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码完...马上了.......)
梅雨细丝如针,如烟似雾,在东京上空漫无目的地下着。
“你说,我们结婚后是什么样子的?”
“一定会很幸福!”
上杉櫂在教室里打着瞌睡,脑袋里想着花丸花火对自己笑的样子。
“欸,上杉上杉,你那个未婚妻是哪个学院?”
上杉櫂睁开眼,发现社会文学的教授仍孜孜不倦地讲着课,身旁身后坐着清佐竹峻、户冢桂千,梅津奈奈这三个同窗。
东大的学生看着上课懒懒散散,其实一到期末,突击复习一星期,个个成绩都在90分以上。
科目的成绩判定标准、分数构成、分数表示都由授课教师决定。
还好东大的教授们都很好说话,无论怎么懒散,只要过的了他那关就行。
户冢桂千在向他询问刚才的问题。
“她不是我们学校的。”上杉櫂清醒过来,看一眼密密麻麻的黑板,赶紧记下笔记。
“这个我知道,我是问她是哪所大学的,很少见她来找你玩啊。”
“东艺大的,之前有一次我跑去她们学校串课,被她们老师给赶了出来。”上杉櫂刚说完话,下课的钟声就响了,教授也停止授课,慢悠悠地收拾好教材。
“厉害啊!居然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敢跑去串课,我之前听说还有人跑去东艺大串课是被吼着出校门的。”
“一般,话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好奇,好奇,”户冢桂千笑着说,“学校里很多同学都在想我打听她与你的关系,上次你们在五月祭上的表演视频真的挺火。”
户冢桂千这人比较喜欢玩,去过酒吧,当过牛郎,骑过自行车环绕北海道。
他并没有什么特殊意思,只是想体验生活,并且只限于浅尝辄止,不会陷入太深。
高中的时候也常常因为熬夜打游戏,从第二天睡过头,干脆放弃去学校。
这样的人居然还能考上东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至于他说的视频,在网上火不火无所谓,上杉櫂又不靠这些名气吃饭。
坐在后面一片高处的梅津奈奈笑着说:“没想到上杉你竟然还会弹吉他啊。”
“总觉得前辈什么都会的样子。”清佐竹峻想起他弓取的名号,虽然他最近都没来过弓道部。
“并没有,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上杉櫂拿起身边的手提包,“有件事想请你们帮一下忙。”
“什么?”
上杉櫂从包里拿出三份装订好的白封文档,伸手分发给三人。
“巫女小姐是狐妖?”户冢桂千翻开看了几眼,看了眼第一页的文风,“上杉你开始写轻小说了?”
大家都看向他。
“不是我写的,”上杉櫂说,“怎么说呢,这本书卖得好的话,对我也有好处。”
“那有点可惜,我可很期待是你写的轻小说。”
户冢桂千和清佐竹峻两位男生都看过一些有名的轻小说作品,物语系列、戏言系列、文学少女。
梅津奈奈就没怎么看过,“听说,不是说轻小说都只是在卖插画吗?”
户冢桂千:“这可不一定,虽然大多类型文学都是在博取某一个奇思妙想的噱头。”
清佐竹峻说:“这个其实是受acg的影响,主流轻小说作品开始更加为视觉服务,让插图的比重增加,并从风格上向御宅族靠拢。轻小说越来越偏向大量的漂亮插画,这其实是不好的,因为小说真正的内在是文字,少了气,买一本轻小说那便只是买了几张插画。”
“主要还是看作者是谁,”户冢桂千翻动着手里的纸张,细读了开头的几段文字,“上杉,这是新人作者吧?”
“你看出来了?”
“嗯,”户冢桂千又看了几眼开头,“因为这很不轻小说。”
清佐竹峻看了看封面,发现没有署名,这薄薄的几十页,应该也只是前一卷:“风格有点熟悉,有前作吗?”
上杉櫂认真回想了下,“好像有部处女作叫《追逐繁星》。”
户冢桂千见到清佐竹峻貌似认识的样子,“你知道?”
“嗯,我看过,并且看完了。”
梅津奈奈问:“讲的是什么?我也想去试着看看。”
“冒险故事,讲述一位自幼丧父的国中生女主角遇到名为蓦的少年,他们在学校无意间撞到了女主角早已死去多年的父亲,两人跟随着‘父亲’的种种痕迹一步步前进追寻,逐渐发现了名为『神隐』的迹象,通过‘父亲’的信物意识到『神隐』背后有着不可思议的秘密,并在‘父亲’的引导下,进入了传说中能将死者复活的地下国度。”
“听起来很有趣啊。”
“嗯,可惜成绩不是很好,到现在也只是冷门小众的作品。”
在他们谈话的时候,户冢桂千已经读完了《巫女狐妖》开头的好几页,“挺不错的啊,上杉你要我们怎么帮忙?”
上杉櫂:“一是鉴赏,二是建议,三是意见。”
上杉櫂相信他们几人能给出很好的意见,那个作者的作品挺不错,就是本人不太自信。
他愿意动用同学关系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坪川知道他们家的文库有花火负责插画的作品,便帮了下小忙。
整本小说公司愿意让出10%的利润给画师。
也就是说除却原作者的收益外,文库获得的利润花丸花火也有10%。
这10%大概多少上杉櫂也不清楚,但既然有关作品销量,他便只好帮忙在质量上把把关,让东京大学的同学和教授给出点意见。
至于说他们不懂,那倒未必。
通俗文学一直是值得研究的对象。
不少同学的小论文也以轻小说为主题展开论述。
也又不少被主流文学所认同的轻小说。
至于什么是轻小说,目前还没有定论,但它主要面对的群体就是青少年,是专门面对青少年的类型文学。
事情就算这么交代了,上杉櫂觉得这也算是绵薄之力吧。
中午他在东大的食堂吃了饭,下午在中央图书馆看了书,直到眼睛实在是乏了,他才趴在靠窗的位置听雨小憩。
梅雨季潮水闷热,事实上不利于花卉生长,甚至很有可能因为过度湿润,导致根部腐烂在土壤里。
所以种植物都会在春秋进行,要尽量避开梅雨季。
上杉櫂站在东京大学的银杏道上眺望天空,心里想着给家里买点花摆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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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下午十三点三十九分的街头。
冷雨,洒满了一张张高楼夹缝间行走的透明伞面。
“欢迎光临7天便利店。”
“嗨,承惠300円。”
“先生,从9月开始,塑料袋就要收钱了哦,这是找您的190円,请您收好。”
“感谢您的光顾,欢迎您的下次光临。”
出了便利店,下巴已经长满胡渣的上杉櫂独自撑着伞,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
雨点打落伞面的耳语,冰凉地充斥着浑身上下。
上杉櫂没有太多反应,任由这种寒气侵袭自己的身体,继续行走在被雨天湿濡的东京街头。
他手提装有两个杯面的透明塑料袋,接通了电话。
是母亲。
【阿櫂,东京大学的信已经寄到了。】
【嗯。】
【上面写着四月一日就可去参加入学典礼了!】
【那可真是幸运。】
【是啊是啊!没想到阿櫂你真的考上了,这一年一定很辛苦吧?今晚想吃什么?】
上杉櫂侧过眼,瞥视自己塑料袋里的两桶日清杯面。
淅淅沥沥的雨点依旧充斥满耳畔。
【我已经买了杯面吃。】
【杯面?吃杯面怎么行!那东西不健康,回家了就先等着我出去买菜,一会儿就好。】
【嗯。】
上杉櫂按断了电话,将其揣回兜里。
不料正巧又响了起来。
是后藤。
【喂。】
【哈哈,上杉,我合格了合格了!】
【恭喜。】
【欸,你是不知道最近我有多难熬,每天晚上都在等寄到家里的信封。】
【嗯。】
上杉櫂提着电话,凝睇面前一个个擦肩而过的伞下路人。
【喂,上杉你还好吧,听声音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难道你......】
【合格了,不用担心。】
【合格了?哈哈,那就好那就好,东京大学啊,反正我是不敢想,周五有个同学聚会,班上的同学都要参加,你来不来?】
【算了。】
【欸,别啊!少了你这个同学聚会就不圆满了!你可是我们学校的名人!知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找我要你的电话。】
【少了我也大差不差吧。】
【怎么能这么说!班里每一个同学都很重要!你要是不来,我和坪川就拉你过来!】
【没必要。】
【上杉,这很有必要,我们这是担心你。】后藤的语气突然认真。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反正就这么说定了,银座2丁目6-12,记得周五中午准时来,必须来!】
上杉櫂将挂断的电话揣回裤兜里。
回家的路中,塑料袋晃悠的声音和打落伞面的雨声一直混淆在一起,清晰入耳。
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后藤邀请自己参加同学聚会的话。
要说圆满,其实早就不圆满了吧。
上杉櫂继续走着,天空阴冗的雨,充斥着难以消磨的冷意。
......
打开门。
“我回来了。”
上杉櫂很大声地说着,因为他的心里在隐隐期待,期待耳旁响起能够温暖心田的细弱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