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卫东等人四处寻找梁正义的时候,梁教授也通过学校的关系,找到了黑山矿副矿长张泳。
张泳是江汉大学地质学院毕业的,听说本校教授来了,自然热情接待了梁教授一行。
教授说明了来意,张泳拿起电话:“我给宣传科打个电话问一下。”
教授赶紧说:“我们已经去过宣传科了,他们说梁正义回去了,可是我问了正义家里和单位,都说没见到人。”
张泳感觉不对,走到办公室门口左右看了看,把办公室的门关了,回到座位上,小声说道:“教授,梁正义和您说过什么没有?”
梁教授就把梁正义所说的情况详细讲述了一遍,张泳听完后皱起了眉头:“一小时前,我看到董事长的车过来了,但是也没见到他召集大家开会,我估计他是专门为这事来的!”
梁教授听了也紧张起来:“有这么严重,那怎么办?”
“您别着急,我打听一下。”
张泳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后说:“教授,您侄子被带到保卫科了。”
“走,去保卫科!”
张泳赶紧按着教授的肩膀,让他坐回去:“教授,现在去保卫科不合适,我估计耿炎现在就在保卫科!”
“那怎么办?”梁教授遇到这种事情,也是没了主意。
“我再打听一下,看看正义在不在保卫科。”
……
保卫科,耿炎冲赵卫东大发雷霆:“真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我看你们保卫科的人都是吃干饭的,你现在去调查和那个记者接触过的工人,把有嫌疑的人都给我控制起来!”
“是,董事长!”赵卫东慌忙站起来,不小心把桌子上的茶水碰翻了,赵卫东赶紧拿来毛巾手忙脚乱地擦着。
耿炎一把夺过毛巾,狠狠地扔在桌子上:“特么地,你不要擦了,赶紧去排查!这点事情还要我提醒你,你有没有脑子?你看看你这些年干的有一件像样的事吗?都是我给你擦屁股,我草你姐的!”
耿炎实在忍无可忍,爆了粗口,不过这话倒也没毛病,谁叫赵卫东是耿炎老婆赵萍的亲弟弟呢,不日他姐日谁。
经过一番排查,赵卫东锁定了一位名叫武大壮的班长,为了保密,赵卫东让保安把武大壮带到了一个仓库里。
“坐,大壮。”赵卫东挤出一丝笑容,皮笑肉不笑的,很是瘆人。
“你把我喊这里,是啥意思?”
“请你来,是协助调查一件事情。最近矿里来了一个记者,他都跟你聊了些什么?”
武大壮警惕地看着赵卫东,小心说道:“还能说啥,就聊些矿上的好人好事呗。”
赵卫东敲了敲桌子:“你好好想想,还说了些什么?”
武大壮一拍脑门,高声说道:“我想起来了!”
赵卫东马上坐直了身子:“你想起什么了?”
“我还和他聊了赵科长你的事情。”
赵卫东听了大失所望:“我有什么好聊的!”
“有啊,你赵科长责任心强,警惕性高,为了矿上的安全操碎了心,是我们大伙学习的榜样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武大壮这番话说的赵卫东心里那个舒坦啊,耿炎,你听听,工人是怎么评价我的,在整个黑山矿,也就是你耿炎不把我赵卫东当回事!
“就这些?”
“就这些!”
赵卫东一拍桌子:“你不说实话,你有没有和他说叶长生的事情?”
武大壮装糊涂:“叶长生不是早就死了吗?还能有什么事情?”
“哼,在黑山矿,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了我,我告诉你,其实你跟记者说了些什么,我都知道。我现在就是要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让你自已说出来!”
“我真的没说叶长生的事情,赵科长你不要冤枉我!”
赵卫东大怒,指着武大壮:“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的手段你应该听说过吧?”
赵卫东自从当上保卫科科长以来,为了对付一些不听话的工人,发明了很多手段。
其中最厉害的就是关狗笼子,大活人在狗笼子里趴着,饿他个三天五天的,铁汉也服软。再敢不服,把他的鞋脱了,放狼狗舔他的脚板,那叫声要多惨就有多惨。
“怎么地,赵卫东,你还想对我用刑吗!”武大壮站了起来,愤愤地瞪着赵卫东。
赵卫东冲旁边的保安摆摆手:“把他关进笼子里。”
两名保安上前,擒住武大壮的胳膊,武大壮常年在矿下工作,身体粗壮结实,奋力挣扎,挣脱了保安的控制。
又有两名保安冲过来,四名保安一起动手,分工合作,有抱胳膊的,有抱腿的,把武大壮塞进一个铁笼,外面用大铁锁锁上了。
这是一个狗笼子,长宽不到一米五,高一米。武大壮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体重一百六十多斤,蜷在笼子里,连坐都没法坐,只能趴着。
武大壮破口大骂:“赵卫东,你这个小人,你等着,只要你今天弄不死老子,等老子出去了非弄死你不可!”
赵卫东嘿嘿一阵冷笑:“你他么地都进笼子了还不老实,把他的鞋脱了,给我放狗舔他!”
保安牵出一只大狼狗来到武大壮面前,狼狗叫了几声,吐着血红的舌头。
武大壮情急之下喊道:“狗日的赵卫东,你要敢放狗,我就把你睡刘金花的事告诉你老婆!”
刘金花是女保安,为了转正,被赵卫东潜规则,在办公室的桌子上给睡了。
赵卫东当时只顾着痛快,忘了锁门,被前来办事的武大壮看见了。也怪刘金花当时叫的太浪了。
“你们几个给我把他看好了!”赵卫东脸色一变撂下一句,甩手出了仓库。
“还放不放狗?”
“放你奶奶个头!”
……
张泳办公室,梁教授已经坐不住了,焦躁地来回走动着。
孙雨欣认识教授好几年了,还是头一次看他如此沉不住气,就安慰教授:“教授,您别着急,梁记者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教授依然来回走动着。
“教授,打听清楚了,梁记者不在保卫科!保卫科的人都在找他,但是到现在也没找到!”
教授思忖道:“那他会在哪里呢?”
“干脆咱们去派出所报警吧!”孙雨欣站了起来。
张泳制止了孙雨欣:“先别忙着报警,现在还没有二十四小时呢。再说了,就算你去镇里的派出所报案也没有用。”
孙雨欣感到奇怪:“怎么就没有用?”
“黑山派出所和黑山矿的关系就不用说了,这个派出所就是为矿上服务的,老百姓都说派出所所长是耿炎任命的,他要是看谁不顺眼,第二天就能把人调走!”
孙雨欣愤然:“怎会这样?那黑山派出所岂不成了耿炎自家的?”
“谁说不是呢,整个黑山都是耿炎的地盘。”
“那我们就去县里报警。”
“去哪里报警都没用,最终都是转到镇派出所处理!”
“这黑山也太黑了吧?”孙雨欣也无奈了。
“要不然,能叫黑山!”叶峰猛不丁冒出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连教授也笑了,屋内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许多。
张泳分析道:“既然保卫科也在寻找梁记者,那么他现在就是安全的,我们要抢在保卫科之前找到梁记者,我请工人师傅们帮忙!”
张泳打了几个电话,由于他为人很好,深得工人们爱戴,大家发动起来,在矿区和镇区四处寻找梁正义。
梁教授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把头靠在沙发背上,想休息一会。这时,手机响了,梁教授一看,陌生号码,还是黑山镇的。
教授接通了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压低了的声音,正是梁正义的:“叔,你身边有旁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