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长得俊是他的错?欧阳晟撑住额头,懒得理她了。
马车在隐院前停了下来,欧阳晟歇了这一会儿,膝盖反而变得更僵,实在是走不动了。他担心落下病根,不敢再逞强,让姚鹰把他背了进去。
叶雨潇一边给他上药,一边东扯西拉地跟他说话:“我以为靖安侯府人多心杂,总会有人拿白真真说事儿,以她对你一往情深为由,把她强塞给你呢。”
强塞给他,总得有好处。白真真虽然姓白,但跟靖安侯府的人根本不是一条心,把她强塞给他,既得不到好处,还得罪人,谁会去做这种事?
他现在虽然落魄,但皇上的态度大家都看见了,焉知他以后没有翻身的机会?
靖安侯府是人多心杂不假,但越是勾心斗角的地方,越不产傻子,他们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才不会干蠢事。
欧阳晟心里这样想着,但却并没有接话,闭着眼睛不搭理她。
叶雨潇辛辛苦苦给他治伤,换来的却是冷脸子,不免委屈:“怪不得都说女人不能太主动,一旦表露心迹,男人认为吃定了你,就不会把你当回事了。”
欧阳晟转头看到她噘起的嘴,终于开了口:“胡思乱想些什么?我生气,是因为你没义气!”
她没义气?叶雨潇怎么也没想到是这答案,着实一愣:“哈?”qupi.org 龙虾小说网
“你自己说,你刚才在碧纱橱外偷听了多久?”欧阳晟翻了个身,把她噘起的嘴一捏,“你明知我膝盖有伤,还不进去救我,任由白真真乱来?”
完蛋了,她本来还觉得自己挺委屈的,现在听他这样一说,竟觉得理亏起来。叶雨潇掰开他的手,期期艾艾地道:“我这不是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会经不住诱惑,顺水推舟?还是以为我会被她的‘一片真情’感动,顺势而为?”欧阳晟使劲儿地朝她被捏过的嘴上揉了几下,“就算你起先是这样想的,可后来我已经明确拒绝她了,你怎么还不进去?”
叶雨潇连连朝后躲:“不是的,我是觉得,这是你自己的事,还是你自己处理比较好。”
“你说得没错,这的确是我自己的事,但我不是有伤在身吗?”欧阳晟手臂长,床又比较窄,他一伸手,就把叶雨潇拽住,拉了过来,“咱们就算不是真夫妻,好歹也算是朋友,你居然见死不救。”
呃……他这生气的点……嗯,比较清奇。叶雨潇不知怎地有点想笑,就势俯身,朝他脸上轻轻地啄了一下:“好啦,我知道错了,别生气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地保护你,再不让任何女人靠近你。”
谁以后也要他保护了?他的膝盖又不会疼一辈子。落个善妒的名声很好么?以后再有这种事,他自己就处理了。
等等,她刚才做了什么??
欧阳晟后知后觉地抚上被她亲过的脸,想要掩饰住眼中的惊诧,却不自觉地红了耳根。
哎哟,害什么羞。叶雨潇看了看他不断蔓延开来的红晕,忍不住捉弄心起,故意朝他耳根上轻轻地咬了一口:“白真真对自己够狠的,竟撞了柱子,当时我以为你会心生同情,真把她收了呢。”
心生同情?自从牛老道出现,被人威胁就是他挥之不去的阴影。他这辈子最恨别人要挟他,更别提是拿命要挟了!
欧阳晟心里想得不亦乐乎,嘴上却没有作答,只顾着稳住呼吸,控制那颗噗通乱跳的心了。
这个女人,撩拨人从来不挑时候,她是不是故意的……
她的脸,还贴得离他这么近,连口脂和头油的香气都闻得见。
更可恨的是,他明明想要推开她,手却太没出息,愣是没抬起来。
好半晌过去,欧阳晟才中气不足地出声:“你离我远点,不要动手动脚。”
叶雨潇正兴致勃勃地观察他的表情呢,闻言马上反驳:“我既没动手,也没动脚呀,我动的是嘴。”
“……”她的矜持呢?谁能给他一杯草药茶?欧阳晟把脸遮住了。
叶雨潇歪着头,看了看从他手指缝里透出的浅浅红晕,下床跑到隔扇门后,一阵闷笑。
笑什么笑,还躲起来,以为他听不见么?欧阳晟挣扎着撑起身子,从床头拖过一盏冷茶,一气喝了。
叶雨潇自从逗弄过欧阳晟这一回,就上了瘾,时不时借着给他治伤,这里摸一把,那里掐一下,想要看他脸红。
其实欧阳晟哪有这样容易害羞,不过是苦于有伤在身,无法“反击”,恼火憋气罢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欧阳晟的膝盖渐渐好转,终于可以下地走路了,只是速度不快,亦无法跑跳。
京城冬天的第二场雪飘落的时候,宫中传来了皇上的旨意,削了欧阳晟的爵位。
欧阳晟送走来传旨的魏公公,带着满肩的雪花,回了屋。
叶雨潇踮着脚,把他肩头的雪聚拢,搓了个小小的雪球。她知道欧阳晟面对这样的结果十分坦然,因此问起话来便也没什么顾忌:“谁当上新齐王了?”
欧阳晟看着小小的雪球在她的掌心里融化,取了帕子给她擦手:“皇上只削了我的爵位,没提谁承爵的事。”
没提?或许因为齐王府人多,长幼次序又复杂,皇上尚在考虑中?叶雨潇不接帕子,故意把湿漉漉的手伸到了他面前:“那你大都督的官职呢?也一并削了吗?”
“没有,皇上没旨意。”欧阳晟摇摇头,认命地给她把手擦干了。
“爵位的事儿好说,拖一拖不妨碍什么。可大都督是要干活儿的,皇上也拖着?”叶雨潇困惑不解。
“没撤职我也没干活儿。”欧阳晟玩笑道。
虽然膝盖有伤的事不便外道,但他却报了个其他的名目,已经有好久没去都督府了。
对此,皇上一直不闻不问,也不命人代领都督职责,据说左军都督府已经开始乱了。
皇上到底是什么想法?叶雨潇猜不出来。
如此又过了几天,左军都督府忽然有人来,送钱又送粮。
这是同僚们听说欧阳晟被夺了爵,送温暖来了么?叶雨潇摸了摸鼻子,喊了欧阳晟出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