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张姨娘是为了救您,这才中了蛇毒。您一定得为她伸张正义,狠狠的惩治明澈医馆,不然张姨娘死不瞑目。”蔡杰似乎察觉到了孔明月的紧张和惧怕,说的愈发起劲。
楚王似乎被他说动了,抬头朝叶雨潇这边看来。孔明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把叶雨潇的袖子攥得更紧了。
楚王看着叶雨潇,却是对蔡劼道:“五步蛇毒本来就无解,明澈医馆救不活她,乃是预料之中。宁惠夫人救张姨娘已然尽力,本王若因为张姨娘中蛇毒而死就追究她们的责任,岂不是胡搅蛮缠?”
楚王说完,又瞥了蔡劼一眼:“你与明澈医馆有何过节,本王无心过问,但你别拿本王当傻子。”
蔡劼见楚王挑明了他的心思,面色一僵。
楚王不再理他,对叶雨潇道:“宁惠夫人,平易近人并不是什么优点。这种时候你就该拿出诰命夫人的款来,令人狠狠的打他的脸。凭他的身份,也敢对你冷嘲热讽,单就这一点,便可以治他一个不敬之罪了。”
“王爷说得是。”叶雨潇笑道,“我这不是想以理服人嘛。”
楚王明事理,未受蔡劼挑拨,叶雨潇高兴之余,竟有点感动了。
孔明月大松一口气,终于松开了叶雨潇的袖子。
蔡劼怂恿楚王不成反被斥,灰溜溜地回了济世堂。qupi.org 龙虾小说网
楚王命人办完手续,交了诊金,带着张姨娘的尸首离开了。
叶雨潇懒得把这号人放在心上,但却始终疑惑,好端端的,蔡劼为何会针对明澈医馆?她苦思冥想了半天,终于有了点眉目,把小纂叫进来,问道:“薛大夫是不是在隔壁的明澈护理学校上课?”
小纂点了点头:“自从上回她跟您一起给薛小姐做了手术,就到明澈护理学校报名,当学生去了。”
“你把她请过来,我有话要问她。”叶雨潇道。
小纂马上去了隔壁,把薛芳苓请了来。
叶雨潇问薛芳苓:“你家是不是在吉州?”
薛芳苓点了点头:“夫人为何突然问我这个?”
叶雨潇道:“新近接手济世堂的蔡劼,也是吉州人士,你可认得?”
“岂止认得,他们家跟我们家乃是死对头。”薛芳苓道,“我们薛家,打算把医馆开进京城,他们听说了这个消息,抢先一步进了京,还刻意接盘了我堂姐的济世堂,打算好好地气一气我们薛家。”
蔡家要盘下济世堂,吉州薛家是反对的,但薛静妤才不管他们,见蔡家给的银子多,很快就成交了。
“所以,蔡劼这是因为薛家尚未进京,先气我来了?”叶雨潇说着,把刚才在医馆门口发生的冲突,讲给了薛芳苓听。
“他竟敢到明澈医馆来闹事?!”薛芳苓一听,呼地站起身来,“他一定是知道我在明澈护理学校上课,认为我跟您是一伙的,这才登门闹事。”
薛芳苓说着,就要冲去济世堂,找蔡劼算账。
叶雨潇拦住了她:“你今天去找他闹一场,他往后就会收手了?”
“我们两家从爷爷辈斗到爹爹辈,再从爹爹辈斗到了我们这一辈,是不可能收手的。”薛芳苓道,“我现在去济世堂,是要告诉他,有什么事,冲着薛家来,莫要牵连明澈医馆。”
“没关系,我不怕。”叶雨潇却道,“再说了,我们本来就是一伙的,蔡劼并没有理解错。”
叶雨潇这意思是,他们是自己人?薛芳苓感动莫名:“夫人……”
“蔡劼想要针对明澈医馆,那就放马过来吧,有什么招,我接着便是。”叶雨潇笑了笑,道,“今儿我是因为顾及到楚王的心情,所以没有治他。但从今往后,我会视他为敌手,在各方面打压济世堂,让他在京城待不下去,只能颜面无光地滚回吉州去。”
想当初,她是多么地天真,以为天下医者是一家,要与人为善,相互交流,能帮就帮。是薛静妤让她认清了现实,有些人连人都做不好,又何谈做治病救人的大夫?像蔡劼这种人,她就不要想着去感化了,直接击垮了事。
薛芳苓感动归感动,还是很过意不去:“夫人,你是受了薛家的牵连,我一定催着我父亲尽快进京,等我们薛家在京城开了医馆,蔡劼就不会再盯着您了。”
她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夫人,我跟我父亲写信说了,我们家的医馆,将来只会开在城西,绝不会跟明澈医馆抢生意的。”
“瞧你这话说的。”叶雨潇嗔道,“你们家到京城来开医馆,这是好事。以后京城的病患能有更多的选择,我高兴都来不及。”
薛芳苓扭捏道:“可是,我现在是明澈护理学校的学生。以前我们薛家在吉州,倒还罢了,现在他们要进京,我却还在您这里学医,未免有偷师之嫌。”
“什么偷师!”叶雨潇真的笑了,“就算你在明澈护理学校学了医术,转头就回去教给你的家人,我也不会生气的。不过如果你能替他们把学费补上,我就更高兴了。”
她甚至开了句玩笑,薛芳苓判定她是真不生气,不禁讶异:“夫人,您为何不介意?我们家可是连药方都密不外传的。”之前她认为叶雨潇是因为大方,可这大方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叶雨潇不知如何解释,干脆推到了谭十召身上去:“我师傅教我医术的时候,一再叮嘱我,要尽力传给更多的人,使其发扬光大,所以我怎敢藏私?”
“那谭神医可真了不起。”薛芳苓由衷地赞了一句。
给谭十召博得这么个美誉,叶雨潇破不服气。事实上她那个师傅,几乎什么都不教她的。叶雨潇暗搓搓地隔空冲谭十召翻了个白眼儿,让薛芳苓回去继续上课了。
后天呼延牧他们就要启程了,叶雨潇抓紧时间,把莲花白分出三分之一,装进竹筒,去了怀远驿。
呼延牧听说她突然改了主意,并未诧异,毕竟一般女人都是不愿意出远门的。
莲花白的本事,他早已见识过,十分信服,只是担心养不好:“它们吃什么?一天要喂几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