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敲打恶毒母亲

夏王氏在这个太后姑奶奶的面前一向都有点拘谨,而且仔细找了找也没有看到夏薇那个赔钱货,心里也说不上是痛快还是不爽,八成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发浪了,生了这样一个女儿真是倒霉。

心里还没有埋怨完,就听到夏太后道,“不用找了,她现在不在宫里……”

夏王氏一听,顿时着急了,“太后娘娘怎么让她出宫了?她去哪里了?这个孩子就不是个检点的,您放着她出去,谁知道她又会做出什么事来?”不行,她不能任由这个赔钱货败坏夏家的名声,从而连累她的丈夫儿子,于是急忙起身,“太后娘娘您告诉妾身,她现在人在哪里?妾身这就去把她找回来,省得她又做出丢人现眼的事情来,夏家的名声可不能毁在她的手中……”

夏太后知道夏王氏对夏薇这个亲生女儿有偏见,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她不过一句话居然惹来她这一大串诛心的话,立即怒道,“你给哀家坐下。”

夏王氏心里急着去找女儿,但又碍于夏太后的威势,最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娘娘,这丫头真的纵容不得的,您是知道的她当年连……”

“住口!”夏太后一听这弟媳妇,差点就要把家族当年这桩丑事的始作俑者名字都秃噜出来,当即一反常态,脸色发狠地大喝一声。

这个秘密是永远都不能说出口的,要不然夏家日后在京城连头都抬不起来,这也是她为什么不给夏薇讨回公道的原因所在,毕竟得顾虑家族的名声,这是家族后代子孙的立身之本。

夏王氏的心猛地一跳,看到夏太后震怒了,这才记起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她忙拍了下自己的嘴巴,“娘娘息怒,是妾身胡说八道。”

夏太后不想跟这个蠢笨又恶毒的弟媳妇过多纠缠,于是道,“她到定远侯府去做客了,”看到夏王氏张大嘴想要说什么,她伸手压了压,“这是好事,薇丫头需要结交朋友,当年那事她才多大?别用你那龌龊的语言去骂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孩子,这事永远不许再提,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从你嘴里漏出一个字来让薇丫头察觉,哀家定不会轻饶你。”

夏王氏被夏太后冷厉的表情吓到,嘴唇嚅动了一下没敢再说什么,只能表情悻悻地点了下头。

夏太后见到这弟媳妇给镇住了,这才舒展了眉头,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哀家最近正在给薇丫头相看,定要为她找个好夫婿,到时候你们夫妻要做的事情就是风风光光地送她出阁……”

“不行。”这回夏王氏无法再闭嘴,“娘娘是知道她实际情况的,她这样还能嫁给谁?当初就该让她在老家找个贩夫走卒嫁了,我们还能用银子封住人家的口,可如果把她嫁到高门大户去,我们这是在跟人家结仇啊,这样绝对不行……”

她丈夫只是定北侯府的三房,将来是要分出去的,那个赔钱货若是嫁到高门大户去,若是有一天知道她婚前失贞,那后果不堪设想,他们一家也别想有安生日子可过,没有哪个男人这么大度肯戴绿帽子的。

夏太后喝道,“你给我闭嘴。”

夏王氏这下子顾不上怕夏太后,立即跪下道,“娘娘,这样真的不行,妾身知道您是心疼那赔……薇丫头,可我们不能大发善心啊,只要一嫁过去洞房过后,人家第二天就会让花轿返还,我们夏家姑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日后谁还会再来求娶?不能因为她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若是娘娘真心疼她,就送她出家青灯伴古佛吧,这样大家都能安心过日子……”

在她看来,这是最好的结局,既然当年命大死不了,那就好好赎自身罪孽,下辈子再投个好胎。

夏太后后悔把这个蠢笨又没安心的女人唤进来宫来,跟她说话真是费劲,送一个花样年华的大姑娘去青灯伴古佛,亏她说得出口,她怎么不自己出家去?

正因为自己也是在花样年华的年纪进宫的,这一待就是几十年,她太清楚这份苦了,如何忍心看可怜的侄女走上这样的一条路。

“薇丫头怎么有你这样恶毒的母亲?”

听到夏太后的指责,夏王氏一脸颓丧地跌坐在地,她也不想的,谁又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当年那事发生之后,所有人都怪她没有看好孩子让这样的意外发生,可这事能怪她一个人吗?害夏薇没了前程的人不是她,她却要背着这样的锅过日子,为什么就没有人可怜可怜她?

丈夫已经冷落她十多年了,她的苦又要向谁诉?

夏太后看到夏王氏那茫然又无助的眼神半晌,终究还是心软了,让一旁的心腹嬷嬷把这弟媳妇扶坐回椅子里,“你心里难受,哀家是知道的,如今薇丫头已经把当年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这就可以重新开始,至于新婚之夜如何瞒过去,哀家自有主张,只是你们做爹娘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该担的责还是要担的,嫁妆什么的不能亏欠了薇丫头,这事哀家已经与大房两口子谈妥了。等薇丫头回家时好好待她,若是让哀家知道你又甩脸色给她看,那你就收拾包袱回娘家去,薇丫头可以换个对她好点的母亲。”

一听到夏太后要代弟休妻,夏王氏就吓得全身打冷颤,这下子不敢再说什么,毕竟真被休回娘家,娘家也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自家男人是什么德行的自家清楚,早就厌倦她的男人一定会听从这太后姐姐的话赶走她的,到时候就可以再娶美娇娘,一想到这里,她就恨得牙痒痒的。

夏太后看她知道利害了,这才不再敲打她,而是让人送她出宫。

等夏王氏离开后,她这才问身边的亲信嬷嬷,“你说的那法子真的管用?”

洞房花烛这一关是最难过的,只要把这一关给蒙混过去了,那么后续就好办了,自家侄女要美貌有美貌,要才情也有才情,性子也不是那张扬的,想要拴住一个男人的心应该不难的。

“娘娘放心,老奴都打听好了,用过这法子的人都瞒得好好的,就算是那烟花之地出来的人也能装成贞洁烈女,更何况夏姑娘是正经好人家的女孩,就更不会引人怀疑了。”

夏太后一听,这才念了声佛号,点了点头。

至于做这样的事情亏不亏心?当然是亏心的,她心里很清楚这是在骗人,可她有什么法子呢?总不能叫一个年轻女孩出家当尼姑吧?这样的事她做不出来。

这天下的男子都要妻子守贞,而他们婚前婚后都能拥有无数的女人,这又公平吗?凭什么?就因为他们是男子,而她们是女人?

这不公平。

所以她也无须内疚。

内心重新找到平衡的夏太后又心安理得地去念经了,对夏薇的前程她现在充满信心。

夏太后这番心路历程,夏薇全然不知情,放开性子的她颇为直爽又娇憨,倒是让初次见她的诚王妃颇为喜欢,立即就把人留在王府内暂住些时日。

容静秋自然没有异意,只要夏薇愿意即可。

所以回去时只有她一个人,她立即拐了个弯驶往远威镖局。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远威镖局,之前过来参加过钟老当年与尤氏的婚礼,尤氏现在婚姻幸福,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看起来半点也不输年轻姑娘。

尤氏一看到容静秋到来,立即高兴地相迎,亲自拉着她到屋里坐下,让人上了一桌子甜点,有些噘嘴地抱怨道:“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以为你都忘记尤姨了。”

“怎么会?”容静秋笑道,“只是事情最近比较多,倒是让尤姨惦记了,是我的不是,来,我以茶代酒自罚一杯。”说完,把茶水一饮而尽。

尤氏忙道,“不过是句玩笑话,哪能当真?”

她是知道容澄的小女儿最近死了,估计容静秋心里也不好受吧,当时她唏嘘不已,容金氏看似比她命好,可白头人送黑头人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想到这些,她对容澄和容金氏的怨恨淡去不少。

而她现在有夫婿疼,儿子也孝顺,最大的心愿是娶个好儿媳妇再生个大胖孙子,此生足矣。

容静秋也没有多解释,两人聊了一会儿,收到消息的钟义正急忙赶来,头上更是出了一层薄汗。

“过来怎么不让人提前通知我,我好去迎你。”

“想到就过来了,怎么,你我还要生分地讲这些客套的礼节?”

容静秋挑了挑眉,钟义一副说不过她的样子,当即摆手一副好男不与女斗。

“我就说这丫头是个刁钻的。”钟老当家施施然地走进来,一副嫌弃的样子,实则心里别提多高兴,他是希望钟义能与容静秋培养出兄妹之情的,不然儿子也太孤单了一些。

“放心,刁钻也不是对着你的,你老啊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容静秋立即回嘴。

钟老当家不甘示弱反击回去。

一老一少你来我往当仁不让地斗起了嘴,容静秋的烦心事在这过程当中扔下了不少,果然还是得找个人发泄一下,心情会好不少。

最后还是尤氏看不过去把自家老头子给扯走了,省得把这娇客给气走了。

钟义好笑地摇了摇头,然后看到容静秋似乎有话要问,他当即摆手让屋里伺候的人先出去。

容静秋也把红裳和绿袖给支了出去。

钟义这才道,“那府医的社会关系我都派人去暗中调查了,他家人在一旬前失踪了,而他确实也欠了赌坊不少银子,这次动手杀他的人已经赌坊的打手,但是背后之人隐得很深,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头绪,毕竟他得罪的人里面没有一个是跟你有交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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