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太大了?宫里的产婆太医们没有办法?”迦丽公主站起了身来。虽然她没有生过孩子,但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她父王宫中就有嫔妃因为孩子头太大,生不出来,最后一尸两命的。一尸两命,这可不行,杨昭仪死不死的无所谓,但孩子必须保下来。
影秀道:“孩子头太大,就意味着是保大还是保小,这事儿太医和产婆们都做不了主,犹豫不决呢。”
“做不了主,那就去问皇上啊!”迦丽公主急道。以杨昭仪现在的境况,皇上一定选择保小,都不用她从中动手脚的。
影秀道:“皇上现在正在保和殿,给乌劼国长公主办接风宴呢,太医和产婆们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惹皇上不高兴。”
“这有什么不敢的?杨昭仪是被打进了冷宫不假,但小皇子,皇上还是看重的。”迦丽公主表示无法理解。
影秀揣测着回答道:“或许,太医和产婆们是觉得,皇上并没有那么看重这个小皇子?毕竟他母亲的娘家已经败落,即便他顺利降生,也难成大气候了。”
是么?有道理,毕竟这个小皇子的后台,得靠她来找,其他人还不知道呢。迦丽公主思忖片刻,抬腿就朝外走:“拿我的腰牌,我要进宫去。”
影秀期期艾艾地道:“公主,您进不了,您的腰牌,已经被皇上收回去了,您忘了?”qupi.org 龙虾小说网
收回随意进入宫廷的腰牌,这是皇上对她的惩罚之一。这些日子迦丽公主闭门不出,还真忘了这一茬了。
迦丽公主又气又急:“那本公主现在要如何才能进宫去?”
收回腰牌是皇上的命令,她哪还有办法进宫?影秀怕她更生气,不敢说实话,只能另出主意:“公主,您又不会接生,即便进了宫,又能如何呢?还不如咱们找个人帮忙。”
“找谁帮忙?” 迦丽公主随口问道。
影秀道:“找杜院判帮忙吧,他跟咱们算是有点交情。”
“交情?那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迦丽公主冷哼了一声,“之前在御书房的时候,我想让他帮着咱们,他理我了吗?”
“那还能找谁?“影秀犯起了难,” 现在能帮得上我们的忙的人,基本上都在保和殿参加乌劼国长公主的接风宴呢。”
“乌劼国长公主?”迦丽公主眯起眼睛,喃喃自语。
影秀瞧见她这模样,吓了一跳,生怕她是想跟乌劼国长公主作对,忙劝她道:“公主,给乌劼国长公主办接风宴,是皇上的主意,他们都说乌劼国长公主本人谦逊有礼,一点都不张扬的。”
“怎么,你怕我跟她起冲突?觉得我现在爹不亲娘不爱,没有资格跟她抗衡?”迦丽公主一眼横了过去。
影秀赶紧把头一垂,怯怯地小声道:“公主,忠言逆耳利于行,您已经树敌够多了,不能再多添一个了。”
一般在迦丽公主面前敢这样说话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但这一次,迦丽公主却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冲影秀点头:“你说的对,遇到比我风光的人,不一定非要树敌,而是可以矮一矮姿态,沾一沾她的光。”
沾她的光?影秀把头抬了起来:“公主,您有主意了?”
不错,她的确有一个主意,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迦丽公主问她道:“刚才宫里的消息,是谁帮我们传出来的?”
影秀回答道:“是一个出宫办事的小太监,我们之前给他塞过钱,所以他愿意帮我们传递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好多捞点银子。”
“他人呢,走了吗?”迦丽公主问道。
“还没呢,奴婢让人留他喝茶,以便公主有消息要传进宫去。”影秀回答道。
“不错,还算机灵。”迦丽公主夸了她一句,走进内室,提笔写了张纸条。随后,她从抽屉里取出一根外表平平无奇的簪子,摁动机关,旋转开来,把纸条塞了进去。
她拿着这簪子出来,将其交给了影秀,吩咐她道:“你让那小太监把这簪子,交给今日保和殿庆功宴的主角。”
影秀接过簪子,愣住了:“您是指乌劼国的长公主?这个小太监只是个跑腿的,在宫里无权无势,只怕是没有办法偷偷地将乌劼国长公主叫出来。”
“为什么要偷偷的把她叫出来?今日我没有办法亲自进宫去给乌劼国长公主接风,所以特意托人送了份礼去,这不是很正常吗?光明正大地把簪子交给她就行。”迦丽公主道,“至于如何光明正大地交给她,那是小太监的事,他自己想办法。”
正大光明地给乌劼国长公主送礼,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影秀想了想,道:“那奴婢多给他点银子,以便他上下打点。”
迦丽公主点了点头,催着她去了。
影秀预料的没错,正大光明地给呼延萍送礼,的确不难。那小太监拿着银子上下打点了一番,很快就把簪子送到了呼延萍的手里。
呼延萍拿着簪子看了看,随手递给了她的侍女恩慈。
这些进宫赴宴的人,无论权势多大,地位多高,出身多显赫,都是不带自家奴仆的,这是宫里的规矩。惟有呼延萍带了自家的丫鬟,此乃皇上背地里特许的。
呼延萍吃了几杯酒,借着要去醒酒,去了后殿的更衣间。
恩慈扶着她坐下,道:“奴婢去找他们要一碗醒酒汤。”
呼延萍却摆摆手,道:“把刚才的簪子拿出来我看看。”
不过一根看起来并不怎么值钱的簪子,有什么好看的?恩慈疑惑着,取出簪子,交给了她。
呼延萍拿着簪子,在指尖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忽地笑了起来:“这位婆蛮国的迦丽公主,真是有点意思。”
怎么有意思了?恩慈依旧疑惑。
呼延萍把簪尖斜着一摁,再旋转了半圈,那簪子便从中间打开了。
“这簪子!”恩慈一声惊呼,看得目瞪口呆。
呼延萍示意她噤声,从簪子里取出了一张小纸条。她把小纸条展开,上头却没有字,只有几幅画。
呼延萍就又笑了起来:“这位迦丽公主还挺谨慎的,怕留下了字迹会被人当成把柄,所以只画了几幅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