知之。
“这上面生日时辰写得清清楚楚。”
鹿知之看了一下,跟顾言洲写给她的一样。
她刚要把出生证明还给顾言洲,又拿回来看了一眼。
“你不是生在京市,是在海市?”
顾言洲点头。
“我是早产儿,父亲带母亲去海市参加大伯的婚礼,在婚礼上摔了一跤,所以早产了。”
“这怎么了么?”
鹿知之喃喃自语道。
“三十年前……”
“海市……”
应该不会的吧。
顾言洲看着鹿知之失魂落魄的模样,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知之,怎么了吗?”
鹿知之回神,将出生证明递给顾言洲。
“没事。”
怎么会没事?
如果顾言洲真的是那个人,那就出了大事!
鹿知之觉得,这件事还是先不要跟顾言洲说比较好,她需要再确定一下。
她想起自己刚才未说完的话。
“我这次来,是想借月光给您改运。”
鹿知之抬头看向重九,抬起手腕,晃了晃玄音铃。
“好听么?”
重九眨了眨眼睛。
“啊?什么好听么?”
鹿知之又晃了晃手腕。
“我手上的铃铛啊。”
重九盯着那个镯子。
“鹿小姐,我……我什么都没听到啊。”
这句话说出口,不止重九愕然,顾言洲也回头看了一眼重九。
鹿知之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没事了,能不能让我跟你家少爷单独聊聊。”
重九看了一眼顾言洲,在得到允许后,退出了花园。
鹿知之见重九退出花园,掏出一张符。
笔走游龙间符成。
她将符抛向空中,那符纸竟然就悬浮在那没掉下来。
鹿知之郑重其事地对顾言洲说。
“我用了隔音符,我们俩说的话,只有自己能听到。”
“”接下来说的话,我只说一次,你不要告诉别人。”
“你刚才也看到了,重九听不到我手腕上玄音铃的铃声,你听得到对吧。”
这正是顾言洲所疑惑的地方。
“我听得到。”
“与其说我听得到,不如说是我感觉得到,我感觉到它在响。”
鹿知之将镯子从腕上退下向顾言洲展示。
“玄音铃的铃铛没有铃舌,是不会响的,不过现在你能听见它响,是因为你是我的有缘人。”
鹿知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
“我师父曾经说,我命格残缺,随时可能横死,所以我多做善事给自己积阴德。”
“现在想来,我随时可能暴毙的原因就是你。”
“因为你是我的‘共命人’。”
“我这么多年做的善事,积下的阴德大概都回馈在了你身上。”
“如果有一天,你死了,那么我也会跟着死。”
顾言洲掩饰住自己的惊讶,换上一副笑颜。
“这么说,我们以后就是‘同生共死’了对么?”
鹿知之摇头否认。
“我好好活着,做善事给你积德,所以你病弱的身体才会勉强支撑。”
“你死了,我可能也会跟着死。但是如果我死了,没人再继续积德,那你可能也活不长。”
“所以才叫做‘共命’。”
听完鹿知之的解释,顾言洲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相信鹿知之有本事,也知道鹿知之不会随意说出这种玩笑话。
但是他不可能把自己的生命轻易地交付到一个小姑娘手里。
他冷下脸。
“所以呢?”
鹿知之将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在地上。
“所以,我要解了我们之间的‘共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