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干坏事被抓个正着

“她怎么敢?”

没等如嬷嬷把话转述完,容叶氏就已经满脸怒色地一掌拍向桌子,整个人就差暴跳起来了,好在她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没有在愤怒下做出格的举动来。

旁边侍候的大丫鬟都被吓得心头直跳,大夫人一向很少有这么表露情绪的举动,那拍向桌子的巴掌声让她们的膝盖都不由得打颤,遂纷纷低垂着脑袋,不敢再支起耳朵偷听如嬷嬷都说了什么话。

容叶氏到底当家了这么多年,养气功夫还是学到了一点,深呼吸一口气,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暴怒于事无补,皇后那边随时都会有变数,女儿也催她催得紧,要不然她岂会选择在庄子那边就动手?

等把人弄回侯府来她再慢慢动手也不迟,这府里到处都是她的人,也不怕有人跳出来坏事,至少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事情做实了,她敢打包票容静秋那个死丫头一辈子都不会发现。

如嬷嬷也头皮发麻,她侍候了容叶氏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个主子脾气其实不大好,就是这么些年顺风顺水惯了,又压得正儿八经的侯夫人容金氏死死的,这才看起来像是个宽和讲道理的人。

“夫人息怒,若不是怕打草惊蛇,用庄子里的厨娘反而更不会引人注目,只可惜三姑娘把庄子那块儿治得铁桶一般,老奴使了不少劲也没真正地拉拢过来一个有用的人……”

做这事如嬷嬷也是暗暗叫苦,若是之前不请缨去庄子接三姑娘回来就好了,这差事就落不到她头上,况且她对三姑娘那人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容叶氏自然知道道理还是这个道理,容静秋的能耐是真的出乎她的预料,庄子明明是侯府的产业,如今倒像是变成了她的私产一般,而她这个当家主母的号令在那块地儿反而不好使了,县官不如现管,这话她算是真正领会了。

她若强行出手整治庄子也不是不行,但这得有名目才行,不然容金氏是不会干坐着在一旁看,这个女人现在怕是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

“这不是你的错。”她轻拍如嬷嬷的手,如今还用得上她,遂她的态度还是挺温和的,“朱嬷嬷既然要这些东西,那就给她。”说这话时,她的眼里闪过一抹杀意,“前提是她得把事情都办妥了。”

如嬷嬷一看立即就领会,“夫人放心,给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真与侯府做对。”

容叶氏对这话还是十分满意的,“你放心地去做,万大事还有我给你兜着,后手我也安排好了。”

如嬷嬷这下子明白该如何行事了,立即点了下头,在离开之际她还是多嘴说了一句,“夫人,听说三姑娘病得厉害,这病万一好不了,我们岂不是白用功?”

在她看来,三姑娘搞不好会一病呜呼也说不定。

容叶氏冷声道,“不是还没死吗?先这么着吧。”

就算容静秋最后嫁不成太子,那也不妨碍她今天做的事情,至于容静秋日后有没有子嗣,她并不关心,再说没有更好,她就见不得容金氏得意。

如嬷嬷微垂眼眸,大夫人做事太狠了,有伤天和有损阴骘,恐怕会遭报应,等做完这桩事情之后,她得想个办法全身而退,免得日后被牵连。

心里打定了主意,她这才躬身退了下去。

容静秋一晚上没睡,凌晨时分才去补眠,遂金三离开之时,她也没有起身去相送,待日头爬上中天的时候,她才幽幽转醒,刚洗漱完出来,就看到清澜郡主赫然在坐。

“你昨晚做贼去了?”清澜郡主一开口就调侃道。

容静秋此时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还有红血丝,看起来有些颓废,可见是没有休息好。

她现在一躺下就做上辈子的噩梦,重生以来,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恨过,心头的怒火一直烧一直烧就是没法停歇。

清澜郡主凑近了才发现容静秋的异样,这回她的神色凝重了,忙坐近容静秋,“你是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遇上麻烦事了吗?”

容静秋喝了口茶水,这才有心情说话,“没的事,就是发现了些不好的事情……”

清澜郡主是大家出身,一听就明白了,“可是定远侯府那边?”话没说得太直白。

容静秋点了点头,“不过要抓到人家的尾巴,还得再等等。”

清澜郡主与容静秋交好,看她心里有数,这才稍稍放心,伸手握住容静秋的手,“他们若是为难你,我替你出头。”

容静秋笑了笑,反手握紧她的手,有她这句话就够了,她无意将清澜郡主扯进这一摊子烂事里面,实在是太龌龊了,她都难以启齿。

庄子似乎与往日一般平静,各人手里都有要忙的事情,突然少了个监视朱嬷嬷一家子的人也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就连方管事也没有过问一句,他现在正被朱嬷嬷的女儿香儿迷得神魂颠倒。

这日,朱嬷嬷在家里正做着手工活,看到丈夫回来,忙放下手里的活计,上前道,“府里那边怎么说?”

“大夫人答应了。”朱嬷嬷的丈夫沉声应了一句,从怀里把那人交给自己的东西拿了出来。

朱嬷嬷急忙去翻看,看到了自己与丈夫的卖身契,以及二百两银票,剩下的就是几个小药瓶,她没心思去看这是些什么药,反正害人的玩意儿多看也无益,“就这些?”

“孩子们的卖身契,要等事情办妥了,那边才肯给。”朱嬷嬷的丈夫心里不踏实,人活到这个岁数,都是为了孩子,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舐犊情深还是有的。

朱嬷嬷顿时气得牙痒痒的,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人。

正在这时,一个妙龄少女推门进来,身边还跟着个臭脸的年轻汉子,两人似乎有些口角,正互相生气。

朱嬷嬷一看到女儿就拉着她到身边,“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香儿撇撇嘴道,“一群乡下厨娘,我还能摆不平?娘,那东西呢,赶紧给我,我明儿趁机下到她喝的药里面,早点干完我们早脱身,我实在是受够了那个姓方的,你知不知道他身上的味儿有多重,熏得我都要吐了……”

她从来没有这般委屈过自己,以前在大少爷身边当差的时候,风度翩翩的大少爷待自己那是温和得紧,而且大少爷英俊帅气,现在想起来心还如小鹿乱跳。

越想她就越恨容静秋,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一旁朱嬷嬷的儿子听到了冷哼一声,显然半点也不同情妹妹,遂想到这几日都没见着那被派来监视他们一家子的人,于是道,“那个人呢?我好像好久没看到他了,他不是还想要拿回自己的卖身契吗?”

朱嬷嬷的丈夫随口应道,“我问过了,他最近被派遣到城里办点事,过两日就回。”他对这人没好感,所谓的承诺不过是忽悠之词。

朱嬷嬷的儿子皱了皱眉,这庄子里的人事变动他看不明白,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路数,想来这人应该算是那个三姑娘的心腹,若是他暴露了,他们一家子还能安稳的在此谋划?

这么一想,他的心就安定下来,遂不再多问。

朱嬷嬷却是心疼女儿,忙安慰了半晌,这才把丈夫拿回来的小药瓶塞到女儿的手里,“这药得分好几次下才能有效果,瞅准机会再下手……”

女儿年纪轻,她少不得要详细吩咐一番,若是可能,她宁愿是自己去干这事,只可惜她的目标太大,那个方管事死活不肯安排她到厨房去干活。

香儿抱怨归抱怨,但还是耐心地听母亲细说要领,把该注意的地方一一记下。

只是,她不知道现在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当中。

香儿的一张嘴又乖又甜,不知内情的厨娘们就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这也方便了她在厨房里行事。

瞅了好久,终于给她瞅准了机会,在那个煲药的丫头喝的水里下了些巴豆,那丫头吃过之后就开始闹肚子疼,可炉上的火却不能没人看,她一边心急一边捂着肚子如热锅上的蚂蚁。

“你先去茅厕,我帮你看一会儿火便是。”香儿热心肠地道,“反正我切菜的活儿都干完了,正闲着呢。”

那丫头还是有些为难,可拉肚子不等人,于是把手里扇火的扇子塞到香儿的手里,“那你给我看一下火,我去去就来。”

香儿笑眯眯地摆了摆手,很是殷勤地看起火来。

那丫头见没出纰漏,这才急匆匆地往茅厕跑去。

这给三姑娘熬药的地方是另辟出来的,与那边的大厨房有些距离,不过人来人往的,香儿也没找到机会,好不容易才等到那群人忙得差不多了,不再来回走动。

她这才小心地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才从袖口把小瓷瓶掏出来,一边看一边忍着干坏事的心慌把药塞拔掉,然后快速掀开药煲盖,把小瓷瓶里面的药粉磕进药煲内,动作一气呵成。

“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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