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于未然顺利生了个宝宝,是个儿子。
苏遇鲤去医院看她。
于未然在床上躺着:“段霆深,你这儿子可要把我折腾死了,我足足痛了二十多个小时。”
“老婆,你辛苦了。来,张嘴,吃口饭。”
段霆深在给于未然喂饭呢。
“宝宝真可爱。”苏遇鲤站在边上,看着婴儿车里的宝宝。
于未然推开段霆深,“我不吃了,你先出去吧。”
段霆深依依不舍的出了病房。
“鲤鲤。”
苏遇鲤走过去:“怎么了?未然?”
于未然说:“前几天我不是让你们去检查检查吗?去了吗?”
苏遇鲤沉思了一会儿:“嗯,去过了,医生说,我之前练击剑,伤了身体,怀孕这件事,是会比较困难……”
前天,苏遇鲤瞒着顾萧,一个人去医院检查过了。
于未然安慰道:“没关系,只是说比较困难,没说完全不可能。”
苏遇鲤点头。
于未然补充:“要实在不行,不是还可以试管?”
苏遇鲤没接话。
次年的七月二十八日,天气很炎热。
苏遇鲤的微博小号又收到了好多条消息,发信人还是厉潭沉。
这里是美丽的那达洲,这里现在是冬天,气温很低。
我身后有世界上最美丽的冰川和雪山。
在这里一年多的时间里,我见过春暖花开,寒冬酷雪。
也见过长河落日,大漠孤烟,还见过仿佛伸手便可触及的极光。
但,不管它们有多美,都不及你的千万分之一。
这里的人们都很纯粹,他们很乐意拿一大壶好酒来换我的一块饼干。
当然,他们不知道,我的饼干也很贵。
其实,我以前不爱吃饼干的。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我习惯了吃着你爱吃的饼干。
我拒绝了跟他们交换,我说不喝酒。
他们不信,说闻到了我身上的酒味。
我骗他们的,我怎么会不喝酒呢?
如果不喝酒,在那几百个悄无声息的夜里,我又如何安眠?
因为都在想你,没有一夜停歇。
从前,我走马观花,从来都看不到这个世界的温情。
后来,我遇到了你。
你成了我整个世界里唯一的温情,我习惯追逐着你的身影。
好像这样,麻木的身体,才注入了灵魂,不再是一潭死水。
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我还是一个人,还是很想你。
看完信息,苏遇鲤再一次哽咽了。
半个月后,厉潭沉打了通电话过来。
他在电话里跟苏遇鲤分享他去过的地方,见过的景点,接触的人和事,但苏遇鲤根本没有听进去。
“阿沉,”她犹豫了很久,还是开了口:“别再一个人了,找个合适的姑娘,陪你一起去看山河冰川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很久,才说:“好。”
厉潭沉扔了烟,低头不语,思绪拉的很长很长。
藏了那么久,她还是知道了。
她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会有一点点想我吗?
不要,她还是不要想我了。
我那么滥,不值得。
后来,苏遇鲤的微博小号再也没有收到信息了。
后来,厉潭沉认识了一个女孩子,相貌周正,有着东方女子的柔美。
她也有一对浅浅的梨涡,笑起来,就像盛满了两杯浓烈的纯酿。
很像苏遇鲤,很像很像。
女孩子很喜欢他,追求了他很久。
那一天,他对女孩子说:
“我可能一辈子都爱不了你,我唯一能承诺你的是,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女孩子想了很久,答应了。
那一天,他也斩断了他心里所有对苏遇鲤的期盼。
在他出国前,他不想耽误方悦桃所以跟她分了手,因为他不想再当烂人。
可如今,他还是当了个他妈的烂人。
再后来,厉潭沉打电话告诉苏遇鲤,说他结婚了。
是在那达洲登记的,对方是个中国姑娘。
很巧,那姑娘也姓苏,还把他的结婚照发了过来。
她是发自真心的祝贺:“恭喜你,找到了心仪的姑娘。”
他笑着说:“谢谢。”
他知道,只有他放下了,她的内疚感才会减轻一些。
他不想她的生活有一丁点的不痛快,所以,他放弃了自由,自愿走进了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