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遇鲤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她给招财弄了点吃的,就坐在沙发上。
她这就糊里糊涂的进了娱乐圈?
顾律师现在在做什么呢?
他应该不会不喜欢她进娱乐圈吧?
应该不会。
顾律师那么温柔、那么高风亮节、清新脱俗、璨若星河。
嗯,对,肯定不会不喜欢的。
她是这么认为的。
想到这里,她也就管不住她的腿了,直接跑到阳台,偷瞄隔壁的阳台,那里没有灯。
隔壁,是顾萧家的阳台,顾萧不在家。
她看了眼时间,都快十二点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她眼神里的光都灭了,顾律师,他去哪里了呢?
平时她还算勉强能克己复礼,可她一个人在家里时,她就藏不住她那如沐春风的小情绪了。
会偷偷想他,会偷偷瞄他。
在她家阳台灯光的笼罩下,能看到顾萧阳台的角落里,摆了一盆绿植。
光线很暗,她看不大清楚,是什么植物,叶片圆圆的,锯齿状,有点像薄荷,却又不大像。
一时兴起,她就用手机偷偷把那盆植物拍了下来。
门铃响了。
苏遇鲤收好手机,从阳台出来,走向客厅,准备去开门。
招财也跟着她到了门口,小脑袋在她的腿旁边蹭啊蹭的。
这个点了,谁会来找她?
她从猫眼往外看,站在外面那位,是她的顾萧。
她立刻把门打开,难掩面上的惊喜之色:“顾律师,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顾萧拿了一大包东西,放在苏遇鲤面前,淡然一笑:“刚刚路过宠物医院,听说你的狗喜欢吃这个牌子的狗粮,就买了一包。”
招财似乎是嗅到了是爱的味道,眼神里充满了渴望,一直用手扒拉着那包狗粮。
闻言,苏遇鲤微微有些怔了:“是送给我的吗?”
顾萧点头:“嗯。”
苏遇鲤抿唇,轻轻一笑:“谢谢顾律师。”
所以,十二点过来找她,就是为了送一包狗粮?
她伸手去接那包三十斤重的狗粮。
顾萧侧身一步,苏遇鲤没碰着他手里的狗粮。
“挺重的,你可能拿不了。”他低垂了眉眼,眼神里融进了柔和的光:“我帮你拿进去吧。”
“好,麻烦了。”苏遇鲤退后一步,让出了一条道。
顾萧提着狗粮,迈进了苏遇鲤的家里,经过玄关,走到客厅,把狗粮放在了电视柜旁边。
苏遇鲤把手背在身后,反复摩挲着手指,小心又紧张:“谢谢顾律师。”
顾萧嫣然一笑:“不客气,我顺路。”
沉默了大概十秒。
顾萧转身:“我先回去了。”
“顾律师,”苏遇鲤叫住他,“刚刚我在阳台赏月,看到你家阳台上好像有一盆植物,很特别。”
赏月。
亏她想的出来,赏的哪门子的月?明明就是在偷看他家有没有人。
顾萧点头:“是柠檬香蜂草,又叫吸毒草,净化空气用的。”
苏遇鲤忽然就被科普了,露出她孜孜好学的表情,软萌的模样:“哦,我刚刚还以为是薄荷呢。”
他眸色很淡,却藏了刺目的深邃:“你喜欢?”
其实就是没见过的新物种,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但是,因为这个新物种是顾萧的,所以,她很喜欢。
她没有过多的思考,点点头:“嗯。”
“我那盆营养有点跟不上了,叶子有点发黄了。我明天让助手买盆新的,送给你。”
好吧,苏遇鲤垂了头。
她才不管叶子黄不黄呢,她也不要新的,她就想要他阳台上的那盆。
但她还是只能做个矜持的女孩:“谢谢顾律师,不用了。”
顾萧莞尔一笑,心情很不错:“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苏遇鲤喊他:“顾律师。”
顾萧应她:“嗯。”
想到于未然说的,顾萧是个抢手货,会有很多人盯着。
她花了十五年才再一次遇到了他,他如此清风霁月,温文尔雅,她不想让别人抢走了他。
苏遇鲤深吸一口气:“我可以冒昧的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
可是,他有喜欢的人呀。
还是想结婚的人。
想到这里,她却迟迟未能开口。
“怎么不说话了?”
夜很静,顾萧的声音很轻,很好听,夹着夜空的凉风,穿进她的耳朵里,像在说着吴言侬语。
一呼一吸,都把她的心攥得好紧。
她直呼他的全名,面上是郑重其事的表情:“顾萧。”
“嗯。”
顾萧察觉到了她语气上的不同。
她呼吸很重,压着气息:“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顾萧抬头看着她,只回了一个字:“是。”
“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她小心翼翼,攥着拳头。
“很喜欢很喜欢。”他想了一会儿,很认真的补充:“是遇见了,就不想错过的人。”
她刚刚微微握着的拳头握得更紧了,声音也比之前大了些:“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她不喜欢你了……”
“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喜欢我?
顾萧看着她不说话,等她把话说完。
她看着他,他眉宇英朗、器宇轩昂,是高贵的,优雅的。
他就那里站着,什么都不用做,周身就弥漫着一股王者之气。
他是全世界最绝代风华的人,他有着一张女孩子们见了都想犯罪的脸。
他是她最想占为己有的人,可却,偏偏又是她最不想耽误的人。
理智在脑海中盘旋,最后,还是轻轻的叫醒了她。
她想了很久很久,到底还是没把堆积在喉咙口的话问出来。
顾萧却笑了,问她:“可不可以什么?”
苏遇鲤终究还是泄了气,说了句云淡风轻的话:“可不可以,去把她追回来?”
顾萧的眼皮稍稍抬了一下,瞳孔里像是融进了一片深情的夜色,带了几分暧昧:“鲤鲤,我不会让她有不喜欢我的那一天。”
苏遇鲤的眼眸暗了又暗,先前那所有的激动和兴奋都开始黯然褪色了,她低着脑袋,小声应着:“哦。”
“鲤鲤,”顾萧叫她:“我也想问你一件事。”
夜空很凉,冷风穿进她的心里,又像坠入了极地冰库。
她才又抬起头,声音闷闷的:“什么事?”